……
大学里,我谨记与闺蜜的约定,与他保持距离,不常联系,也难相遇。
然后我加入了两个社团,周末的时光便也好打发。
但是我不知道他也在漫画社。
那天与他相遇的时候,我忘着他久久收不回视线。
他比以前瘦了点,仍是好看的,轮廓更加分明。
那一刻我觉得我刻意保持的距离,没有经受住缘分的助攻。
我的心再次为他跳动,甚至更炽热。我感觉已经守不住对闺蜜的那份承诺,在他每次靠近时、每次关心时、每次微笑时、每次倾下头来在我耳边低语指导时、每次回眸再见时……
我像被灯光追着的舞者一样,早已无处遁行,那么真实的为他鼓动、欣喜、向往。
悸动、痛苦,反复折磨着我。
于是我开始请病假,不敢再见他。
我承认我是个懦弱甚至有点自卑的人,在他在风雪夜晚为我送来感冒药时,我看着他头顶和肩上的落雪,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哭着推开他:“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见面了!”
他看着我怔了好半天,才捡起地上被我推落的药盒交到我手上,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声音柔得像水:“先把药吃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得知他作为交换生出国了。
然后我收到他寄来的信封,日期是他来找我的第二天。
原来他是来向我告别的。
我打开信封,他把我们画成了书,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从相遇那天到现在,他眼里的我、他想说的话、他心意的转变,还有……蛋糕上被我写得歪歪斜斜的祝福语,我们彼此拿错的雨伞,他故意说每周会去的书店……
最后他说,他对不起我,因为一开始的误会,让我恋得这么苦。
我抱着书痛哭,泪水一颗颗滴下来,滴在我们中间,我赶紧疼惜的抹掉,生怕损坏他的笔迹。
……
寒假的时候我和闺蜜吵了一架,把我对他的喜欢,这些年我的压抑、隐忍,一个脑儿倒给她。
站在雪地里,我们两个泪流满面、声嘶力竭,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互相戳对方的伤疤。
直到筋疲力尽,我们倒在雪地里,看湛蓝的天空,她对我说:“我们不要见面了!”
于是那个寒假我们真的再也没见面。
后来闺蜜给我发了一条语音,语音里她的声音很平静。
她说她那天没有告诉我的是,他出国前去找过她,他向她道歉并请求她原谅,他说他喜欢我,但不想让我不快乐。
她说她已经原谅他了,也不怪我,只是还是不想见面。
我想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只可惜,我迈出了这一步,但他已经不在原地等我了。
只有那本书陪着我,走过四季交替,年年成长,又迎来毕业礼。
我和一群人正拍着照,突然有人拍住我肩膀,我一回头,对上一个人的眼,魂牵梦绕的眼,那样摄人心魄。
他眼里满是耀眼的星辰,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几乎不能自已,僵在原地,鼻一酸,眼眶立刻就温热了。我盯着他,直勾勾的盯着,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
直到他笑着说:“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唇齿颤抖着,抑制住将要夺眶的泪水问。
“前天。”
“回来干什么?”
“参加毕业典礼。”
“还……走吗?”
“不走了。”
“会……留在……这里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谨慎又紧张不安的问出这个问题,拇指死死的掐住食指尖。
“你呢?”他没有回答反而问我。
“我……”我的手指松了松,低下头,“我的工作在这里。”
“我跟你走!”
他的声音像雪夜那晚那么柔,我瞬间抬头,心口像潮水在奔腾,不断攀涨,盈满胸怀,想要撕裂,想要喷发。眼泪早已往下流,但仍想再确认一遍,语不成调的问:“你,你说,说什么?”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当然跟着你走!”他揉着我的头,言语轻快,带着如风般的笑意。
瞬间,我整个围墙都坍塌了,哆哆嗦嗦的哭出声来,他伸手抚着我的眼泪,然后拥我入怀,拍着我起伏的后背,在耳边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
番外
几年后,我们终于在这个城市立足。
有一天他躺在我的腿上忽然没来由的说:“你答应给我生的孩子呢?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我刷着手机随口答道:“今年公司接了几个新项目,明年再说吧!”
“择日不如撞日吧,我看今天就是个黄道吉日。”
他坐起来抱起我向卧室走,我拍着他的肩膀叫:“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见了,今年我们确实该生个孩子了,妈和叔叔盼着带孙子呢!”
“不是,我是说今年我们……唔……”
我被他堵住嘴,仍不放弃:“我们……”
他把我按到床上扣住我的手:“是啊,我是说我们该生个孩子了。”
我气不过,开始撒泼。
“我不养。”
“我养。”
“我不带。”
“我带。”
“我不教。”
“我教。”
“我不生!”
“我,我教你生!”
然后他整个身体就压下来。
……
从高中到工作,我们在错的时间相遇,在对的时间在一起,感谢时光没让我们错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