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花争艳到到万物争荣,从燕子归巢的叽叽喳喳到有些吵闹的百蝉齐鸣。春季到夏日,时间飞逝,不过转眼。
一年了,蒋清淞听过片片稻海中洋溢着喜悦的笑声,感受过来不及添衣清晨缩成一团如路边打霜的小草,看到过几场鹅毛大雪讲整个世界的两个多月妆成银装素裹,闻到过院里满树桃花由风送进教室的淡淡芳香。
如今,他再次感受毕业的兴奋,喜悦和一丝遗憾,一份不舍。
今年那场或许可以决定一生的考试已经结束,先报学校,然后考试。现在已经不需要有太多想法,静静的等待录取通知书,或是在最后时限之后选择复读。
除了杨立兴,其余三人都还是原来的选择。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离开自己的朋友,所以他最终报考了博志学院。
这所大学也在安京,是一所私立学校。安京共有各类大学共十二座,其中有五所对这里招生,其中三个以他的成绩没希望,最后选择了博志学院。
从商阳中学已经毕业半个月了,从离开学校到现在,他一直待在平城大哥蒋海的住处。
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般会送到考生毕业的学校,再由学校通知到个人。安京学府的待遇稍好一些,会直接送到考生家里交给本人,但前提是他家住在至少城里,不然还是转交学校代收。
为了感受得知被录取那一刻的喜悦心情,蒋清淞把地址填到了大哥这里,现在仍在等待中。
信件要送到至少要一个多月,考卷要运送多个地方,最后确定录取在发出信件,路途不近。
蒋海外出做工,蒋清淞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此时他坐在房间西南墙角的土砌高床上,垫了很厚的稻草,上有铺盖。
临窗,今天的好天气将房内照亮。
西北角是一张木床,蒋海睡的地方。两张床中间有一张桌子,以前蒋清淞读书用的。
房门朝南,进门是客厅,和住人的一侧用帘子隔开,现在并未张开。客厅里有桌子,椅子,小板凳,东侧是摆放各种杂物的地方,以前有一个小柜子,里面是蒋清淞的书本,玩物和衣服。现在柜子还在,但被各种东西埋得很深,里面应该也空了。
曾经平城小学的同学已经多不来往,仍有见面的也是泛泛之交。
纸糊的双扇平开窗半开,偶尔有微风送进来,既不清爽,也无燥热,只是让人感到温暖。
两只燕子一前一后低飞回门外屋檐下的巢里,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像是在交谈着什么。
蒋清淞把头伸出窗户,但窗子是向外开的,还是看不到。悠闲地听了一会儿,望向窗外天空。
要阴天了,可能有雨。大哥没有带雨伞,不过也没关系,以他的体格夏天淋场雨没有问题。
关了窗,蒋清淞平躺在床上,感到困倦,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在飞。
不是在飞,是在下坠,下面白茫茫,上面白茫茫,四周也是白茫茫,速度越来越快的感觉很真实。
是梦吧,自然是梦。睡着了,如何醒来。
这样下去会摔死吗?死了就会醒来了吧。
可是,这个感觉很好,若是可以掌控,自在的飞翔就更好了。
我想要飞,自由,没什么比肆意翱翔更有自由感了。
下落的速度在减慢,没多久,蒋清淞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
他的背后有什么在动,他知道这是一双翅膀,在自己想要飞的时候,背后生出了一双纯白的翅膀。
在他想要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寻找新的色彩时,他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冷汗在蒸发,有些冷了。
他从房间里走出,站在院子里。
有两颗桃树,已经结了果,是这座宅子的主人种下的。
除了西边的院门,其余三面都有房屋,共六间。一边两间,蒋海的这间靠东。
有四间房已经租出去了,都是些在这长居的乡下人或外乡人。现在这个时间都有事情要做,只有蒋清淞一个闲人留在这个大院子里。
醒来之后,他察觉到星图里也出现了一对翅膀,只是还不够清晰。他知道只需要多观察,感受它的存在,过不多久就可以看清了。
他“张开双翅”,和虎爪一样,是看不见的,但可以感觉到。
其实挺羡慕之前许正宁额头可以看到的眼睛的,那样多帅气。
尝试着扇动“翅膀”,周围没有扇出风来,即便有也被大雨来临前的狂风吞没了。
用出最大的力气依旧没有要飞起来的感觉,蒋清淞只好放弃,等星图更清晰一些再做尝试。
蒋清淞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里,抬头看着天空阴沉的黑云,偶尔有一道雷光闪过,或是一声轰鸣。
现在的温度很舒适,狂风风扫去了夏日的炎热,乌云将整个天空遮蔽,不透一丝阳光进入。
五点多钟,雨还未落,蒋海已经急匆匆的赶回了家,这下不用担心了。
蒋清淞继续等待暴雨降临,心里没有兴奋和期待,也没有急躁和厌烦,只是等。
虎爪和双翼,不是白虎就是穷奇。因为白色翅膀,感觉更偏向于白虎。那场梦记得很清楚,必然和显现星图有关。为什么是翅膀?因为我在梦里飞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梦?因为要点亮的会是双翼。
死循环,解释不通。
之前一直想变强,今天看到燕子在飞有些向往,然后做了一个怪梦,有了新的一部分。
正确思路。
执念吗?想要这些,执着了一段时间,然后出现。这么说,如果我特别想要一种能力,然后回幻化出一部分星图,那最后的拼合物就是星灵。
唐老师的猫,狗和刀都很正常,或许图像已经在开始就定了形,当正好思想与一部分契合,然后点亮。
不想了,看下一次会是什么场景。
蒋海今天回来的匆忙,只在路边买了几个饼,用炉子烧了一壶水,两人就着热水吃着饼。
晚饭后,蒋清淞又坐了回来。此时已经下雨,门槛很高,不用担心了有水流进来,但有风的缘故,房门口还是打湿了一片,他只得往里坐一点。
蒋海已经睡了,明天还有工作。
蒋清淞欣赏着雨点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听着雨滴和万物合奏的乐曲,挺让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