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织在门外站了好一会,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靳安在看书,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小姐洗澡。
靳安坐在书案前,仔细的研究着剑谱。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好一会了,想必应该是潋织准备好水了,出声询问:“潋织么?”潋织没想到小姐会出声,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下:“啊,是…是潋织,小姐水准备好了,现在需要进来准备么?”靳安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外面黑透了的天色,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出声同意了:“进来吧。”
潋织推开门,几个奴婢井然有序的进入了房内,“动作小心点,不要碰坏东西。”潋织不放心的开口提醒着。木桶里放好水,放了花瓣,几人就退下了。“小姐水准备好了,可以洗了。”潋织关上门又把屋内的窗户关上对靳安说道。
靳安见潋织还呆在里面,她忍不住问到:“你怎么不出去?”
潋织听到靳安问话的内容,瞬间不知所措了起来:“小姐,以前你沐浴不都是让奴婢伺候的么?”
靳安见此也了然了:“在外的一年多,我已经喜欢一个人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洗好了会唤你进来收拾的。”
潋织听到靳安这么说,就只能退下了,走之前还不放心的说了句:“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唤一声,潋织就在外面侯着。”
靳安点头示意。
见她退下了靳安也放下书,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开始脱起了衣服。
坐在木桶里的靳安玩起了飘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她拿起了一片花瓣放在了鼻子下闻了闻,只闻到一点点的淡香,多半已经混到水里了。靳安把手中的花瓣扔回了水中,靠在桶上舒服的闭上了双眸。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靳安感到身体沉沉浮浮地有些不真实,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朦朦胧的,自己的前面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个人在那。
“前面的是谁?”靳安出声询问道。
那道身影一动不动,也未出声回答。
靳安只能一步一步的想她靠近,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这。
靳安与她越来越近,在只剩约两三部距离的时候,那倒背对着她的人动了,脸转了过来。赫然长着的是一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蛋。
“我是谁?我是靳安啊,不是你想见的我么?”那女子出声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你不是死了么?”靳安淡然的开口说道。语气轻松的犹如在说“你吃饭了么?”一样。
女子听到“死了”这个词,整个人激动了起来,表情狰狞地笑了:“对啊,对啊,我已经死了。哈哈我已经死了哈……”
靳安一直望着有些癫狂的她,等她笑的冷静了一点的时候,有开口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心里的疑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此时的女子听到这句话,像是想起来什么脱力般的跌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我是自杀的。”女子看到靳安脸上的不可思议。“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以前的我也不会想到,我尽然会死在自己的手里。呵呵……”女子笑了一会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那天父亲的寿宴,这种大日子,他的结拜兄弟自然是来了,琼林佛氏的掌门佛蓝印,我一直都知道这修士与常人本来就有贵贱之分,但不知道父亲与修士还有朋友,还是结拜的。佛蓝印那次来参加宴会,还带了佛氏的弟子,还有两个儿子,佛思乐和佛城。佛城呵…要是当时没见到他就好了。‘海棠树下初相遇,望君一眼误终身’”女子说着流下了泪水“误终身啊,他那么地高贵,仿佛永远触碰不到的似的。可那时的我又怎么甘心放弃呢。自从那次一别,我便魔怔了一样,做什么事都会想到他,就连作画时也会想起他,有一次竟不知不觉的把他画了出来,后来无意间被父亲撞见了,父亲脸上的愤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他说我跟佛城是不会有结果的。我自然是不信的,心里想着反正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索性借着父亲与佛蓝印的较好,可以借机靠近他。便缠着父亲让他同意自己去佛氏当修士,去了佛氏才知道修士哪里是那么好做的,从小就没修炼基础也就罢了。佛城是什么人,爱慕他的女子又岂是只有我一个,她们知道我借着关系想接近佛城,又仗着剑术比我厉害,就到处打压欺负我。如果只是这样,我一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忍受的折磨换来的却是他淡漠的一眼。”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次,她们又像往常一样过来欺凌我,一脚又一脚落在了我的身上,她们说着,我就借着自己的家世妄想靠近怜鹤君,说我痴心妄想。这一切都被路过的他听到了。当时的他一脸淡漠,仿佛听到的事情与自己没关系一样,他说‘殴打同门师妹,严重违反门规,逐出师门。’我还来不及心里高兴,他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把我浇清醒了,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心思不在修炼上,你也一起离开吧’哈哈,我做了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换来的不是他的青睐,而是离开吧。这一刻,我突然想起,父亲当时知道我心思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想必早就知道了,却还放任我来琼林。”靳安看着此刻的她,满脸的恨意,不知是在恨佛城还是在恨靳崇山,又或许是两者?
“小姐…小姐…小姐?”潋织见这么久了,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她不安地试探着叫了几声。
靳安隐约听到有声音,意识逐渐回笼,果然听到潋织在叫自己。“何时?”
潋织听到回应便放心了:“小姐可洗好了?要潋织进去服侍么?”
靳安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拿起了屏风上的亵衣穿上。“进来吧。”潋织进去后靳安已经穿好了。
没多久她们就将室内收拾好了,靳安熄了灯便要上床休息,上床时不小心碰掉了安置在小案上的画卷,画卷掉落在地上。靳安低头看向地上的画卷,那幅宴席画卷于白日看到的有了不同,有的人物上不知用了什么颜料竟然周身画上了蓝光。靳安想起自己起先在画室觉得不同的地方了,多半是这多出来的颜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