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皇甫嵩频繁的调动,韩遂和边章也是收到消息,二人现在也是志得意满,有了大量精锐的加入,算是稍稍恢复了元气。
边章将部队化为十二部,八部骑兵四部步兵,各部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借以消除配合的问题,一面加紧编练两千重骑作为突击部队。
边章对韩遂说道:“如果消息不差,皇甫嵩这小子是要拼命了。左翼是并州军为首的三万步兵,右翼是董仲颖的三万步骑,后军是京营为主的两万精锐,中军是两万骑兵和皇甫嵩本部人马。这是以自己做诱饵啊。”
韩遂点头道:“不错,现在他们各部相隔数里,有利于支援,可惜也压缩了空间,只要咱们的骑兵能够切入他的中军,那么咱们就赢了一半。关键就是挡住张杨的左翼,董仲颖还没有和咱们撕破脸,不足为惧。”
边章摇头说道:“不,让咱们的步兵来切割他们,骑兵分出两部负责缠斗牵制,剩下的骑兵则是趁势从后面包抄。匈奴和乌桓是不会拼命的,咱们的步兵完全可以挡下他们的骑兵冲击。右翼只需派出三千骑兵就可以,至于左翼骑兵两路包抄,先击溃他们的郡兵,再寻机进攻并州张杨。只要歼灭皇甫嵩主力,我们就可以趁虚直入,拿下汉阳,直逼陈仓关。”
韩遂皱了皱眉,边章想直接攻入关中,威逼洛阳长安,韩遂却不同意,只要他们拿下汉阳郡,就可以和朝廷谈条件了。贸然进攻关中,那么不管是何进还是卢植等人都不会允许的,况且吕布的并州军随时可以支援关中,边章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了。
现在的韩遂还没有太多的野心,封侯获得士人的承认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至于报仇和窥视天下,还没有想过。不过现在还需要借助边章的威望,不好反驳,只好忍下来和边章合作,度过这次难关。
不过对于边章的部署,韩遂还是认同的,强攻中军,歼灭后军京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洛阳的南北二军早已是元气大伤,这次在歼灭前来的京营,那么皇帝的实力肯定会削弱,那么逼宫皇室,铲灭宦官就可以达成了。
二人商量良久,决定由边章进攻中军,韩遂寻机歼灭后军京营。制定好了策略,二人也是很快开始行动了,毕竟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凉州可不是什么产量的地方。
皇甫嵩也在等待,自己这边人数众多,现在反而是劣势,金城郡多是山地,自己这边根本施展不开,中军绵延数里,截成数段,左右两翼到是人数少点,勉强结成队列,自己这边却是越走越心惊。
太难了,反倒不如率领一直四万人左右的精兵,可惜自己这次本来就是由数支部队组成,不管是董卓还是张杨,哪怕是鲍鸿等人,都未必能够指挥得动,自己的人和京营数次大战,早已经伤了元气,不敢孤军前来,只好领着这支杂军西进。
正在行进间,斥候来报,叛军主力出现了,数支部队直接穿插向中军袭来。皇甫嵩看着四周的地形,暗骂一声,命令停止前进,骑兵在后面集结,后军马上跟上来,自己也是开始集结部队,列阵营地。
分出了数千人执弓弩占据四周险地,大部队也是围着补给车辆排成一个个的方阵,准备迎接叛军的进攻。皇甫嵩的部队开始慢慢集整,依靠周围山地和险路结成数十个方阵阵地,他这次押宝后军可以及时的增援,骑兵则是负责阻拦和掩护,基本不会参与大规模的骑兵冲锋进攻。
边章也是开始率领数支部队开始向汉军进攻,后军有韩遂对付,自己则是将精力放到了并州军张杨的左翼。不管是韩遂还是他自己,都不想和董卓翻脸,即便是皇甫嵩,二人也是没办法,事情走到这一步,只能和皇甫家族翻脸。但论影响力,自己和韩遂加起来也未必赶得上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边章也清楚韩遂和洛阳一直断断续续的有联系,想复制董卓和皇甫嵩的道路,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韩遂太高估自己了,关中士族连董卓都看不起,岂会在意韩遂这么个中级军官。
一路奔驰,手下的探马来报,已经有两支部队开始进攻皇甫嵩中军两翼,步兵主力则是没有找到汉军骑兵,现在已经在两翼驻防准备阻截汉军骑兵。边章也是指挥手下开始在汉军左翼和中军之间列阵。
韩遂也是开始向汉军后军包抄而去,为了方便进攻,他只带了一万精骑,越过汉军中军后,开始寻找有利地形,阻击汉军的后军。韩遂回首遥望远方的主战场,现在已经是传来喊杀声和隆隆的战鼓号角声。
董卓和张杨则是早已经和叛军交上了手,只不过董卓那里还好,叛军骑兵只是来回游走牵制,张杨那里确实瞬间进入白热化,郡兵很快败下阵来,张杨无奈,只能结阵自保。好在他虽然都是步兵,但是装备大量的弓弩,手下士兵也全都身披铠甲,将叛军骑兵挡了下来。
张杨一面抵抗,一面派人四处打探情况,得到的消息就是,大量的叛军集结在后面,隔断了和皇甫嵩中军的联系。张扬看着发起一轮轮进攻的叛军骑兵,咒骂不已,凉州简直成了贼窝,到处都是叛军,打了这么多年,凉州动乱愈演愈烈,吕布两次重创叛军,结果叛军实力一次强于一次。
看着前沿摇晃的阵线,回首看了看重新整合的郡兵,不能指望他们,这群人现在士气全失,上去也是送死。只好再次收缩防线,依托着数座丘陵开始固守,抵挡叛军的疯狂进攻。并州军也是集合大量弓弩手开始掩护,防止叛军趁乱突击,将并州军直接切割歼灭。
并州军快速收缩防线,利用弓弩和地形牢牢地矗立在左翼,张杨仔细的倾听着远方的鼓声和号角,皇甫嵩那里听着还算是齐整,没有乱,说明已经挡下了叛军的进攻。至于胜机,那就和张杨没关系了,他现在仅能自保,至于支援就算了。
边章收到并州军收缩防线的消息,也是放下了心,开始率领手下直接向后面包抄而去,这次他的计划就是左右夹击,自己率人向后面包抄突袭。
皇甫嵩也是收到董卓和张杨的消息,只要两翼没有崩溃,自己的中军就是安全的,复杂的地形对皇甫嵩不利,但是同样也阻挡了叛军成建制的进攻,而他的杀招不是后军,而是埋伏于后面的骑兵,现在中军两侧受到攻击,正前方反而空了下来,叛军接下来要么中央突破,要么从后面包抄。
至于后军,则是利用车辆阻拦,慢慢向中军靠拢,虽然保障了安全,但是速度大大降低,指望他们及时增援,属实是有点困难。匈奴和乌桓都是外族,和汉军也是矛盾重重,一旦损失严重,这群人肯定先跑,只能是让他们出其不意,大大顺风仗。
皇甫嵩开始羡慕起吕布那支规模庞大,装备精良的骑兵,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精锐,也不会这样弄险了。吕布这几年的军力急速增长,让不少人吃惊,毕竟并州以前遭到鲜卑劫掠,早已经没有像样的部队了,没想到自从击败鲜卑后,竟是飞速崛起,成为大汉的柱石,可惜此次并没有大规模参战,甚是可惜。
而且吕布的情况也不会比自己好多少,自己好歹出身将门,吕布则是正经的寒门出身,虽然才学惊人,战功卓著,可惜注定不会受到信任的。想到这里,皇甫嵩蓦然一惊,董卓受到多年压制,和中央已是貌合神离,那么吕布呢,他对凉州什么态度,掌控一州之地,拥兵数万人,他会乖乖的就范吗。
皇甫嵩望着张杨所在的方向,这次朝廷没有大规模征调并州军,除了并州军早已经疲惫以外,恐怕也是忌惮吕布插手凉州,甚至会和凉州本地势力交好,尾大不掉。张杨提醒自己洛阳出了变故,恐怕背后吕布也在隐隐发力。
皇甫嵩是个军人,对纷杂的朝局向来不感兴趣,对于他而言,自己忠于汉室,忠于皇帝,做好自己就好了,至于朝政,自己也是鞭长莫及,也没那个实力影响。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思重新回到了战场,中军挡下第一波进攻后,便已经是逐渐的稳固下来,现在就看叛军怎么行动了,韩遂和边章,除了资历,没什么让皇甫嵩能够看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