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布大破广宗城时,蛰伏云中郡的程昱也是率领精骑大破鲜卑,斩首万余,鲜卑再次向北逃窜。严浩也收到刘虞的邀请,会同幽州军,击败幽州北部鲜卑。严浩撤回雁门郡,刘虞一路东进,和鲜卑在辽北激战。
皇甫嵩在汝南和波才大战,击杀波才,又连夜回军颍川郡,彻底剿灭波才余部,现在一路进兵豫州陈国、梁国,在豫州夺得战略主动权,彭脱部一退再退。
上党郡丁原也是数次出击,和黑山军连连大战,击退了黑山军对上党郡、河内郡的侵袭。朱儁在南阳和张曼成大战数场,再次将张曼成击退。收复南阳大量失地。
白波谷一番动作再次蛰伏,而凉州则是仍然不急不缓的收购物资,积蓄实力。在洛阳看来,汉军一时拿下主动权,随着吕布收复广宗城,击杀张宝,冀州黄巾军遭到重创,张梁困居馆陶,冀州之乱很快就会彻底平复。
整个八月份可以说是这一年最轻松的了,各个战场都有了质的突破,汉军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如今刘焉和董卓也总算是汇合一处,准备在九月份秋粮收征完毕,就开始对历城的张角再次发动进攻。
黄琬也是来到广宗城,对吕布进行审查和安慰。吕布也是无奈,监军向来是侍中或是郎中来负责,自己这到来了将作大匠,朝廷这是对自己有多不信任啊。
黄琬到是自来熟,也不去管吕布军中的事物,只是整天乱窜,将军营、战俘营,广宗内外,看了一个遍。
一直到晚上,黄琬才闲下来,对吕布说道:“温候此次乃是大功,还望温候再接再厉,早日平复黄巾军叛乱。”
吕布谦虚了一番,郭典也是在一旁恭贺,黄琬温言道:“温候不必过谦,您已一己之力平复冀州,功劳自不必说。不过,我观营中情绪到不太高涨,士气有所缺失。这是为何啊,要知道并州军可是刚刚获得大胜啊。”
吕布无奈道:“并州军立军以来,常年大战,士卒疲累。新军初上战场,几场血战下来,也是疲态尽显。这次我也是决定在广宗城趁着粮草充足,修整一个月后再战。”
黄琬听完沉思道:“并州军先战鲜卑,再战太平道乱匪,疲惫是肯定的。但还是希望温候尽快南下馆陶。朝廷得到消息,凉州羌族再次死灰复燃,正在暗中收购军资,扩充实力。我们也要早作准备了。”
吕布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最快也要到十月份,否则一个不好大军就会崩溃。现在我还能镇压,可一旦作战失利,那大军很可能崩乱。我已是命人赏赐士卒和他们的家眷,必须得等消息传回,待军心安定后才能出兵。”
黄琬为难道:“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可洛阳已经是掏空了府库,陛下的私库也是将要用尽,如今捷报频传,温候还是加紧出兵吧。否则洛阳就要先支持不住了。”
吕布沉默许久,洛阳却是快坚持不住了,这半年多来的征战,粮草兵甲一直没有停歇,军饷也是全额发放,历年寄存将要用尽了。可是吕布现在也不想冒险出兵,现在老兵疲态尽显,新兵压力太大,很可能会出问题的。
吕布思考一番,对黄琬说道:“大人可否和朝堂诸位说一下,并州军真的坚持不住了,并非是我吕布怕死,更没有任何私心,而是确实需要修整。一路征战,血战连连,并州军已是强弩之末,若是贸然出击,真的会酿成大祸的。”
黄琬见吕布坚持修整,也是无法。只得说道会向朝廷请示,但估计机会不大,朝廷仍是会严令吕布出兵的。
黄琬退出大营,来到郭典处,黄琬不解的问道:“郭大人,温候自起兵以来,尚无败绩,今日为何如此胆小呢?”
郭典看着黄琬,苦笑道:“并州军如今流言四起,高顺等人乃是军中宿将,全被打压。现在并州军害怕吕布也被罢免,军心已动。自武州大战以来,并州军连年征战,死伤无数,已经是疲惫之师。所招冀州健卒也是连场大战,心理压力太大了。若不是温候持重,至今未有一败,否则早就弹压不住了。”
黄琬看着郭典,沉声道:“那也没办法,郭大人和温候都是并州老乡,还是多劝劝温候吧,朝廷也确实是有难处。温候数次将黄巾余虐迁往并州,朝中已是流言飞起。若是长时间罢兵,袁公等人也很难弹压。”
郭典冷笑道:“你们就是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我并州子弟,连番征战,死伤惨重,并州已是大伤元气。若不迁移人口,并州哪还有人。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难道还想再现卢公之事不成。你们抓捕卢公,让董卓揽下兵权。现在又想逼温候出兵,在让人拿下问候兵权吗?”
黄琬见郭典发怒,指责洛阳要夺吕布兵权,不禁暗骂何进。无奈道:“绝无此意。我等已是尽力营救卢公,朝廷上下也没有怀疑过温候。我只是就事论事,我黄子琰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若不是天下大乱,黄某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看着郭典轻蔑的神情,暗道苦也。只得继续说道:“并州困难,可洛阳也是难以支撑。这多半年来仅是兵甲就支出了十几万具,粮草更是难以计量。先是凉州叛匪,然后就是北伐鲜卑,紧接着黄巾作乱。朝廷钱粮用尽,兵甲也是难以支撑。拖不了了。”
黄琬也是苦恼,安慰道:“前次罢免卢公,乃是阉宦所为,调离高顺和张辽,乃是那何进私自决定。我等真的毫不知情啊。何进那个屠夫,枉信小儿所言,袁公已是训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现在天下危机已现,我等万不可自乱阵脚啊。”
郭典听完,怒道:“放屁,想我并州儿郎为大汉流血流汗,却全都发配到边疆之地。并州疲敝,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上心。如今安稳一点,却又急不可耐的夺权。冀州算是完了,并州也是大伤元气,你们还想怎样。”
黄琬劝道:“朝廷绝无恶意,我督促温候出兵,乃是出于公心,毫无半点私意。现在不是并州的问题,是整个大汉的问题。若不及早剿灭黄巾,一旦凉州动乱,天下危矣。”
郭典打断了黄琬,轻蔑的说道:“这次大战,全是并州、冀州还有司隶出兵,你们荆扬二州不过是出了个朱儁而已,兵还是司隶和匈奴为主。现在董卓和皇甫嵩瓜分了朝廷北军的精锐,尚无功劳。可我北方三州却是儿郎尽出,剿灭黄巾、鲜卑,你们在干什么?豫州至今没有出过力,又在想什么?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分。”
黄琬见郭典丝毫不听劝说,差点哭出声来。自己真是冤枉啊。没办法,只好退了出来,想了想,赶紧给袁隗写信,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乱子啊。赶紧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下来,来也派人送往洛阳。
吕布和郭典全都按兵不动,袁隗很快收到了黄琬的来信,心中奇怪,他刚到怎么就来信了啊,难道出事了,还是并州军损失严重,不能南下。急忙拆开看来,无奈叹息。这还怎么打,冀州、并州怨言四起,现在吕布也是失去了信任。
赶紧找来杨赐商议,吕布若不尽快出兵,皇甫嵩等人很难北上,董卓至今按兵不动,刘焉虽是宗室,但是很难压制董卓这样的军中宿将。吕布那里也是伤了元气,不肯出兵。
杨赐慢悠悠的来到袁隗的府邸,缓了缓精神,奇怪的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吗?”袁隗将黄琬的书信拿出,自己也是坐在一旁,杨赐老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怕是难以支撑了。
杨赐看完,沉思一会,说道:“吕布的并州军虽然精锐,可连连血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应该是很难支撑了。可我们没时间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不趁着粮草充足出兵,那后面就很难支撑了。秋粮岂能全部用于剿匪,宫中、司隶等处,也是困乏良久。若是司隶没了粮食,那才叫大乱呢。”
袁隗说道:“这些我也知道。可吕布那里出不了兵了,若是吕布那里出了问题,那冀州和兖州恐怕很难支撑。若是张梁顺势南下,豫州的皇甫嵩也是难以抵挡啊。这次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杨赐瞥了眼袁隗,轻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何进派人替换温候不成,或是你们豫州有什么将才吗?还是说可以招兵补充温候的兵力。”
袁隗闻言,知道杨赐还在介怀当日何进之事,默然道:“杨兄,上次却是是我家本初之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你们对豫州有怨言,我也是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啊。”说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杨赐冷笑道:“那你就让何进来吧,他是大将军,这等军务是他的职责。我没几天的活头了,这等事我真的没精力了。”说完,缓缓地离开了袁府,只留下袁隗独坐大堂。
想找人说和,可张懿战死,卢植还在牢中。王允和崔烈早就怨言已久,还能找谁呢。只好将书信派人送到何进那,他也没精力管了,让何进去头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