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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攻城和演戏

吕布花了近十天,慢悠悠的清理完城外据点,填平壕沟。下曲阳三面临水,是一个险地,也是一个绝地。围三阙一,这漳水河的水怕是有几天不能喝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吕布将骑兵分为两队,渡河准备追击。自己也是率两万步兵开始攻击,二百辆投石车开始缓缓前行,一百架床弩分为两队一字排开,后面步兵分列方阵,一声鼓响,投石车轰隆隆的开始发射。

贺渊看着飞来的巨石,惨然一笑,看了看城内的百姓和士兵,今天完了。面目狰狞的说道:“来人,将捉拿的那些士族官宦,全都给我杀了。”贺渊一脸惨白,心中默默念道,天公将军,我先走一步了。

投石车足足发射了十轮,城墙已是摇摇欲坠,城头上在没有一个活人,排在前面的床弩也是紧接着嗡嗡的发射,箭弩全是铁箭,仅仅发射三四轮,摇摇欲坠的城墙彻底塌了。吕布却是不满意,再次命令投石车发射三轮,步兵排着整齐的方阵开始进攻。

三轮投完,战鼓响起,高顺等人开始了快速的冲锋,城内黄巾军也是疯狂的越过残骸,开始向并州军发起进攻。并州军前军全部是陷阵营和先登营,黄巾军悍不畏死的进攻,还没到跟前,便被并州军一轮弩箭带走一批。

散乱的黄巾军很快被排列整齐的并州军绞杀,伴随着一阵阵的喊杀声,并州军如同一个磨盘一样,搅碎了所有的阻拦。越过倒塌的城墙,并州军也是五人一组,十人一队,开始了在城内的混战。黄巾军依然发疯般的进攻,甚至不少农民普通人也是操持棍棒阻拦并州军。一个个的当场惨死,血肉横飞,尸体堆叠。

贺渊看着一面倒的惨状,也是摇头,并州军即便没了老兵,但士气依然,仍是天下强军。转头吩咐手下准备撤离,一路向北,越过漳水河,不要停,继续北上越过滹沱河。能走几个是几个,天命不在我身,民心又能如何。

城内老百姓和黄巾军打开城门,纷纷开始溃逃,黑压压的人群向外奔走,四散而去。不少渡河的人直接淹死在了漳水河中,惨不忍睹。逃过河的,也是很快被并州军的骑兵追杀,北面人数最多,越过漳水河,在北面就是滹沱河,在这两河中间的空间中,大量黄巾军和普通人被骑兵来回冲杀。

河内死尸堵塞了河道,血色的河水漫向四方,如同修罗场,人间地狱降临世间。杀红眼的骑兵仍是一遍遍的屠杀。负责指挥的徐晃,策马立于山坡,看着这景象,却是再也忍不住,挥手命令军队停止追杀,让这群人过河。

城内贺渊却没有逃跑,组织着残余军队守卫内城,牵制并州军,让更多的人能够逃离。他不知道能逃出多少,但并州军的骑兵还在外面,估计会很惨。他能做的就是坚守,让更多的人逃出去。

随着大批的弓弩手进入,并州军彻底控制了外城,只剩下尚在坚守的内城。云梯搭好,并州军开始攻打内城。这内城全是用石头累成,床弩效果不大,攻城车也进不来。好在城墙不高,云梯架好就可以快速进攻。

伴随着再次响起的鼓声,并州军开始四面进攻,一手执盾,一手拿刀。冒着箭弩石木开始进攻,黄巾军也是彻底疯了,甚至直接抱着并州军同归于尽,更有凶悍者直接沿着云梯,俯冲而下。

吕布看着惨状,对着沮授和田丰说道:“你们说,我们是对还是错。这城内竟是没有一个百姓前来投靠。诺,你们看,那有几个小孩的尸体,竟是全部拿刀。我们乃是王师,是来剿匪的,为何我觉得咱们像土匪啊。”

沮授安慰道:“大人,慈不掌兵。这城内乱民受太平道蛊惑,道德已失,不服王化。已不是大汉百姓,乃是乱匪。之后自有县令治理,我等不用操心了。”

吕布没有回话,继续看着城头的厮杀,自己不能招降了,徐晃已是传来消息,他那边已是停止了进攻。吕布没有责怪徐晃,因为徐晃是对的,这都是老百姓,是一群没有活路的人。死的人够多了。

高顺看着久久攻不下内城,命人推倒附近房屋建筑,清出一片空地,找来一千弩手,开始发射掩护并州军的进攻。有了掩护支援,并州军终于登上城墙,虽然还没站稳就被推了下去,但是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墙,黄巾军坚守的内城完了。

内城城墙全部陷落,并州军开始了最后的进攻。贺渊此刻却是头戴芙蓉玄冠,身穿黄裙绛褐,外套一件鹤氅,手执一把长剑,站立在县令府大院中,旁边几个童子也是手拿短剑拂尘随侍。

越来越的并州军将院子围住,贺渊温言道:“请诸位军士通禀,就说太平道贺渊求见温候。”吕布得到消息,到也想见见这个时代的道士,尤其是太平道的核心人士。

吕布吩咐不要伤害他们,领着沮授等人前去观望,吕布走进院子,看着站的笔直的贺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要见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贺渊看着威武的吕布,点了点头,说道:“贫道微林,只是想见见温候罢了,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战乱不息,君臣失德。我随大贤良师入世救人,本就犯了戒律,自是该死。如今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温候,心愿已了。”说完,挥剑自刎而死,几个童子摆正了贺渊的身子,冲着吕布鞠了一躬,也是自杀。

吕布看着自杀的贺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吩咐手下将他安葬,就以微林之名立碑,同时开始清理战俘,安顿剩余百姓。

战果很快统计完毕,并州军阵亡一千多人,受伤三千四百余人。至于黄巾军则是数不胜数,粗略估计应有十四万左右。吕布听完摇头不已,命令士兵清理城内死尸,至于士兵和俘虏等全部到城外去,城内清理干净后拿清水打扫,附上草木灰和石灰,晾晒三天后在入驻。

至于河内的死尸,今天是顾不上了,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吕布冷声道:“不是草木灰不够吗,去把那些无人居住的大家族房屋给我烧了,化成灰后收集起来,用作清理道路。”

至于这红色的河水,就让他们流吧,让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开开眼,至于瘟疫,对不起,这不在他的处理范围之内。自己的士兵可不能干这个,这是俘虏应该干的。

到了夜间,一面命令俘虏连夜清理城池,一面找来亲卫,让他们趁夜找十几头牲畜,拉到漳水河下游杀了放血,又命令士兵点燃数百间房屋,扔上几十根木头燃烧。安排好后,吕布也是开始写起了奏折,自己已是攻下下曲阳,损兵一万人,歼灭黄巾军十五万,俘虏六万多人,修整半月后,将在七月出兵进攻广宗。

吕布也是没办法,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崆山大战了,不管是命人放血,还是燃烧房屋等,只是为了迷惑自己人,省的有人找自己麻烦。吕布没想到的是,刘焉命人在远处观察,却是被城中火光和鲜红的河水给吓坏了,那几个探子看着鲜红的河水,不时飘过的尸体,直接吓跑了。

刘焉也是在接到吕布送来的战报,没有一丝怀疑。声情并茂的写了封奏折,吕布于六月在下曲阳和黄巾军连夜大战,火光冲天,漳水浮尸不计其数,绵延百里尚有尸体漂浮,鲜血沿漳水顺流千里不绝。下曲阳城内尸体相叠,黄巾乱匪与汉军、汉民大战,死者不计其数,新任县令不敢前往,城几近废除。

刘焉的奏章可以说是震惊了洛阳百官,刘宏更是亲自祭天,再次犒赏并州军,甚至下旨表扬并州军和下曲阳百姓,宽免了下曲阳三年的税赋。吕布看着圣旨,目瞪口呆,刘焉的文笔真好,观察的真是细致。

吕布清理完城中尸体后,便是命人清理堵塞的河道,连续清理了两天才算是完成,陡然疏通的河水,一阵急流,冲走了不少的尸体,将附近千里的官民加上残余的黄巾军吓了一跳。使得朝廷即便宽免了下曲阳三年的赋税,仍是无人敢来居住,甚至县令等官职也无人来接。

吕布一阵发愁,看来演的有点过了,这不成鬼城了吗?便转过身向沮授和田丰问道,能不能推荐几个人,好歹你们也是冀州本地人啊。这俩人却是摇头,这里的情况不能明说,找了不少人,结果全都婉拒,不敢来。

吕布叹了一口气,写信给吕阳,让他推荐几个吕氏或者严氏的家族子弟过来,另外多带一些随从。写完信,又命令徐晃率骑兵追击逃离的黄巾军,如果碰上流民,也一块带过来,补充下曲阳的人口。这里可不能放弃啊,这里是产粮大县,县里的大户全都不敢回来,索性全都安排上自己人。

如今土地荒芜,吕布做主,将一万亩土地分给了自己的手下,后来也形成了“元老十九家”的元老派。这十九家相互联姻扶持,形成了吕布将来最大的派系。

因为刘焉要过来视察,吕布又是连夜洒了不少鲜血,将受伤的战俘充作并州军。一番安排下来,吕布感觉比打仗还累。

刘焉也是领人来视察,主要是慰问,还有就是协调冀州军务,吕布是持节在外的将军,兵力强大,刘焉是冀州军政一把手,二人得早点统一意见。刘焉赶到下曲阳,看着河两岸尚存的大战痕迹,以及冲天的腥气,脸色一阵变动。却是死活不进城,非要和吕布在外面的大营商谈,吕布也是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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