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三个黑衣人,众人也明白了江湖上八大门派被尽数灭门的幕后真凶,灵渠山庄的计海荣,仙鹤山庄的张子承和张启南两兄弟,皆成为了胥林手底的鬼兵,眼神空洞,手段还残忍无比,比起他们原本的性格相差甚远。
再者,胥林提到的什么“秘密武器”,沈墨风心里一咯噔,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悄声问燕昱:“你怎么来的这么巧?”
“是辰皎派人传信,让我十日后就大举进攻庐州城。”燕昱没有丝毫隐瞒。
沈墨风当即提着长剑吼道:“说!她在哪儿?”
胥林知道他问的是谁,可此时的胥林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包括他最最亲爱的侄子,只要辰皎完全的属于自己,并掌控在自己手里,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先打败他们再说吧,好戏刚刚开始。”胥林轻轻抬了抬手,身后的家奴就端来一张太师椅,他单脚跨坐在上,家奴还十分恭敬地为他端来一杯热茶。
只看胥林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白祁倒感觉他恶心起来,没有人敢在他妖帝的面前如此嚣张,这个胥林算是古来第一人,明知自己毫无胜算可言,可胥林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着实令人气愤。
计心瑶足下轻点,飞身而下来到计海荣的面前,似乎想要唤醒他,她轻轻摇晃着计海荣的衣袖,眼眶里注满了悲痛的泪水,不过两年而已,她的爷爷却变成了他人的鬼兵,她哽咽着,轻声唤道:“爷爷……”
胥林只轻轻滑动杯盖,计海荣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凶狠无比,提起手中的锟吾刀由上至下劈下来,计心瑶闭上双眼,一副死得其所的样子,如果自己的死能够唤醒被控制的爷爷,她……死而无憾!
东方阳炎见状,拿出落月弓,箭法较两年前更是锋利,湛蓝色的光芒耀眼无比,“啾啾”几发箭羽就格挡住锟吾刀的攻击。
计海荣口中发出阵阵吼声,似乎因为箭羽的攻击而怒气横生,又拿起锟吾刀一阵乱砍,东方阳炎左避右闪,计海荣是个不知疼痛的鬼兵,箭羽只能格挡他的攻击,却阻止不了他的行动,计心瑶自知计海荣毫无唤醒的可能,狠下心拿出大夏龙雀,大喝一声,横劈而至。
计海荣感到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一个侧翻避开攻击,计心瑶和东方阳炎的配合下,计海荣的攻击算是抵挡下来。
接下来是张子承和张启南两兄弟,他们默契十足,燕昱等人节节败退,身上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沈墨风加入其中,几人齐心协力对抗,独留白祁。
说起来,妖帝与此事算是毫无关联,只是胥林的那副你拿我毫无办法的欠揍模样令他生气,胥林微微一笑,白祁还没到他面前,一个身着白衣,披散着长发的纤细身影映入眼帘。
白祁不可思议地盯紧眼前的人,嘴里满是不可置信:“不,这,这不可能……”
胥林慢条斯理地允了口茶道:“妖帝,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这个人也同样是你的致命弱点,就这一个月,你可是为了她,与我几次三番地对着干了,不如今天就与她一较高下,要么你杀了她,要么她杀了你,很简单。”
“你,你竟敢……”白祁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又不敢上前硬拼,并非打不过,而是怕伤了她。
“啧啧啧……”胥林啧啧声道:“你这就错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我不过是看穿了你们的弱点罢了。”
正当这时,燕昱等人已然击败了张子承和张启南两兄弟,胥林倒也没太在意,只是眼角慵懒地瞥了眼:“唉,到底不算是纯正的。”
似乎并不满意张子承两兄弟的武功,计海荣还在奋力迎战之际,胥林轻轻一挥袖,计海荣如同木偶一般,回到了胥林身边,身上伤痕累累,却依旧处之泰然,眼神空洞,根本毫无感觉。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胥林面前的那个白衣人。
沈墨风首当其冲地吼道:“你怎么敢?怎么敢把她……”
“哈哈……”胥林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气愤,相反,他更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这足以说明这个女人在他们心目中尤为重要,他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满意我的作品?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最满意,也是目前最强的武器。”
“辰姐姐……”计心瑶大喊道。
东方阳炎再度拉回她,说道:“别过去,你看她的眼睛。”
辰皎一身白衣,手里提着发出蓝色冷寒光芒的长剑,紧闭着双眼,似乎聪耳不闻,只有胥林的命令才是她生命之所在。
此时原本倒地的张子承两兄弟,如同鬼魅一般的站起身,站在胥林身旁的计海荣,原本满身伤痕,就在此刻伤痕处开始冒着青烟愈合,鬼兵存在的意义就是已非常人,他们不知疼痛,将自己的极限发挥到极致,不死不休,死战到底。
所有人都看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辰皎,沈墨风心痛到无法呼吸,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胥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胥林一点也不害怕,从辰皎变成了他手里的一张王牌开始,这场大战就预告着他的成功,他仰头长笑:“你们或许不知她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那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天境珍品,就凭你们几个半入天境,抑或是玄境,也不过尔尔。”
胥林说罢,面前的辰皎镇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双眼缓缓睁开,一双空洞发着湛蓝色光芒的眼眸彷佛将时间定格,众人发现完全动弹不了,辰皎轻轻挥动长剑,就算是半入天境的妖帝白祁也无济于事,计海荣、张子承和张启南三人的眼睛发出耀眼可怕的红光,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
胥林兴奋地看着大事已成,辰皎挥动的长剑唰的一声,一道血液喷洒在所有人脸上、身上,在不远处两道修长的身影,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男子站在身后。
青衫男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道:“走吧。”
“王爷就这么放弃了胥林?”黑袍男子眼睛一直盯着胥府的一切动静。
青衫男子微微摇摇头:“从他跟本王打赌那一天开始,他就注定了失败。”
“王爷,千睿有一事不解,请王爷明示。”黑袍男子恭敬地说道。
青衫男子笑了笑道:“你是想问本王为何要给她解药?”
黑袍男子抿唇不语。
“就像当初从死亡边缘救下你,是同一个道理,本王不屑于利用什么,既然要斗,要争,本王最希望的还是光明正大的一较高下,而她,是指引我走上正途的明灯,我,永远不想在她身上获得什么回报。”青衫男子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说道。
黑袍男子终究不再往下问,紧跟在青衫男子的身后,但又忍不住地转过身看了眼辰皎,心里纵然有很多的话要问要说,在转头看着青衫男子英挺的身姿,终是放下,嘴角轻轻一勾。
在胥府中,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胥川的脖颈处一道细长的剑痕涌出大量的血液,胥林的手腕也被剑气隔断了脉络。
胥林捂着手腕,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半跪在地,脚边一双雪白的靴子上沾染着无数血点,他抬起头,看到那双发光的湛蓝色眼眸,到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所有人只定睛看着白色的倩影,只听到她幽幽说道:“就是要这样的表情,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你……不可能!你明明……”胥林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明明什么?是吃了你特制的药?为什么我没有变成你想要的鬼兵?”辰皎冷漠地看着他道。
胥林第一次感到她的可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辰皎冷笑道:“其实,这还得谢谢你,让我恢复了记忆。”
“这,这不可能,你明明是心魔,怎么会……”胥林没有预料到她曾经失去过记忆,可那件事她怎么都不可能公开。
“是啊,正因为心魔,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是曾经的记忆。”辰皎冷眼看着他道。
她轻轻落座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的胥林,伸手发动内力,将别在计心瑶身上的竹剑吸在掌心,剑尖轻放在他的下巴上,啧啧声:“啧啧,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呵呵……”胥林自嘲地勾了勾唇,脸色微变:“你的事我一清二楚,你敢说吗?你敢吗?”
辰皎左手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可笑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在乎那些吗?从前不在乎,现在更加不在乎了,闫,焱!”
胥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啊!”辰皎感叹一声道:“我自问对你,以及你们一十三人问心无愧,你这所谓的报复,又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你从来没有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