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南国使团联姻之事已经安排妥当,南国公主南都若琳很奇妙的没有选择永王厉旸,而是选择了太子厉闫,让一切的好事情都落在了全无后盾的太子身上。
上天如同神助一般,厉睿渊因为与司琼私下签定协议,且司琼持有他的赐婚诏书,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雷明扬也不得而知。
就目前看来厉闫并没有因为中毒而失去记忆,至少他记得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在蓬莱学艺的事情,厉睿渊也算是放心了。
崇文殿,
年轻男子一手拿着书册不时地翻阅,一手拿起茶杯喝着,在他的面前跪着两个黑色长袍的男人,只是身上娟秀的金线图案不一样,一个绣着麒麟,一个绣着碧凌,都是上古神兽,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无二。
麒麟和碧凌已经跪在年轻男子面前有大概一个时辰,他们低着头面面相觑,却大气不敢出,年轻男子相反慢条斯理地看着书册,喝着茶,丝毫没有在意殿中这两个人。
“起来吧。”年轻男子幽幽说道。
虽然他们都是武功好手,跪着一个时辰,起来腿脚也不是太利索,他们只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年轻男子放下书册,眼里带着一丝冷厉,说道:“跪了一个时辰还不明白?”
“主子……”麒麟和碧凌互相看了眼,赶忙下跪。
“哼……”年轻男子冷笑道:“南都若琳,你们会不知?”
麒麟赶忙拱手道:“殿下,属下真的不知,按照道理来说,南都若琳应该选定永王,可不知何故她竟然会……”
这个南国公主一向深受南都天泽的宠爱,随性而为,计划上她来云国联姻,就是跟永王,可是她最后竟然选定了殿下,这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
“孤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制于人,不管南都若琳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已经是成了定局,不过计划上孤要稍作改变。”年轻男子眸光深沉。
碧凌和麒麟都不敢抬眼,只他周身的气息就让人感到不安……以及可怕。
“厉昶现在已经完全投靠了段凌风?”年轻男子嘴角一扯。
碧凌垂首:“回殿下,就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呵呵……”年轻男子阴测测地笑道:“他倒是会找个靠山,就不知道这个靠山还能维持多久?”
“殿下,现在辰奕寒已死,但陛下一直还没对宛妃……”碧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年轻男子,只见他的目光闪过一抹狠戾,赶忙改口道:“那个女人的处置。”
年轻男子轻轻掸了掸衣摆,站起身,转动了下手指的玉戒指,说道:“那个女人可以父皇的软肋,即使她为别的男人生下孽种,父皇也爱她爱的死去活来,这就是爱入骨髓。”
“那陛下他会不会没有处置的打算?”麒麟问道。
“可能吗?就算是寻常百姓家,若是女子出轨还得浸猪笼,更何况是个皇室妃子,只是孤现在还没打算让这个女人死的太快,毕竟这么多年来,父皇因为这个女人,杀害了那么多人,各种名目都有,就是为了掩盖十七年前的丑事,现在看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父皇的如意算盘还是被打乱。”年轻男子嗤笑道。
“殿下,我们下一步是让陛下尽快做出抉择吗?”碧凌问道。
“原本的计划里,孤就没有包括这个女人,只是皇子之间的三人争斗罢了,看父皇最后的选择,孤不过是个太子而已,在云国太子只是因为是中宫皇后所出。”年轻男子冷笑着。
对,他是太子厉闫,一直以来他隐藏着自己真实的性格,他对任何人包括自己都是狠辣决绝,为了这场争斗,他不惜服毒,厉昶、厉旸甚至包括那个名不经传的庆王,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段凌风,如果说这场棋局是为了皇位之争,倒不如说是为了除掉段凌风而设下的陷阱。
女人、权利都入不了他的眼里半分,他要的人都是百分之百的忠诚,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厉睿渊送往蓬莱,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他远离权力之争,实则是厉睿渊想要看看他的儿子们到底有多优秀,有多能为他所用。
厉昶,德妃之子,背后的楚家势力不容小觑,曾经的六大家族之一,如今也是改头换面,楚少羽夺得家主之位,难道段凌风没有从中安排什么?
厉旸,容妃之子,其母族虽是外族,但吕宋国一直城墙稳固,边境平川王一直想将该国纳入囊中,可二十多年来,吕宋国虽内争不断,但抵御外敌的手法不再话下,再加上容妃的旧情人季云深的帮助,厉旸更是如虎添翼,他依旧不满足现状,欲联合南都天泽拿下云国皇位。
厉闫,皇后之子,背后不过是没落的六大家族之一的江氏,这么多年来,江氏没有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才,然而正因为如此,厉睿渊给了他皇城三大护卫,只是这三大护卫之初的选择来源于段凌风。
呵,多么可笑!一个太子,中宫皇后之子,背后竟然毫无势力,他仅仅靠三大护卫就显身于皇城,厉睿渊怎么就不怕他这个太子就此寿终正寝?
“接下来,岂不是更有意思了?”厉闫阴森的笑了起来。
碧凌和麒麟互相看了眼,他们从来就看不透这个主子心里的真正想法。
“主子,是否要指派我们做些什么?”碧凌问道。
厉闫轻轻抬了抬手道:“不用,孤要看看段凌风为他的妻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其实辰奕寒之死根本就没有必要,他是跟秦沐宛有一段过往,还生下了辰皎,但他罪不至死,被处以腰斩极刑,实在太令人心寒了。
主子一直都知道段凌风对辰皎的一往情深,就以此来打击段凌风,未免有些太不择手段。
“孤突然想到你们可以去监视一个人,一个从来没有把他放进眼里的人。”厉闫微微眯了眯眼,或许这个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但请殿下吩咐!”
“庆王。”厉闫面无表情地说道。
京郊树林
漫山遍野的桃花林,一剑分花,飘落无数的桃花,剑影重叠,桃花林中剑气横生,扬起无数飞花,直到剑舞静止。
阴暗处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舞剑之人,辰皎慢慢睁开双眼,头也没回地将手中长剑直入近百米之外的桃树里,那棵桃花瞬间被劈成了两半,赫然见到一个惊讶万分的女子,她已经屏气,竟还是被辰皎发现。
辰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伸手,落在地上的长剑迅速回到她的手中。
女子不由得吞咽口水,辰皎缓步而来,举剑直指女子道:“你的主子派你出来,是太高看你了,还是瞧不起我?”
女子带着面纱,她原本不想揭开,因为在她离开将军府被发卖之后,就被人打发到了最低等的妓院里,她现在是疮痍满目。
辰皎看着女子将面纱慢慢揭开,满脸的疮痍,让人恶心,但那双充满恶意的双眼,让辰皎记忆犹新,她收起长剑,撇过脸,不想与那女子多言半句。
“夫人,这么急着离开,是怕我回去告诉主子什么?”女子不甘示弱地在她的背后喊道。
辰皎停下脚步,转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主子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女子冷笑地看着辰皎,慢慢走近她道:“你故意让我看到,然后像以前一样用莫须有的罪名将我……”
“玉瑾,这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但你不知悔改,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难道你还要怪在我的头上?”辰皎淡淡道。
玉瑾胸口起伏,她不喜欢辰皎这副什么都淡漠的样子,她也要辰皎尝尝地狱的滋味。
“夫人,若是没有你,或许我还在将军府做着前院的大丫鬟,衣食无忧不说,也无人敢对我不敬。”玉瑾对自己在前院伺候的事迹很是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