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觉她在调戏他,或许也是在取笑他。
周军利把头发打湿洗干净,
看着镜子的自己,僵硬的脸庞,没有一点表情,她拍了拍脸,扯了下嘴角。
把身上的异味洗干净,穿上衣服,头发用吹风筒吹到半干,就出去了。
脚上的干枯血液已经洗干净了,留下一道不深不浅,被水浸泡过的浅白伤口。
肖沉北把碗洗干净,坐在一旁等周军利。
洗过澡,浴室雾气蒙蒙,周军利半湿的头发垂在肩两旁。
穿着短裤的长腿若隐若现,肖沉北眼睛扫了眼,脸还是有些热,没退散。
周军利在肖沉北身旁坐下,她身上特别好闻,即使靠的不是很近,那清香还是飘进他鼻子里,肖沉北不敢靠太近,挪远了些。
肖沉北把她的腿架在旁边的椅子上,消毒了一遍。
这个姿势有些怪异,周军利其实完全可以自己上药。
她不知道肖沉北为什么会固执的帮她。
她挑着眉,她觉得眼前的小青年耳根有些发红,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迅速,像是要快点完成,逃离这里。
周军利的脚很小,白白的,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皮肤,肖沉北愣了愣。
蹲下来帮她上药,伤口也算深了。
肖沉北撒上药粉,他清晰的听见周军利小声的吸了口气,却还是没说半句话。
倔强且冷漠,自相矛盾的女人。
周军利看着蹲在她眼前的青年,头发长了些,中间有一个小旋。
眼神专注的帮她上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赫人。
肖沉北在她小腿上转了两圈纱布,把东西放回柜里。
肖沉北一直低着头,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待他转过身。
周军利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顺肩的长发撒在沙发上,露出肩上纤细的锁骨,胸前有规律的起伏着,气息平稳。
他回房找了一条毛毯帮她盖上。
夜已深,四周寂静无声。
肖沉北进浴室洗澡,他出来的时候,周军利翻了个身,肖沉北以为她要醒了,看到她盖在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上,她眼睛还是紧闭着,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擦着头发就走了过去。
头上的动作随着他的幅度,水滴落在她的脸颊。
他弯曲着背,大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水滴,刚擦完,又有一滴落在她的眉心上,他手指抚上去,
一直僵持着这个动作,很久,很久……
拇指不自觉的摩擦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他觉得他魔障了,手停不下来。
眼暗了暗,垂着头,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嘴唇柔软一片,黏黏的,他舔了一下,“嗤”的一声,耳根有些发红,转身回阁楼,脚步有些快速。
肖沉北在冰箱拿了瓶啤酒,坐在阁楼旁边的小阳台仰头喝了一口。
心情从未有过的感觉,回想起那个吻,还有触感,清晰可见。
还有那双薄情的媚眼,那么诱人。
肖沉北认为他疯了,为什么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女人。她很冷,他承认。
他不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是什么感情,心里隐约有些期待,理不清。
现在才晚上九点多,林细华夫妻还没回来,前阵子迷上了麻将,现在指不定跟谁聊的欢乐,搓着麻将呢。
肖沉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拿起烟抽着。
静谧的夜,已经没什么人了,镇上大多数人已经睡着了,夜生活也是不可能的存在,四周安静,夜里只有肖沉北那里闪着一点火光,
抽完一根,就没再抽了,烟头碾在烟缸里,心一阵空落。
斟酌片刻
他脚步有些乱,走下楼梯。来到睡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黑暗的看不清脸,复杂的徘徊在他心里,抓不住。
他坐下来,两手柱在膝盖上,头低了低,吸了口烟。
他来这里干嘛……他自己都不知道。
早晨,隔壁吴大娘来串门了。
她穿着一双黑布鞋,蓝衫,黑裤,她的年纪与林细华相仿,林细华偏瘦,吴梅的身高比林细华高些,身体也比林细华的健朗些。
“姑娘,玩什么呢,把你高兴的,伤口好些么。”
“好很多了,老人家,这么早来找阿婆?”
吴梅手上拿着几把青菜,笑着道:“这菜家里也吃不完,田里还很多,你家三个人哩,不够你下午回来带你去摘。”
林细华接过,叹声气,:“这么客气干嘛,这么多年邻居了。”
吴梅笑着满面的皱褶,说:“这么多年邻居不就是要互相照应照应吗。”她瞧了瞧,说,:“没看见阿北呢?”
林细华笑骂道:“那小子早上早早就去市场了,铁定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怕我挨骂呢。”
吴大娘听后笑道:“阿北啊,勤劳,能吃苦,你也别说他了。”
林细华想着什么,笑容渐渐消失。
吴梅看出林细华的变化,无声的拍着她满是皱纹的手背。
“我孙子要起了,下次再跟你磕唠。”
吴梅走没一阵。
厅里的电话响了,说派出所有消息,让她去看看。
“大婶,我去派出所一趟。”
林细华听到话,放下手头的动作,声音温和的安慰道:“不是的话也别急,终究逃不掉的”
周军利点头,笑着说:
“行,我不急。”
林细华欣慰,这姑娘静是静了点,处理事情头脑冷静,不用多说就通,明事理。
她斟酌片刻,说:
“你等等,阿北现在得空,我叫他回来陪你去,你不认识路,可别走丢了。”
周军利说:“我知道路,不用麻烦。”
林细华还要去上课,不然她会陪周军利去,周军利一个姑娘,腿还瘸着,路上出个什么好歹怎么办,她固执坚持肖沉北陪她去。
周军利劝林细华两句,示意没事。
林细华念叨几声,打了个电话给肖沉北,交代完就去学校上课了。
最后,周军利自己去派出所。
何必麻烦老人家呢,何况她可以走路不是。
她依稀记得派出所在街道斜对面,之前肖沉北载她去老张时扫过一眼。
这里的派出所非常简陋,一张木桌,放着几张凳子,走到里面才看到一间小间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三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是四十来岁的年纪,有一男一女穿着便服。
周军利一手提着拐杖,一只手空出来敲门。
拿资料给周军利看的还是梁警官,她之前帮周军利录过笔录,重要的是李彦跟她认识。
她身材略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别在脑后,脸两旁深深的法令纹看着相当严肃。
她看到周军利架着的拐棍,不由多问了两句,同情了她一眼,说道:“腿怎么还这么严重?”
周军利说:“嗯,还要养一阵呢。”
梁警官指了指玻璃间坐着的一男一女,叫她看看,是不是这些人。
周军利望向过去,摇摇头。
最后她想了想,问:“没线索么?”
梁警官说,:“那群人是老手了,没露出一丝马脚,做事太谨慎。”
周军利说
:“我没看到正脸,有个是光头。”
“还想到什么了吗,你这点线索有点少,没法查。”
周军利手捏着a4纸的一脚,:
“梁警官,还是撤了罢。”
梁警官疑惑,皱眉说:“你想清楚,真要撤掉,凶手永远落不了网。”
周军利摆手,无所谓道:“撤吧,其实也没什么。”
梁警官说:
“你怕那群人来找你?”
周军利笑出声,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怕什么呀。”
梁警官说:
“那为什么要撤了?还是已经找上你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实说,这样对你也好。”
周军利摇头,她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连累救他的那两婆孙,于是说道:
“也没必要,那片地不是烧了么?!”
梁警官劝说:
“你就甘心?我还是继续帮你留意吧,要是错过了那不得后悔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摔下去的,这么高的山,也算你命大了。”
周军利说:“我事多。”
梁警官道:
“你说——”
梁警官看了资料一眼,
就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示意周军利旁边空着的椅子。
周军利把拐杖放在一边,接过梁警官递过来的杯子,:
“我之前并不清楚,石牙山上面是ys的培植基地。”
“那东西害人,灭绝了才好,我也没想到还有人在石牙山上种,发现的迟了!”
梁警官揉着额角,被最近的琐事犯得额头隐隐做疼。
周军利问:
“山上难道还有残余?”
梁警官说:
“发现你的时候,上面派人清理干净了,也没我们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这事可大可小,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
周军利喝了口水没做声。
梁警官说:
“这事还得远在千里的师哥提醒我。”
门口吵吵嚷嚷,两人望向过去,一群人被拷着手铐。
梁警官跟周军利随意聊了两句,就指了指门口进来的三四个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