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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将来的歌

太阳从破了玻璃的窗户射进来,在我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块印迹。大概是雾太浓了,带着淡淡的乳白色。

他一直都在向我看齐,他也一直想比我的成绩好,可是多次考试我都在他前面,他的自信也在减退。我要帮他找回他的自信,我要看到他快快乐乐的样子。我提起笔在我已添好的答案上划了一条线,我退出这场竞争。

我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没有他陪着真的很不习惯,我也在担心他会看不起我,甚至怀疑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作戏。等等等等。

我们还是一起进食堂,一起回宿舍,只是少了原先的充裕和欢乐。

他是班上的第一名,有很多的人都在为他祝贺,他们很开心。我明明很高兴,可是我却笑不出来,也许吧一个一直活在掌声和表扬中变得像是别人供奉的神一样的人,当从一定的高度摔下来,看着取代自己位置的他心里总会有些嫉妒,没有了掌声的神也会寂寞的。我走在校园中学会把头低下来,不敢与同学对视,害怕嘲笑,害怕他们的指手画脚。也许这也叫做虚荣的一种吧。

诗泽在我的肩上轻拍了一下,问我:“怎么啦?今天你好像不高兴。”他还含着一根棒棒糖,像个小孩子一样舔着圆圆的那个东西。

我说:“考试差了,我出来散步。”

“撒谎,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有点野蛮的感觉。”

我当时就愣住了,“你也了解我?”

他说:“当然了,你那么单纯用不着我猜想。”原来他们都了解我,可是我真的单纯吗?我不知道,也许那只是为了活在别人的表扬中而不愿孤立所虚构的吧。

晶晶朝我走来,诗泽说:“有人来陪你我走了,我还有事。”

我和晶晶坐在花坛边,她说:“下个星期我就要转学了。”我问她原因。

她说:“我爸转到湖北去工作,他给我办了户口,要我到那去读书。我的学习很差,即便到那里也不会有长进的。”她的眼里有泪水,“不过我会想你们的。”

“那好,帮我过完生日再走,十七岁的生日是我的第一个生日,谁都不可以缺少。”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也搞“作秀”,校领导突然作出决定要要庆祝新年,即将举行“校园话剧演出比赛”。听说学生会的那些哥哥姐姐能说会道,可能是最近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看多了,也要搞个“超女快男”一样性质的节目来融化学生心中冰一样的心。冬天本来就死气沉沉的,学校既然选了一些超琼瑶的话剧来决赛,很多女生挤着去做位子,有的还夸张的是男生坐在位子上,怀里还抱这一个女生,让人想入非非的。

就快演出了,我、涛楠、丁浠和晶晶还在布置舞台,我站在梯子上挂横幅,上面写着“佚城一中第一届话剧总决赛”,深怕别人不知道话剧在佚城一中还是处男处女。这时候,赵刚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看,历史上第一次见他如此专情地看书,我抬头往窗外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可是已经没太阳了,夕阳都近黄昏了。

赵刚看着书,表情深深的说:“你是我心中的太阳,在寒冷的冬天给我温暖;你是我心中的月亮,在黑暗的夜晚给我光明;”他缓缓抬起头来,摆开手好像要拥抱,“你是大米,我是老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说完把手收回来抚在心口,一脸甜蜜的笑。

晶晶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赵刚转过头来一脸疑惑。晶晶说:“你刚刚在念什么?是咒语吗?那里学来的?快教教我。”晶晶巴不得把赵刚捧在手里,每天早上三炷香晚上三炷香供着。赵刚说:“什么都不懂,我正在排练话剧呢。”

丁浠说:“我记得你没有参加演出啊?”赵刚说:“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我自己写了一幕。知道真人不露相怎么解释吗?就是当你看到一个穿着很不讲究的人,在给他施舍的时候,他回头对你笑了笑,还了你的钱还把一百万砸在你脸上。”丁浠差点没有吐出口水来,涛楠把手搭在赵刚肩上,把笔记本拿过来看看,念了出来:“人人都说爱是人间最美的谎言,它就像是喂你吃了毒药让你迷恋,最后在欲海里欢快地死去。”涛楠看着我们,半天吐出一句说:“我都快窒息了。”然后走出了舞台。

晶晶凑上去看了看,赵刚说:“你是在我心底绞痛的毒药,我要用你的吻来化解我心里的毒和熄灭燃烧着的欲火。”他居然半跪下来,一只手拉着晶晶说:“我的女神,成全我吧,我们用真爱来抚摸所有受伤的心。”晶晶愣在那里不动,我差点就从梯子上摔下来,打算跑上去阻止罪孽的“出生”。但是当我才下一阶梯子时就看见赵刚占了起来:“就这么演,一定会让那些痴男怨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身看到晶晶双手紧紧把自己胸口抱住一副被吃豆腐的表情,赵刚说:“你这样子很恐怖!”晶晶尖叫着跑出去,丁浠上去对赵刚说:“你啊很有琼瑶的真传,继续。”让后到一边干活。

我说:“我以前知道琼瑶大姐就爱豆腐渣,想不到你却是超爱豆腐渣,这样的语言美得让人心碎。”

赵刚那家伙却笑出来说:“能看到你有点愤怒我真的很成功。”我无语只好离开,他说:“哎,看着别人愤怒就好像是在一新鲜牛粪上放鞭炮,稀里哗啦快乐死了。”他还作出一个像是在淫时候醉仙欲死的表情,双手握拳往肚子上撞,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了就是讨打的脸。

那晚上赵刚的话剧确实让那些没经历过爱情的男男女女打开爱的心房,让那些正在爱的男男女女相拥成团,让那些已经爱情失败的男男女女低头抽噎,后悔爱情失去的太快。

最后我就记得那句“爱情是人间最美好的谎言,它就像是喂你吃了毒药让你迷恋,最后在欲海里欢快地死去”,这仿佛是我忘不掉的噩梦。

在我生日的那晚,我们坐在湖边,他们给我唱了生日歌,涛楠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烟花在湖边放起来,升上天空绽开,幻成一朵朵的花样洒落开来。

人生真的很精彩,只是缺少人们的欣赏和点缀。

涛楠说:“我们要像烟花一样活得绚丽多彩。”他有时是最乐观的,而有时也是悲观的。

严碧说:“我们的梦想就该像这烟花一样实而不华,一样多姿多彩。”她看着那绽开的烟花,眼睛里泪光盈盈,就是很爱把悲伤用快乐的笑容来掩盖。

晶晶说:“我们的友谊也该像这烟花一样盛开不衰。”说完,赵刚重重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赵刚说:“相信会这样的,我们都要加油。”说着说着向远方的天空大吼一声,还摆出一个很逗人的POSE。

丁浠说:“虽然我们的梦想不同,但是心是一样的。”他还是小孩子脸,那洋溢着的笑容没有人可以复制。

“也许我就只是你们旅途中的一个交集,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我对着天空默默许愿,“祝愿你们都幸福!”

接送晶晶的车子在门外等待,天空中喇叭的声音“嘟……”响个不停,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

晶晶说:“我要走了,你们都要想着我,不准忘记。”说着还向我们一群人看了一眼。

她走到涛楠面前说:“哥,我可以……抱抱你吗?”涛楠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臂说:“来吧。”

晶晶扑在他的怀中哭着说:“你从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的生日你也不提,更没有买礼物给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晶晶转身跑上车去,她大声地说:“保重,记得不要忘记我。”

车子远远地步走了,混杂在来来往往的车子里,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我是一个来错世界的孩子,匆匆地闯进这个世界。在这个空间中与他们聚在一起,终有一天我也会悄悄地离开,留下一个空穴,堆满了空气,却不留任何可以寻觅的足迹。

我那时候也许会说:“你好要记着我,不准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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