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接到了佚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我十分高兴,只是久久的等待,让我有点责备邮递员的意思。劳静晗依旧很早就离开了家,他很少和我说话,甚至回来坐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我一个人看着那单调的电视剧。他见到我接到通知书也只是笑了笑,伸手在我头发上轻轻地拍拍,方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逝。我不知道他究竟在为什么事而烦恼,难道做大人这么累吗?
我记得上星期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他的书柜上堆放着许多的信,我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这里大多的信还未拆,上面的签名字迹轻巧灵便,但遒劲有力,应该是个女人的笔迹,我猜想他烦心的就这些。我刚要离开他房间的时候,在他半开的抽屉里我看到了打开的信,那是我爸爸的字迹,他写的字永远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我的爸爸已经给了他五百元才让我住进来的。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叔侄,而是交易关系,我们的关系已经没有任何掩饰摆出来。
晚上,我在大厅里看电视,却听到他的房间传出了响声,我走上楼去看他,从门缝里看到他倒在床上,地上摆满了碎纸片,手指挤着他的眉头,象是心里久久积压的痛苦一瞬间反噬他的心。我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就下楼去了。
我们都有无奈和痛苦,只是彼此都把这些掩饰住了,留它作什么。我和他只是交易关系,不存在分享心事的这层感情。因此,他无情的发泄,而我却在默默承受他发泄时的折磨。
透过窗子散乱射进屋的光线在地板上聚交在一点,幻化成一道道长弧,然后消失在地面,人们的一天天就是这样过去的。
这些天我都在读小说,经常看就是一小时,我的眼睛有时候会出现一片漆黑,即便是看见周围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我听妈妈说过在我四岁的时候爬上柿子树,不小心掉下来撞伤了头。我的伤好以后这种现象偶尔会发生。有时候就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嚼食我的眼球,我时常会担心有一天我什么也看不清,变成一个废人。
这些恐惧在我的脑子里凝成一团,拼命地想忘掉不要这些记忆,到头来我还是得屈服,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狗仔受着命运的支配。
假期满了,我提着劳静晗给我买的被子和床垫坐上车,疾然驶往,我一直都在期望的那个方向,在我的眼前幻化成深不见底的绿色深潭。
我还记得我要到那里实现一个愿望——找到旭林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