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芳馥看见曹华磊为沈清霜出头,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笑着道,“曹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宋小姐的本事,我还真没见过比她还出挑的新生,就算是受伤,也绝对比我出色。”
明着捧沈清霜,就是逼她上来献艺,这是捧杀。
萧凤青这会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厌恶的看了看别芳馥,想着他们的计划就是为让沈清霜离开学院,没有开口。
秦靖宇一言不发,使了个眼神给袁欣儿。
袁欣儿心领神会,知道如果沈清霜丢脸,再惩治她更加名正言顺,笑了笑,“宋姐姐能破千古绝对,自是不凡。大家都说她是女中大儒,堪比宇哥哥。宇哥哥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大家早有了解。想必宋姐姐是不差的。”
她话音一落,另外就有一名女学子接着道,“是啊,我们也想见识见识,还请宋小姐上台一展身手。”
“不肯献艺,是觉得我们不配欣赏,还是不把圣上与娘娘们放在眼里?”睿明阁的男学子看这次萧凤青都不帮她,也开口施威。
眼见睿明阁与鼎忠阁的人喧哗起来,沈清霜眉梢一挑,桃花眼中闪过几分冷芒。但她知道,这次别芳馥与袁欣儿联手向自己施压,又是当着圣上的面,就算曹华磊都爱莫能助。
毕竟曹华磊身为曹国舅之子,是铁打的大皇子党,与新皇宁君明注定不对盘。
曹华磊如果不开口,她或许还有机会避过这次献艺,他一开口,却等同于将她卷入派系纠纷之中。就算是萧凤青都不可能支持她了。
如果她没有足够的实力,曹华磊这样做等于将她往火坑里推,而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值得拉拢,曹华磊这举动就等于在帮她立威,左右皆可。
这就是现实,不能怪任何人。
别芳馥看见大家都在帮腔,心底一阵得意,宋晨曦,让你先前得意,活该大家都敌视你。
沈清霜扫视了一圈,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只定定的遥望上首的帝王,见他神色儒雅温和,如谦谦君子,实则隔岸观火,动若分明,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尽显帝王城府。
相比之下,无论是秦琼芬的雍容华美,还是沈清心的清冷无视,都比不过宁君明的气场强悍。
沈清霜知道,宁君明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一切,简在帝心。
她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博得宁君明的另眼相看。
沈清霜勾唇一笑,魅惑苍生,“承蒙诸位看得起,但我要先说明一下,女中大儒不敢当,秦学长高才,天下皆知,我怎么敢与秦学长相提并论?如诸位所说,秦学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不过略懂一二,实在不能和他并称。”
宁君明的眼神落在沈清霜身上,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不能献艺辩解,但宁君明却一眼看出,这个陌生的美女学子是要爆发了。
他不禁食指摩挲了一下,眼中星火跳跃。深知帝心的秦琼芬察觉到他的异样,凤眸凌厉了一瞬,旋即想到自己的计划又恢复平静。沈清心自始至终都对场上的一切淡漠寡闻,不露声色。
“也就是说,你琴棋书画都不怎么样咯?”先前开口的一位睿明阁学子冷笑道。
沈清霜如果回答是,马上就会落得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笑柄,如果回答不是,她就必然会被逼着献艺。
“我刚才说过了,略懂一二。”沈清霜心底早有准备,勾唇媚笑,光彩极其撩人。
别芳馥立刻接话,“宋小姐既然略懂一二,那就快上来吧,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的才艺有多厉害,总不能只会对对子与跳舞吧?”
为杜绝沈清霜选择她拿手的对联与跳舞,别芳馥把她的路都给堵死了。
“别小姐过奖了,我的画一般,不过今日既然圣上在前,我也只好献丑了。”沈清霜从座位中走了出来,绯红色的裙摆飘飘,美得倾国倾城。
她就这么款款走上台,身姿摇曳,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宁君明的视线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沈清霜走到了别芳馥刚刚作画的案桌前。别芳馥那副画已经被挂在画架上,这里只剩空白的宣纸。
沈清霜拿起笔,落笔作画。
然而就在她提笔的一瞬,在场所有学子齐齐惊呼了一声,许多人深知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桌案上看。
因为沈清霜并没有用手上的右手拿笔,她用的竟然是左手,而且隐约看她挥毫的姿态,俨然是在作画。
这竟是传说中的左手画!
传闻高明的绘画大师能左手作画,但寻常人左手别说绘画书法,就算拿个筷子都十分费劲,更不用说绘制精美图画,何况在场学子们要学的才艺实在太多,寻常人练好一门已经是十分吃力,哪有多余的时间练习左手画?
一般能够左手画的都是些沉浸在绘画几十年的大师。
当然,也有少数人年轻时就能左手画,但这些大多数都是天生的左撇子。而沈清霜明显不是。
所以,她一抬手就将所有学子们都震慑住了。
别芳馥被吓了一跳,旋即连忙安慰自己,就算宋晨曦掌握左手画又能怎么样?她才十六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只能勉强画成而已。
不过…
别芳馥一扫上首帝王专注的神情,眼神微冷。即便宋晨曦只是勉强绘出图,这一手也已经十分出色,远非常人能比。但凡她画的有那么点出彩,恐怕今日都注定让她出风头了。
别芳馥眼神闪烁个不停,袁欣儿也眉心紧蹙。
秦靖宇眼中更是难得的闪过惊讶,旋即脸色幽暗的与萧凤青对视一眼,她果然隐藏的极深。
沈清霜绘画的速度很快。左手画一点都不比别芳馥的右手画慢,不过片刻,一副荷开满池就画好了。
搁下笔,沈清霜抬起画放到画架上,与别芳馥的画卷并排摆放,命宫女推上前呈给宁君明。
众人只见宁君明只看了那副画一眼,深邃的丹凤眼内便闪过一道异彩,旋即深深凝视沈清霜一眼,微微摩挲了下手指,意味难明。
“你果然不凡,这个年纪的左手画竟能有如此功力,真是让朕都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