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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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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西蒙斯坠落进梦中。

他梦见了他自己和另一个人的视角——两者狂乱的癫狂结合起来,整个画面混乱成一团模糊的色彩,在这一片混沌中,卢克的左眼又一次的痛起来,这一次比上次痛的多,同时痛起来的还有他的额头,脑门内像是积淤了无数的血液一般,浑浑噩噩,头脑发胀。他无意识的翻了个身,这个动作使得他的左眼更加剧烈的疼痛起来,他最终猛地睁开自己的双眼,却诧异的意识到自己的左眼和右眼——左眼和右眼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右眼中,面前的篝火依旧在夜色中沉默着跳动着,但是火光已经逼向低平,卢克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添点木柴,却猛然意识到在自己左眼中的视界里自己伸出了手,但右眼——卢克花了三分之一秒取了一个名字:真实世界——右眼中自己并没有伸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卢克闭上了左眼,旋即再次伸手,这次自己终于成功回到了真实世界里,他从自己篝火旁边的木柴堆里随手取了两根木条丢进火里。然后接着闭上自己的右眼睁开左眼,几乎是不出意外的看到这个幻觉还在,他试着迈开步,成功了。

他此时正处在一条街道上,哪怕他此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凭借盗贼的敏锐直觉意识到自己仿佛是一个幽灵一般,街上的行人一个个从自己的肩膀旁边走过,有一个卖报的小孩手臂直接穿过了卢克的胸膛,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实际上,他此时除了听觉和视觉还在正常运作,触觉和嗅觉一概消失了——并不是手触到空气的那种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百分百的,没有触碰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消失了一样。

——这确实消失了,这只是幻觉或者记忆。

卢克如是想着,他走了几步,惊讶的发现连脚踏地面的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眼前的景物在起到参照作用,否则他可能正以为自己正在下坠。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被两个小男孩吸引住了——

两个小男孩嬉笑着跑过街角,他们一个的眼睛是淡褐色,另一个男孩的眼眸则是深蓝色。淡褐色眼眸的男孩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着:“喂——布莱恩!我要抓到你啦!”声音已上气不接下气,但语调欢快活泼,布莱恩则回以一个鬼脸,“你能追上我就见了——”

(这就是...曾经的我...还有布莱恩?)

布莱恩·麦瑟夫。卢克暗自思索,加快了步伐追上他们,他一开始还下意识地试图避让行人,后来就干脆迎面撞上去——反正他的身体可以直接穿过他们,卢克还觉得这样挺好玩的。是他吗?很像,同样的蓝眸,脸型已经能看出一丝成年时的样子,但...另一个是自己?卢克看着那个小男孩的脸庞,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卢克看着自己年幼时的脸,而脑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记忆。是的,这就是卢克...年幼的卢克,他想起来了,慢慢的一点点的,全部想起来了,他想起布莱恩最喜欢和他玩的游戏——现在看来很幼稚的打弹珠,与之同时浮现的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卢克惊奇的发现一部分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的,而另一部分则完全不是——记忆中的自己进入了德柯剑士团,在里面训练,与库斯伯一起上了战场...对的,这是里克·西蒙斯的记忆,布莱恩曾经是自己的玩伴,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视界中的布莱恩猛地撞上了一个高个子男孩结实的胸膛,他不甘心的砸吧砸吧嘴,他撞上的人此时的卢克认出来了,而年幼的卢克则对那张脸再熟悉不过——库斯伯·麦瑟夫,那个传奇般的剑士。布莱恩的耳朵被库斯伯拎了起来,库斯伯以严厉的语气教训着布莱恩:“我说你啊!天天跑来跑去!父亲怎么跟你说的你难道忘了吗?”

布莱恩被这么一拉扯,顿时痛的涨红了脸,年幼的卢克退后几步——他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布莱恩的哥哥是一个对弟弟十分严厉的人,相比之下他就很庆幸自己的哥哥那么的宽容大度。“他是一个混蛋!”布莱恩大叫着喊出这句话,吓得年幼的卢克退后几步,哪怕是现在的卢克也觉得这句话太过分了,“他走的那天说下午就会回来!到现在呢!他们都说他是个英雄,但所谓的英雄就能抛弃我们——”

“够了!”库斯伯喝斥了一声,但旋即是一个更柔和的一声,“够啦”。声音是从库斯伯身后传来的,库斯伯头也不回的就脱口而出一句:“别吵我,里克,我今天还真要最后一次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说着他扬手就要打,但从背后走来的里克抓住他的手,直到这时卢克的视界中才看清里克的脸,在这一刹那,他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下:自己和他,一摸一样的脸型,有些杂乱的黑色碎发,唯一的区别是里克的眼眸是红宝石一般柔和的红色,但卢克的眼眸则是那种无神的淡褐色。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更强烈的剧痛袭击了卢克,他在半秒之内回想起来了,那张脸,那张属于里克·西蒙斯的脸,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了,他全想起来了,里克曾经帮他承担父亲的责骂...帮家里买菜做饭...与卢克一起玩耍...无数的记忆在此时此刻全部都浮现出来了,一点都不留,被放大无数倍,甚至精确到当时的味道,如同迅速的掠过一生一般,但这种观看是强制性的,而且精确到所有的细节...在一秒钟之内,卢克经历了自己全部的童年。

逝去的时光。

失去的时光。

哥哥,卢克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曾经只被他用来在心里称呼布卡,但现在多了一个意思,哥哥。

“哥哥要走了吗?”年幼的卢克突然大声询问道,里克这才移开目光,落到卢克身上,目光很柔和,亲切,几乎让此时的卢克有点想哭,“哥哥和库斯伯哥哥都要被召去剑士团啦,以后呢...你们就要自己生活了...放心,他们会给你们送生活费的。”

“但我要哥哥!”年幼的卢克近乎带着哭腔说,他一把抓住里克的手臂,仿佛那样就能让哥哥留下来一样,里克摸了摸卢克的头,“好啦——等我成年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能来看你啦——”

“可是那还要好几年呢...”年幼的卢克不甘心的说着,此时的卢克苦笑了一下——何止是好几年...是一辈子都看不到了。“无论你说什么!你都不准走!当时父亲就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可是到现在...他们都说他是个英雄!难道你也要去当英雄吗?”

“是的。”

里克突然郑重地说着,他俯下身子,手温柔的顺住卢克脑袋两边的头发,“你不是很想长大吗?我现在十二岁,等到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呢,我就已经可以执行任务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回来啦。”

“不行!”年幼的卢克气鼓鼓的拽住里克的手臂,于此同时正在观看的卢克也回忆起了当时自己的动作——这就是...凭借我的记忆勾勒出的场面——卢克如是想着。但很惊奇的是,自己看着这些画面,脑袋中也浮现出那些消失的记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忆自己的经历。

里克叹了口气,他回头望了望身后,卢克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边站着几个人,卢克差不多认出了它们:克里斯,德柯,当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克里斯翻身下了马,他这时的面庞还年轻很多——哪怕已经六十多岁了,与卢克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画像完全不同。

里克刚想起身转身离去,年幼的卢克一把拽住他,无论里克使多大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挣脱,里克拖着年幼的卢克勉强走了几步。德柯在马上阴郁的看着他们,那份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年幼的卢克开始大哭大闹,“不准!不准走!你这个混蛋!不准!——”

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而另一边,库斯伯和布莱恩的告别十分简单:库斯伯转身干脆地离去,而布莱恩赌气似的背对着库斯伯,但此时的卢克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年幼的布莱恩偷偷回望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又不愿被别人看到——他脸上的酸楚显而易见,卢克突然之间才意识到就是这张脸的主人送他进了监狱...但此时此刻这张脸上浮现的是无限的不舍,让卢克有点心寒。

年幼的卢克使出了一记馊主意:他一把咬住自己哥哥的衣服,任凭里克怎么劝说都不愿意松开,克里斯慢慢走近了他们,俯身在里克耳边说了几个字。里克立刻停下了将卢克推开的动作,转而沉思了一会儿,年幼的卢克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哥哥,不清楚他此时正在思考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哥哥现在不会再离开自己了。卢克回忆起了当时自己的心情——惊诧于回忆的精细,他甚至回忆起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哥哥是不是决定不走了?哥哥千万不要走——

里克最终点了点头,克里斯旋即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也许,这样对你们两都好...毕竟你们很有可能再也见不着了——忘掉对方总是会让心里好过一点的。”

克里斯从自己的斗篷内侧摸出自己的魔杖——大约四分之一米长,黑色木质,笔直笔直,他在手中微妙的抖动了一下它,在这时,卢克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他极力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化开一般慢慢变成了混淆不清的色彩,在这片无意义的色彩消失的最后一刻,卢克听到了最后那句话:

“我把他的记忆抹去了。”

-34-

卢克惊魂未定的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彷佛一个刚刚还在发烧的病人。但实际上卢克此时真的感觉自己彷佛大病了一场,手臂软塌塌的,脑中的意识彷佛游离于世界之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思绪从过去的记忆中拉回来,呆呆地望着篝火。

我的记忆...

七巧板对上了,记忆连贯起来,所有的事情全想起来了:自己是怎么度过童年的,每天饱受欺凌和饥饿,一直到自己遇到布卡,并跟随他混了大半辈子——记忆的起点被填上了。卢克人生中的一切再次巨细无遗的出现了。

卢克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正是半夜,天空中点缀着夜星,他又看到里克·西蒙斯的脸,这一次那张脸多了几分亲切,彷佛一个分别许久的故人——那是当然...因为那是自己的哥哥。

但出现的不止是这一点点的记忆,卢克甚至忆起了一小段里克的人生记忆——这本不该属于卢克的记忆被塞进了脑袋中,他想起“自己”作为里克是如何遇见库斯伯的,是如何走进剑士团大门的...卢克有点晕乎乎,因为自己的脑袋中出现了一段完全不属于的经历——那段记忆就这么凭空硬生生塞进脑子里,同时还挤掉了卢克本人的记忆,那段记忆前言不搭后语的连接起卢克的两段记忆,让他一时间有些想吐。

卢克定了定神,顺手又捡起一个巴尔克放进嘴里啃了起来,巴尔克这种果子的外形像松果,里面的果肉则如面包般柔软,但果肉的味道又逼近苹果。虽说卢克很少吃这种果子,也对这种精灵族的副食不怎么感冒,但他很早就养成了不挑剔的习惯。他努力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布卡临死前让他去找苏锋,但天杀的卢克怎么会知道苏锋那个大忙人会去哪里,但卢克起码混迹江湖多年,也知道克里斯和苏锋的关系很好,但克里斯可在皇之峰...人类联邦的首都,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卢克的记录本来就不干净,虽说刚刚刑满释放众人平等,但是那些守卫可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还有莫斯特族。卢克听说过那些疯子传言的什么“莫斯特族还没有消失”之类的话,但他从来不屑一顾,要知道当年莫斯特族可是真的被驱逐出了边境山脉,从来没有人能在那边存活下来,原因很简单,那边的温度大概有零下三十多度,吐一口口水,还没落地就能冻成冰。但在昨晚的经历后卢克不得不开始审视这种可能性,他见到的可是真正的莫斯特族——红眸是莫斯特族最大的象征,大多数的莫斯特族都是红眸,只有个别例外。虽说也有别的族类的人是红眸,但也不会这么凑巧集齐一支小队吧?

越来越多的谜团聚集起来...卢克尽管知道了自己是里克·西蒙斯的弟弟,但是依旧毫无头绪,也不禁感叹原来德柯剑士的弟弟也有像自己那么废柴的...但话又说回来,莫斯特族如果知道自己杀了一支小队的话,估计不会开心的,那也就是说他们可能——

卢克后颈的汗毛全部炸了起来,他听见了,凭借着自己长年敏锐的听力以及直觉,他听见了,身后有一声轻微的“啪嗒”——柳条被踩断的声音,以及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闷响。来了,他如是对自己说道,手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提起了里克的圣剑,此时此刻他感觉这把剑如同陪伴了他很久一般——尽管他才拿到这把剑两天的时间。

来了。

来者很显然依旧蛰伏不动,卢克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刺在后背上,他装作不经意的,继续啃了一口果子,耳朵却竖的老高老高,从脚步来判断最多只有一个人,这让他舒心了一下,但旋即又不敢放松了:万一是一个我打不过的呢,万一是佐普·莫斯特那般强大的呢...

卢克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两者在默默的对峙着,终于,卢克听到了身后的追杀者向他冲来的声音,完全没有犹豫,他迅速起身,以快到看不清的动作一个漂亮的格挡,击中了来者剑刃。

在背光的情况下,卢克完全看不清来者的脸庞,但很显然他完全没预料到卢克的这次格挡,有些惊慌失措,来者使的力气不多,况且卢克本身力气也比较大,再加上圣剑的压迫,卢克轻而易举地逼退了来者好几步。两把剑互不相让,卢克乘机一脚踢向来者的腹部,又顺手向下一压,来者重心不稳,刚刚想调整站姿,自己的剑刃便被卢克硬生生的压飞出去,没等来者反应,卢克的剑划过一道弧线,攻向来者的下盘,但这次卢克的速度慢了,来者灵巧的往后一跃,躲开了这次攻击。不料他的脚恰巧踩上了地面上一颗光滑的石子,以滑稽的姿势崴到了脚,旋即“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卢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来者,旋即来者近乎愤怒的不服输似的说着:“动手吧!你这个肮脏的!龌龊的!莫斯特——”

“哈?”卢克一时间被这句话说的愣住了,不仅是话语的内容,而且来者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战士——是个女声,而且声音干脆利落,“我才不是天杀的莫斯特族!我还正与他们为敌呢!”

“我也是啊!”女声中这次不再有那股浓烈的敌意,相反的透露出一些迟疑,卢克回身从火中随便挑起一根木棍,而来者也迅速站起身来,彼此终于借火光看清了彼此的脸,的确,来者的眼眸并非红色,在不算太亮的火光下,卢克望见了一张警觉的面孔,淡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火把的光芒。两者互相望着对方长达尴尬的三秒钟,旋即来者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愧是人类啊,那就说的通了,难怪视力那么差。”

“哈?”卢克完全被这番话搞懵了,“不是你先来攻击我的吗?!”他说着,身形稍稍放松了一些,来者瞪了他一样(那目光逗得卢克有点想笑),“那还不是...还不是你?大半夜的在这里生火,还带着这么多的...”她指指地上的剑,“这么多的...武器——再加上这么外行的生火方式,任由烟雾窜上天空——我以为...我以为——”声音几乎有点嗔怪了,“我以为你是在这里接应自己的队友的。”

“啊?”卢克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但是没等卢克细想,他瞬间脱口而出:“你是寻找莫斯特族的?”

她的目光告诉卢克,这是真的。

“那你呢?”她的两臂总算垂了下去,收起了那副备战状态,试探性的去拿自己的剑,卢克并未阻止她,卢克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先是昨晚布卡死去,而后自己捡回了曾经的记忆,甚至脑袋中还卡进了一些属于里克·西蒙斯的记忆,更别提眼前这名还不知底细的少女了。卢克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他试探性的开口了,“你在...追捕莫斯特族?”

少女迟疑了一下,“你在...躲避莫斯特族?”

两者相顾无言,气氛又冷淡了下去,卢克一时间有些语塞——他一向不擅长与女性打交道,但最后还是卢克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额...我昨天...和同伴经过峡谷的时候,遇到了他们......”

“我知道了。”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让卢克一时半会儿有些缓不过来,她靠近了卢克几步,用手轻轻挑起卢克的剑,卢克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她细细检查了一下这把剑刃,旋即慢慢点了点头,她此时此刻的脸庞离卢克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你就是...布卡?”

卢克的心情顿时五味陈杂起来,他犹豫了半秒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是...我的同伴是布卡...他已经......”

“你知道这是什么剑吗?”少女转而变得一脸不屑,彷佛卢克只是一个乡巴佬似的,卢克点点头,但少女还是抢先开口道,“我的上帝啊,这...这可是一把属于德柯剑士团的圣剑......你明明知道这把剑有多么宝贵...你还去偷?”

“我又怎么知道?!”卢克此时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我只是想在自己‘退休’之前最后赚上一票,我的业务都是从布卡那边...那边接的!我怎么知道这天杀的为什么会是这把挨千刀的圣剑——”他此时彷佛已经完全领会了迪克当时的心情,“就因为这把破剑,布卡死了,我的退休计划也泡汤了,现在被困在这片鬼一样的森林里出不去,还说不定有那些...那些莫斯特士兵在追我!”这把属于里克·西蒙斯——属于卢克哥哥的圣剑彷佛完全成了不祥的象征,谁拿到谁就会遭殃,“而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那些莫斯特族的动向,你又为什么知道布卡?!”

她愣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离去,没有等待卢克一丝一毫,卢克摸了摸自己的头,回头望了一眼火堆,火又要熄灭了,他也叹了口气,望着那把布卡给他买来的剑,犹豫了一下,最后任由那把剑躺在地上,自己伸手摸了摸布卡的匕首,想象着布卡如果在自己身边会怎么揩油自己,无声的笑了一下,收起剑,跟上少女的步伐。

“额...请问怎么称呼...?”

“克丽丝塔。”

-35-

布莱恩·麦瑟夫气冲冲的冲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将门哐的砸上,气喘吁吁的低头撑着自己的办公桌,他锤了一下桌面,把头埋进自己桌上厚厚的公文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是卢克的事情——在克里斯抹去卢克记忆的时候,克里斯叮嘱过布莱恩不能告诉卢克自己曾是他的熟人,那样最后还是会导致尘封的记忆苏醒。布莱恩已经践行了这句话很多年了,但却未曾料到卢克如今竟然干着盗窃的勾当......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感情当然不能向别人流露,在别人眼里,他一直,且永远,将会是那样一个冷酷刻板的治安官。

然后是宇寒——布莱恩认识他,他怎么会不认识?那张脸出现在他哥哥旁边那么多次,在他为数不多允许见到库斯伯那个混蛋的时间里,他很熟悉那张脸,但他却肯定不熟悉布莱恩——是啊,谁叫他他妈的是高贵的德柯剑士,对布莱恩这种小人物不屑一顾呢?德柯那个老混蛋带走了自己的哥哥,现在还等于害死了他,如果不是德柯,自己的哥哥就不会离开自己;如果不是德柯,自己的哥哥就不会参战;如果不是德柯,库斯伯那个混蛋就不用战死......

但更大的问题是,在记录的史册上,宇寒应该是已经战死了...但那张脸庞绝对不会错,跟何况有苏锋做同伴,哪怕是过二十年布莱恩相信自己依旧能认出宇寒,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地方——那到底是不是宇寒不重要,重要的是——

布莱恩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种表情也是不能给自己的部下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知道自己依旧无法原谅自己哥哥离开自己...他知道自己依赖自己的哥哥,从有记忆开始,库斯伯就如同他的父亲一般,当所有人都为生计发愁的时候,库斯伯以自己才十一二岁的肩膀给布莱恩谋食,也正因如此,他无比痛恨库斯伯,明明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库斯伯离开了,而且是一去不复返的。

最后就是苏锋。

那些人们称苏锋为“守护者”,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苏锋如果那么无所不能,为什么没有救下库斯伯?当库斯伯战死的时候,苏锋却还在安逸的吃着午饭!如果苏锋真的那么伟大,以一己之力击败敌军数千人,为什么却没能保护好库斯伯?布莱恩知道自己这么想其实是很蠢的一件事情,毕竟库斯伯战死的时候,苏锋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但他就是不可遏制的愤怒起来:因为愤怒无需正当的理由,当一个人没有罪的时候,愤怒可以为他强加上一层罪名——愤怒生之意义便为此,将无罪变为有罪。

布莱恩再次狠狠锤了一下桌面,哪怕是在寒冷的边境地带,布莱恩也感觉自己燥热无比,太多太多的疑问有待他去考察,他不是德柯的剑士,他无需用那一套象征最高荣誉的繁文缛节去办事,他是边境地带的首席治安官之一,而恰巧的是,边境地带从来都是个无法之地,只要不择手段,永远都能办成事情。

(去找苏锋)

布莱恩抓起自己办公桌上一卷羊皮纸,不动声色的翻开,那是他专门整理的一卷关于德柯剑士团的资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整理。他盯着资料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灵感的来源地。

克里斯。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克里斯:德柯曾经的挚友,剑士团的导师之一,乃至于统领苏锋身边那个卷轴师小姑娘(苏锋和她的关系甚至值得玩味一下),布莱恩永远是一个直接路线派,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纸,缓缓的卷了一支烟,划一根火柴点着了它,在昏暗的房间中,烟火一闪一闪的,间隔着照亮布莱恩的脸庞。他慢慢抽着不大好的烟草——被寒气弄得有些潮湿,将所有手头上要他办理的案子抛在脑后,缓缓梳理着思绪——把苏锋那个混蛋的丑陋嘴脸全部戳破,找到宇寒为什么死而复生的原因,乃至于如果可以的话,逼问克里斯如此干的目的。

(去找苏锋)

此时此刻,正是布卡道出遗言之时。

布莱恩·麦瑟夫迈出步子。

-36-

“是带着货跑了.......还是压根没有带货......?”

泰尔斯特缓缓的对前来报告的部下说着,彷佛心不在焉的看着墙上的画卷——佐普·莫斯特,以及他的三位剑牌同伴,他仔细地审阅着他们的脸庞,试图从画家也许已经歪曲了的画笔下寻求到这四位坚定不移的领导者目光中哪怕万分之一的决心。

“不清楚,按照那个叫布卡的盗贼的作风,他也极有可能没有拿到货就直接杀了我们派去的人接着跑路,但......”

“但是你们发现了他的尸体。”泰尔斯特轻描淡写的说着,部下一愣,为这位领导者洞察力之细而捏了一把汗,“是的...不仅如此,有人甚至给他挖好了坟墓,那个人的名字——”

部下犹豫了一下,不清楚是否要将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报上去,但出于直觉,他还是道出了姓名,“布卡的同伴给布卡的墓碑上刻了自己的名字...卢克·西蒙斯。”

话音落下,泰尔斯特的动作僵住,部下微微抬头,发现泰尔斯特的目光定在一个方向,全身上下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这样的窒息的沉默长达三四秒钟,接着泰尔斯特不露声色的点点头,他的手慢慢攥紧成为一个拳头,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彷佛压抑着怒火一般道:“你们抓到他了吗,杀了他了吗?”

部下心中暗暗叫苦,他已经体会到了面前领导者心中的怒火,尽管不知道原因“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卢克·西蒙斯也不知去向,目前有一支小队还在那里搜索——但是希望渺茫,不能排除他已经进入精灵族领地的可能,而如果大范围的进行搜索就等于是在和精灵族宣战,不符合您下达的——”

话音未落,一股气浪顷刻间将部下整飞出去,部下只觉自己胸口如被人用力击了一拳,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撞开了房间的门。部下一开始还暗自叫苦,泰尔斯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因为愤怒导致泰尔斯特的力量暴走,但这次他大错特错。

房间中,泰尔斯特歇斯底里的握着自己的那把燃烧着烈焰的剑刃,上面的火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跳动的癫狂的多,泰尔斯特疯狂的大喊大叫,挥动着手中的剑刃,火刃一次又一次的劈开房间中央的桌子,部下倒在地上惊恐的望着,泰尔斯特的剑刃发出“砰!砰!砰!”的巨响,暴躁的将房间中的一切物品砍了个稀巴烂——除了墙上的四幅画卷。

一切又是那样戛然而止,桌子被砍的四分五裂,泰尔斯特手中的剑刃仍在燃烧,但他本人已经捡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粗喘着气,但语调已经平稳下来,“加大派遣小队的力度,把那周遭所有能调遣的小队全部调过去,比起精灵族,让卢克·西蒙斯还活着是更大的威胁!”

说罢,部下急匆匆地退去,连告辞都没有说,泰尔斯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苦涩不堪——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自己已经真的成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罪恶屠戮者。他面着墙壁,用手支撑着自己,抹掉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说什么了,泰尔斯特,你真的不想要力量吗?放弃吧,你的那个计划我全知道,不要试图摆脱我——你终将成为我)

(闭嘴)

(力量!泰尔斯特,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闭嘴)

(你不仅仅是担忧卢克吧,你这个自私的“领导者”?你担心的是没了那把圣剑——)

(闭嘴)

(——没了它,你就不可能摆脱我——)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个老不死的混账东西!你自己干过什么你自己没有点数吗?你他妈的毁了整个莫斯特族原本的家园!就是为了应付德柯——)

泰尔斯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锤了一下墙壁,他知道那声音说的都是对的,他想要复兴莫斯特族,他想要那把属于里克的圣剑,不仅仅是出于战斗方面的考虑,更是.......出于自保——

侵蚀不能再拖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侵蚀都在加重。

侵蚀一直在加重。

他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匆匆走出房间。他的左眼又一次的痛起来,他哀嚎起来,烈焰灼烧进他的神经内部,他在思索以后是否要去给自己的左眼配一个眼罩了。既然首选计划没用了,他只能采取他原本不想使用的备用计划——但这个计划并不完美...而且风险很大。

摧毁彻暮堡以及内部所有的圣剑,

并杀了苏锋。

泰尔斯特思索着计划的安排,将绝大多数的变量考虑了一下,最终算是确定了一套方案,这一直都是他的特长之一——善于规划。泰尔斯特的唯一任务就是杀掉苏锋...清理掉德柯留下的最后挡路钉,与之同时进行的将会是摧毁彻暮堡和占领兵战城的任务——后两者由泰尔斯特的剑牌同伴负责,尤其是最后一项任务,直接决定这场第二次莫斯特战役的成败。

兵战城的人口是边境最多的,大约有整整二十万人——也是军力最充沛的,继上一次的战役过后,中土的总人口大概只剩下了五千多万,这二十万人算得上是很多的了。泰尔斯特虽说有点不太放心,但是考虑到蒂丝克娜那家伙的战斗力...倒也不是太担心,唯一的问题是,这二十万人必须都是活着被俘虏——那就要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了。

打个比方,巫师的魔法。

想到这里,泰尔斯特稍稍安心下来,整个计划流程已经浮现在他眼前,历历可见。至于干完这些之后——哦,那就并非泰尔斯特要管的事情了。

因为自有人会来接手,自有人会来取代自己。

泰尔斯特叹了口气,忽地感觉自己内心轻松许多。

命运。

末了,泰尔斯特眼前又浮现出佐普的脸庞,他此时心中并非仇恨,而只是一种没理由的...一种自知盲目的信赖。因为佐普·莫斯特曾带领着全莫斯特族走上一条复兴的道路,而泰尔斯特此时此刻无比希望那双眼眸带给他一丝一毫的自信...因为里克·西蒙斯家族的人似乎还有一个余党,一名实力潜能极大的德柯剑士远远比“是否在精灵族面前暴露存在”的威胁大的多得多......更让泰尔斯特担忧的是,根据史册记载,里克·西蒙斯是以攻击作为特长的,如果那个叫卢克的家伙真是里克家族的一份子...那就很棘手,非常棘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一是他没有自信能够战胜苏锋——他不清楚苏锋是不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毕竟苏锋并未在上次交手之时使用太多的剑技,而自己几乎已经将基础的剑技悉数用尽——在不使用剑之牌的情况下,也许泰尔斯特占了上风,毕竟当时周遭并不开阔,而且双方都有友军在背后,如果使用大规模的剑技很容易误伤友军。但苏锋毕竟练习剑之牌长达十几年,而泰尔斯特要说学历,只能算两三年的功夫,更何况手中这把剑并不完全受自己指示......

二就是根据史册记载,除了苏锋之外还有一名德柯的剑士参加了“最后的决战”,而那名剑士下落不明。泰尔斯特当然倾向于他已经死了,但他还是留了一手备用的——毕竟兵战城的事情本来用不着暴露蒂丝克娜,彻暮堡的事情也用不着莫泊桑...这两者都是泰尔斯特原计划中的底牌,但现在计划有变。

杀了苏锋,毁掉圣剑,俘虏城池。

三者将会在同一时间展开,届时,整个中土将会再一次的看到,莫斯特族的军队出现在他们眼前,死亡的阴影将会重新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当推倒了第一块,剩下的事情将势不可挡,任谁也无法阻止——包括发起者本人。

事已至此,无法回头。

泰尔斯特攥紧拳头。

事已至此,无需回头。

他伸手推开陈腐的木门。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嘻嘻嘻嘻,泰尔斯特,你也知道自己没退——没退路——嘻嘻嘻嘻,你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苏锋了啊,你也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啊,你也知道过早翻开自己的底牌肯定会有风险了啊,那都是因为你太弱了,你太弱了,你怎么好意思坐在领导者的位置上?你,一个练剑两三年的新手,你竟然好意思统领我们整个一族,你......你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不是吗?你也知道自己说到底还是在我的控制之下不是吗?说话呀泰尔斯特?我们伟大的领袖?我们的军力才聚集多少你自己没点数吗?去攻占兵战城你就打算派区区两三万人?哪怕有那个家伙的协助你就有那点愚昧的自信?笑话啊,泰尔斯特,天大的笑话,倒是彻暮堡那边,你只派了莫泊桑一个人?你嫉妒他,泰尔斯特,你那点小心思我全知道!你知道他比你强,你知道他比你年轻,你知道他的实力远高于你——所以你是不是巴不得让莫泊桑死在彻暮堡?是不是巴不得莫泊桑带着那几十把圣剑一起消失?这一点我倒挺赏识你的,你开始变得像我了,自私,哈哈哈哈,我为了力量杀了我的三个同伴,这么一看你的“恶”还不够啊,泰尔斯特,远远不够啊——哦,对,我差点忘了——)

(闭嘴)

泰尔斯特已经几乎快要倒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心脏上彷佛被人装上了囚者的锁链,他知道自己在行将就错,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步入疯狂,可那有什么办法,骨牌的第一块已经被拨动,任谁都无法阻止。

(——对啊,我都忘记了,你爱蒂丝克娜不是吗?所以你不愿意为了力量杀了她?真是有够酸臭的呢泰尔斯特,三十来岁的人了喜欢一个二十七的小姑娘——爱情永远是最大的障碍不是么,你终将成为我,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你终有一天会像我一样将剑刺进自己同伴的心脏,用剑了结自己爱人的生命——都像我一样,都像我一样。你知道吗,最让人愉悦的是你的爱人在死前望着你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那种酸楚,那种楚楚可怜——你知道的,你将会看见的。你终将成为我,命运,泰尔斯特,命运。)

(闭嘴)

说来也怪,这一次他真的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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