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休和辰时也赶到密鉴司的时候,已经快要打起来了。一边是密鉴司的黑衣人,另一边虽然也是黑衣,但看起来有些独特。辰休认真观察了一番才发现,对方的黑色衣服泛着青色,有种暗沉的光芒。两方在密鉴司的院子里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让着谁。
密鉴司在等辰时也,而似乎对方也在等。
“怎么回事?”辰时也问道。
“暗波亭的人,来要海门的人。说与他们的案子有关。”一处的处长雍戮在一旁对辰时也偷偷说道。
辰时也听闻也没有什么表示,走出人群站在广场中对着暗波亭的人说道:“出来个管事的。”
对方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一位身穿官服之人走了出来,朝辰时也抱拳说道:“下关暗波亭段无戊,见过国师大人。”
“怎么,现在暗波亭已经有权利来密鉴司抢人了?”
“国师大人言重了,海门谢司客一行在东海一线杀了屠了我司一个暗点,与我司许多案件有所牵连,望国师大人将人交付于我。”
“就这些?”辰时也听完,丝毫没有在乎对方所说,而是颇为不屑的答道。
段无戊眉头一皱,不知道对方这话从何答起。
“围起来,都废了武功,丢到街上去。”辰时也没有丝毫犹豫,挥了挥手,说道。
瞬时间,密鉴司各处涌出来无数黑衣人,迷针麻箭瞬息铺上,飞向场中的暗波亭众人。
仅仅一个照面,本还在僵持的两方百年再不成对峙的局势,暗波亭众人瞬息溃败,转瞬之间都已然没有了抵抗之力。
“大人,真的都要废了?”雍戮看对方已被制服,再次向辰时也询问道。
辰时也也不多话,很随意的点了点头。
“动手。”雍戮一挥手,便见密鉴司众人开始行动,如同处决一般,对着暗波亭每一人的丹田都是一下,被击打之人皆是瞬息昏迷,功法散尽失去意识。
“慢着。”
一声大喝徒然出现,密鉴司小院内再次闪出一人。而还不待众人看清他的样貌,便见密鉴司外传出一声宣喝:“洛王到。”
接着密鉴司大门已开,洛王一行人缓缓步入了小院。
“参见洛王。”场中除了辰时也和辰休,众人皆自跪伏。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洛王依旧眉眼带笑,言语和煦的打着招呼。
“前些日子在军司见过,算不得好久。”辰时也到没有什么客气话。
“手下的人不懂事,国师大人可否放他们一马?”
“进密鉴司抢人,自然还是要留下点什么的。”
“毕竟都是同僚,相比太过公事公办以后也不好想见,不如都断一条腿以示惩戒,然后容我把人领回去?”
辰时也听闻,沉吟一番,答道:“洛王所言也有道理,雍戮,在场暗波亭的,腿都给我断了,断了。”
“是。”雍戮抱拳答道,然后吩咐道:“断腿。”
霎时间,场内在没有了那种气力入肉,废掉丹田的暗响,转而变成了无数沉闷的喀嚓声。一声一声接连传来,有种难言的诡谲。
“国师大人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洛王看见场中行事,虽然依旧弯眉而笑,但辰休已然能看出那笑容后隐藏的愤怒。
辰休自然是看出来了,雍戮派人下手的时候依然是用了功法,内力入体,断腿之时搅碎了腿部的经脉,这些人的腿再不可能养好,一辈子都只能卧床,与废了丹田差别不大。
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暗波亭人的惨叫和沉闷的声响持续了一炷香才停歇,而场中除了辰休、辰时也和洛王,其余之人皆是有些心悸。四十六位暗波亭好手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被废了,相比这件事不会很轻易的平息下去,定会在这年关掀起一番风雨。
“带走吧。”行刑结束,洛王的人把一种昏迷的暗波亭卫士带了下去。
却听辰时也说道:“洛王这是准备站在台前了?”“本就没在幕后,何来站到台前一说?”
“做了交易?”辰时也突兀的问道。
“不知国师所言何事,既然事情已了,就此告退。”洛王也不答复,就这么离开了,留下了辰休父子,还有心有余悸的密鉴司众人。
“最近加紧巡办,出门的五人一组,自带明火笛。”辰时也吩咐道。
“是。”
辰休和辰时也来到密鉴司的议事厅,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辰休有些担心今日的事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老爹有些恼火,处理过激了一些。而辰时也则在思考洛王站在台前是和小皇帝做了什么交易。
洛王与小皇帝之前虽不说是势同水火,但是互相猜忌很深,没理由突然和相互信任。而若没有小皇帝的首肯,洛王凭什么敢突然如此行事,这让辰时也想不明白。
“这么处理,真的没问题吗?”辰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没什么问题,于法于理,未经允许进入密鉴司都是死罪,没人能说什么。”
“可是,这样会不会和暗波亭闹得太僵。本身洛王不能完全指挥暗波亭,若是这次让暗波亭完全和密鉴司对立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你觉得刚刚段无戊他们是洛王的人?”
“难道不是?”
“段无戊也许是,这不一定。但段无戊下面带着的一定不是洛王的。他不至于这么蠢,送自己人来密鉴司找死。想必是用了什么办法派了一批暗波亭其余派系的人来密鉴司抗刀,一是让我解气,二是想让暗波亭和我们彻底对立。”
“你知道还这么做?”
“你啊。”辰时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太心软了,官场不是这么混的。今天我废了所有人,第一是段无戊无论是不是洛王的人,都废了,他乃至于他这条线的上下都在没有人会用。第二是明着告诉整个暗波亭,洛王的做法,就算对立又怎么样。与密鉴司的矛盾用永远比不了自己背后的刀子吓人。第三就是示威,他暗波亭司丞人管人管成了什么狗屁样子。自己的人被别人抓过来当枪使,我这是提醒他别犯蠢了。如果我不这么作,对方还以为我怕了洛王,可能真的对洛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就是要个答复。你当今天的事是我做过了?我跟你说,暗波亭司丞要不做点什么给我道歉,我就参到殿上去,别的不说他的帽子至少要抖三抖。”
辰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官场的事他确实比辰时也的了解差了太多,既然不是过激的处理方式,那接下来就用不着他担心了。
“这几天你别出门了,好好呆在家里。八音门的人还有你那个大夫朋友我会派人接到家里来,你和你大哥还有徐遵多学学武艺,争取在屯元境求一个自保。”辰时也说道。
辰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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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八的夜,暗波亭三司巡查中京,在西城德康坊一宅邸查到海门据点,攻杀过程中两败俱伤,海门众人全灭,三司仅三人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