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反应,熊海虽然一百个不放心,还是带着众人上山去了。
毕竟时间紧迫,要是天黑了还被困在山里,他们就危险了。
因为山路狭隘,满是荆棘杂草丛,皇灵儿与皇婉月二人的专属马车也被搁置在山脚。
大家都将大件的东西装进了乾坤袋,轻装上阵,即使遇上什么危险,也能立即做出应变。
皇婉月因为乾坤袋不能装活物,再加上心疼自己的灵猫,不舍得将它拿给别人,一直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随众上山。
一路上,熊海独自在前方开路,后面的众人也都仅仅跟着熊海,谁都没有四处张望,仔细注意着脚下的路,踩着前一个人的脚印慢慢前行。
熊海时而停下脚步查探地形,时而故意绕一个大圈只为躲避一个灌木丛,快到正午的时候,也才走了一小半的路程。
“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会我会加快速度,记得紧紧跟上!”
“好!”
趁着修整的空档,宁世风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皇灵儿。
从昨天晚上起,她就再也没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就平时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也都不见了,就这样闷闷的站在那儿。
她应该是放下了吧?宁世风这样想着。
皇婉月则是找了一块石头坐着,腾出一只手来捶捶她的小腿,这段弯弯折折的路差点没累死她。
要不是看在这条路是必经之路的份上,她才不会走进这座山,她宁肯多花五个月绕道而行。
沐辛九也从往生戒中取出一瓶灵溪水喝了起来。
现在她往生戒中的天地灵气在灵湖之心的聚集与再生下,比以前还要浓郁数倍,就连最初出现的溪水也隐隐有了变成第二个灵湖的趋势。
灵湖之水本就有疗伤恢复天地灵气的功效,这么一小瓶喝了下去,体力瞬间就恢复了。
她这才有精力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浓密的古木高耸入云,现在已经是正午,然而松泽山上空却连一丝阳光都见不着,整片空间都在古树的遮挡下变成一个巨大的湿地。
里面湿度之大,让他们一行人还没走多远的路程,便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流下的汗水还是空气中的湿气沾湿了衣服。
难怪熊海让众人务必小心跟着他,要是找错了方向,将众人带进了毒瘴林中,恐怕再难找到出口。
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起熊海的经验之丰富,换做是她,她也自认没有把握能将众人带出松泽山。
前世的她虽然也进行过野外生存的集中训练,但她的身份是杀手,接任务要刺杀的人,一般都在郊外或者一些高级会场,并不会出现在毒瘴林之中。
即使出现过,也是个别人士,几乎没人接这样的任务,除非下单的人开出天价。
一路上她也用余光暗自打量着熊海找路的方法,看了几次后,她也摸索出一定的规律来了。
熊海是按照古木树皮的湿润程度以及地上杂草丛上面的水珠浓密来判断该往哪个方向走,每一步都是试探着徐徐前行。
片刻之后,熊海再次将众人喊起,加快速度前进。
正午到下午申时是加快脚步的最好时机,这个时间段里的阳气也是一天中最足的时间段了。
一行人在熊海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另一片上空迷雾笼罩的森林。
“穿过前面这片湿气林,咱们就能出山了!”
熊海的语气中多出一分安心,这片湿气林相比刚才的毒瘴要容易许多。
“哦!”
车队里的人也终于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脸,欢呼着,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他们终于要出山了!
熊海等大伙欢呼之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还不能掉以轻心,等这一关过去之后,大家再尽情的欢呼吧!”
“将绳索拿出来,跟着绳索和我一起走,千万不要掉队。”
这片湿气林中仍然有不小的危险,除了常年有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路外,里面湿气重,土地松软,若是一脚陷进去,身后之人就都得遭殃。
为了不让身后之人在迷雾的遮掩下走丢,他无奈下也只能想出这一招来。
只要他不走错道路,应该就不会出事……
听到熊海的话,一行人飞快的将绳索握在手中,一个接一个,浩浩荡荡的跟着熊海进入了湿气林。
进入湿气林后,越往里面走薄雾越浓,走到大约中间的时候,牵着绳索的两人之间也看不到彼此,能看到的也仅仅是手中握着的一截绳。
沐辛九在宁世风身后跟着,除了身子被牵引着往前走之外,她几乎是个瞎子。
她都想出去后问问熊海是怎么做到在这片湿气林中做到游刃有余的。
毕竟她的视线范围与熊海看到的应该是相差无几,甚至她能看得更远,但熊海却能做到大胆在前方带路。
要知道他若是一步走错,最先没命的人,是他。
故而他是在拿自己的命给身后众人探路。
这种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子,怪不得身后有一群追随者。
宁世风也在绳索的牵引下缓步而行,他的修炼等级是这群人里最高的,所以视线范围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远。
他能清楚的看到前面皇灵儿的身形,也能看到她埋下的头和任人牵着绳往前而行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周围环境过于安静,亦或许是他的视线范围只能看到皇灵儿,渐渐地,他也开始大量起皇灵儿来,想象着她前面垂着的俏脸是怎样一副沮丧的模样。
想着想着,又不知怎么的回想起这两个多月里她粘着他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禁轻轻的笑了出来,声音之浅,只有他前后的皇灵儿与沐辛九能听到。
沐辛九好奇的望了望宁世风所在的方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宁世风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听到身后宁世风清冷的嗓音发出的浅笑声,皇灵儿脊背一僵,脚步停顿了几分。
悲伤的情绪再次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心口抽疼起来。
快要分别了,他就开心至此吗……
原来,那两个多月小心翼翼又故作大方的靠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