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元五千八百九十一年,绯月灵下凡历劫。
天旋地转,东关十里,枝头上梨花尽数盛开,山上山下密密麻麻的梨花融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花海,醉人非常。
她出生在东渡里十里乡是个乡下的丫头,可以说是知足常乐,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情绪。
清早上,太阳高高的升起来了,她的小屋就在山水之间,皆是一片苍翠之色渺无人烟,虞娘子看了锅里的米,放下针线。
她推开小屋门,月辛还在睡着阳光洒在她脸上金光灿灿的。
虞娘子无奈摇头,同时又宠溺的看着她睡颜,昨天贪玩回来晚了,想叫又不忍心叫。
外面鸡鸣叫了几声,她还是没有醒来的样子,虞娘子才轻轻进去,晃了月辛臂膀轻。
“姑娘,姑娘,起来了,日上三竿了……”
月辛深睡正在做梦踩在云彩上,被温暖包裹着,全身暖和,突然她感觉到晃动,然后从高空中落下。
她皱了皱心,起来眼睛还有些干涩,她揉了揉眼睛,原来温暖是阳光照射进来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想倒下,继续回归大床,虞娘子眼疾手快地撑住她:“起来吧!水打好了。”
她刚准备好了一盆水,听虞娘子的声音,月辛就知道不早了,不满足的爬起来,用水抹了一把脸,简单洗漱完毕。
外面日头渐热,月辛看着烈阳无聊的踢着石子,小脸上皱着眉,看虞娘子整理好厨具,又拿起他的针线继续认真刺绣。
终于月辛停止了无聊的踢石子:“我得快去东坡上采些野菜回来。”
想着月辛将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虞娘子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叮嘱着心下盘算着应该等下把绣好的丝帕拿出去换米。
“姑娘,等下我去镇上,拿丝帕出去换米,你回来先自己煮些粥吃。”
她担心自己没回来,月辛没吃的,月辛轻轻应了声,背上小箩筐:“虞娘子,你等下吃什么?”
虞娘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把丝帕针线整理好,剪子放进箩筐里:“我等下去镇上再找吃的,姑娘别担心我。”
虞娘子长得美丽,也是远近闻名的绣娘,性格是十分温柔的,从小以来变成她和她相依为命,照顾的她极好。
“嗯!虞娘子也早些回来。”
虞娘子上了镇上,过往的商客很多,车马声来来往往,想着换来的钱可得省着花,城都里,虽然都有送钱过来,可是近年是荒年。
月辛往山上找了找,才找到几棵野菜,这边的野菜也不只是她一人在采,当今怕也是难找,若是没有虞娘子又要辛苦其他办法。
想着月辛灵机一动,看着下方江大娘的女儿,早上也一早就来采的小姑娘,开始动起她的嘴说:“珠子,我们往山后面去吧。这处都不知采了几次了,再采也没有了。”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木棍,听闻一想,当即否决道:“山后边便远了且不安全,我是不想去。”
月辛摊了摊手劝道:“江珠,不然我们可没吃的了,当今可是荒年啊!你确定不去?”
她家也是不宽裕,住在这清清冷冷的山水之间,都是相当于比较不宽裕穷的,江珠家也不例外。
听月梓怎么说,江珠有些心动了,却还担心危险。
虞娘子拿到钱就把钱分化好了,这一两银子买米,那一两买布,想着大约就能再撑一阵子。
山的这边,树都是长青绿青绿的,很是茂盛,俩人偶尔可以采得几个蘑菇,丛林很多,有些潮湿,在腐树上也有木耳可摘。
有条溪流,虽然没见着,月辛听见了水声。
“月辛,你看。”江珠指着前面的一棵翠绿的树。
月辛顺着望过去,那树不大,上面去结着青绿色的果子,果子结的也不大。
月辛笑眯眯过去伸出手一构,摘下来一颗较大的,用袖口檫了擦,咬了一口,水多,有点甘甜,还有些点点涩。
“脆的很,果子结得不大,甜就好。”
“啊!”江珠看月辛又大大的咬一口下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呐呐道:“你不怕有毒啊!”
胆子那么大的,江珠同她一样大,脸上有些羞愧低下头。
“你摘不摘,走了。”
月辛拍了拍她肩,她可没想那么多,又多摘了几颗,扔进背篓里,打算继续前进。
江珠见月辛已经开始走了,想也不想快速塞了几颗,跟上去。
她觉得背篓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野菜有,蘑菇有,现在还有果子了,已经很好了。
“月辛东西多了,我们回去吧,再往里走怕是要迷路了。”
“不会。”月辛否决道:“你怕什么?有我带着你总会迷路。”
江珠只得低下头跟她走。
走了些许,眼瞧着不认识路了,江珠毕竟胆子没那么大,心里打退堂鼓厉害,看着陌生的环境拉了拉月梓
月辛衣袖硬是不走了,道:”算了吧,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便回去吧,时间都不早了。”
“是你自己答应的。”月辛鼓着气道:“来都来了你又害怕,这才到哪?便再往里面走点点罢。”
江珠看了看回去的路蜿蜒,鼓起勇气心道:“一点点,就走一点点吧,你说的。”
算了,再走一点点,就同她回去吧,不然她要是害怕哭起来,可不好。
越往林子深处走,视野越开阔。树林的最深处有一汪幽深的潭水,清楚的可以看见潭底的残木断枝,那些枯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月辛摸摸旁边冰凉冰凉的大石头,看江珠四处张望着心里不安得很,自己被她影响得也有些不安。
“你就别张望了,等下我们就回去了,别害怕,歇歇脚,脚疼。”
估计再往里走,说不定便真的会迷路了,她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月辛坐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上,脱了鞋,把袜子放在一边,将脚泡进冰凉的潭水中,边扔的小石子,嘴里边嘀咕着:“什么都没有,气死人了。”
“月辛,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江珠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好奇的转着大眼睛问道。
“我啊!”月辛又拿起一颗石子扔出去才道:“心若净,便什么都不怕。”
“心若静?”江珠歪着脑袋想,又问:“何为心静?”
“心思纯净,你想若是心思纯净,是不是无惧鬼神?什么都不怕。”
月辛饶有兴趣看着她,这一套说法是她自己的。
江珠瘪了瘪嘴:“那是你,又不是我,我怎样都害怕。”
月辛晃着两条小腿,潭中冰冰凉凉很是舒服,江珠看了看天色,刚刚的太阳已经消失,天气晴了下来。
“起来了,走吧。”
来的时候没注意看周围环境,现在回去时月辛倒是四处看看,这里有丛野花那里有丛野草。
此处绿山重叠,四处都有不知名的小花,有些地方有荆棘,荆棘里面似有活物,她们只得快步绕过,万一是蛇之类的就不好了。
月辛在前面边走边找,还想看看有没有来时漏掉的野菜,林子里偶尔有风穿过树林的沙沙声,后面有江珠的脚步。
“月辛,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有东西跟着我们。”
刚刚她感觉有一个东西,从右边的树划过。
看她样子好像吓得不轻,月梓侧耳细听,却没听到什么,宽慰道:“都是风声你怕什么?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出现鬼魂吧?”
“你就别说了。”
江珠脸煞白小手颤抖着冲出去几步,恨不得用跑的回家,还不忘回头催促叫着:“月辛,快点,你快点。”
“切,胆小。”月辛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
一道白影划过,在她余光闪过,月辛敏感的看过去,树还是那棵树,草丛也是那草丛,原封不动,一股淡淡的微风依旧吹着。
她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被珠子带着也疑神疑鬼起来,她可从不信那些没见过的东西。
回头,江珠已经一溜烟儿往前面跑了,一阵风吹过落叶落下来,静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