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少卿抬着削好的芒果去了三楼,不巧,沐雨寒正在洗澡,他把芒果放在露台抢的小圆桌上,安静的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看着热点新闻。
不一会儿,沐雨寒推门而出,看见潇少卿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先是一愣,然后从容的擦着头发走过来说:“哥,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坐在这里,会吓死人的。”
潇少卿有点委屈的解释说:“你没吃芒果就走了,我上来的时候你又在洗澡,我只好在这里等着你。”
沐雨寒有点歉意的说:“哦,下次削好就在放冰箱里,然后微信上诉我一声就行了,不用这么傻傻的坐在这里等着。”
潇少卿沉静了一会儿,看着沐雨寒认真的说:“谢谢你刚才把少槿拉走了,不然又得和我妈杠上了。你是否也觉得我们放下以前的不快和二叔家好好相处是对的?”
沐雨寒手上的动作僵硬的停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额,我回答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参考价值吧,毕竟人家都说劝别人放下的,往往都是事不关己的人。而且吧,我这人一辈子都与佛无缘,不相信什么前世来生,只相信因果报应。对我而言放下仇恨那是以牙还牙之后才要做的事。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放下?我不知到少槿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但在我眼里她一直是个善良和温暖的人,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的。今晚,我只是不想少槿伤了潇妈妈的心,潇妈妈对我那么好,她的前半生已经很不幸了,人生苦短,我希望她以后生活能过得舒心点。”
沐雨寒东扯西拉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意思就一句话,她最终还是支持潇少槿的。
潇少卿听见沐雨寒这样说,心里其实是很满意的,暗自夸完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他语气有点轻松的说:“我爸爸以前在钢铁厂车间里边上班,我初二的时候就检查出了尘肺病。所有人都说他的病是绝症,但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总觉得只要坚持下去或许奇迹就会出现。我爸要走的前一年,我妈经常带着我爸去住院,那时我已经在学校寄宿,基本不需要她操什么心。可少槿还在上小学六年级,没办法,我妈就把少槿就近放在了奶奶家。我妈以为少槿姓潇,我奶奶看在血亲的份上不会亏待少槿的,可我奶奶不这么认为,我堂弟吃的是蒸鸡蛋羹,少槿吃的是酱油拌饭。每天作业还没做完就得帮着我二婶照顾堂弟、做家务,那时少槿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对他们的怨恨很大。”
虽然潇少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少槿童年吃的苦,但沐雨寒仅凭三言两语自己就可以脑补出其中的艰辛,心里十分的心疼少槿。
沐雨寒突然脑子一个急转弯,有点好奇的问:“哥,那你呢?你也过得很艰辛吧!”
潇少卿苦涩的笑了一下说:“比起少槿活在别人的屋檐下看人家的脸色生活,我那时应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我那时刚好住寄宿学校,很少去我奶奶家,但偶尔去一次也依然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很不受欢迎。我那时候比较年轻气盛,不想因为多吃一碗饭而看别人的脸色,所以我一般情愿饿着也不在我奶奶家吃饭。可少卿不可以,有时我妈陪我爸住院一去就是十多天。”
沐雨寒感伤的说:“少槿好可怜,我们以后得好好多宠宠她才是。”
沐雨寒的“我们”两个字让旁边的潇少卿心花怒放,感觉两人就像新婚后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小夫妻。
潇少卿自然的接过话说:“嗯,我还考虑着,等以后少槿结婚后让她住家里算了,到时她要住二楼还是三楼随她挑,把她放在身边照顾着我才比较放心,你说我的这个想法好不好?”
沐雨寒不作他想,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这想法当然好了,这样阿姨也能放心不少,就是不知道少槿以后的老公愿不愿意,这年头没几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
潇少卿顿时眉毛一挑,斜着眼说:“让他们白吃白住他还不愿意么?他还想咋滴?来个鸠占鹊巢,改朝换代?”
沐雨寒闻言一下子乐了起来,说:“都说上门女婿没尊严,如果换作是你,你愿意?”
潇少卿看着沐雨寒深情的说:“这年头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对我而言,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哪都一样。更何况这年头房子贵得离谱,只要我的岳父岳母不嫌弃我占他们的便宜就行。”
沐雨寒无视了潇少卿的深情,点头赞同的说:“确实,现在随随便便一套大点的房子都要上百万,少槿独占一层的话,少说也有140平吧?若按现在的市价一万二每平计算的话,她老公的尊严可真算得上价值千金了,还满昂贵的。”
潇少卿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有点期待的问:“如果给你选,你喜欢住在二楼还是三楼?”
沐雨寒错会了潇少卿的意思,她以为是潇少卿是要她站在潇少槿的角度考虑。
沐雨寒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住在三楼了,这房子保温、隔热的措施做得都很好,冬暖夏凉,晚上还可以吹着凉风和自己喜欢的人花前月下,喝喝茶、说说悄悄话,想想都觉得幸福……”
说着说着,沐雨寒感觉自己描绘的场景好像跟现在的场景很类似,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自己前不久才下定要和潇少卿保持距离的决心呢?
沐雨寒慌乱的说了句:“哥,你自己坐,我做面膜去了。”
然后一溜烟跑了,潇少卿留在原地一脸懵,前一秒不是谈得好好的么?怎么这暴风雨说来就来,是我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