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欢迎回来。”钱姨看着南溪消瘦的样子,心疼不已,眼里浸满泪水,赶紧转过身擦掉。
“谢谢钱姨。”南溪露出强装的笑容。
“憔悴的样子给谁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受累的都是她的孙子。”
王芹芳看着南溪的样子,小声嘟囔,从楼上下来,坐在餐桌前,并没有搭理南溪。
她不搭理自己,南溪也懒得搭理王芹芳,气氛有些尴尬,徐泽也很是无奈,送王芹芳回去徐家,但她又自己搬回来住,王芹芳有心脏病,也不能过度刺激,徐泽都说话都悠着些。
躺在自己的床上,比在医院的床上舒服多了,但南溪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大半夜的,南溪转醒,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小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泽赶紧坐起来,焦急的询问。
南溪往徐泽的怀里靠了靠,把头埋在徐泽的胸前,小声哭泣。
“老公,我难受想哭,就是想哭,控制不住的想流泪。”
南溪早就已经发现她自己不对劲,以为是因为住在医院里,触景生情的自然反应,但回到家已经好几天了,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南溪都已经快崩溃了。
“小溪,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场,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你身边有我,什么事情都不要压在自己的心里?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告诉叶缇娜,我们都愿意当你的倾听者。”
这些话徐泽以前都不敢说,生怕触碰到南溪心里敏感的地方,起到反作用,但现在南溪主动的给他说,徐泽便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南溪肆无忌惮的趴在徐泽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像是要把心里压抑的事情全都哭出来似的。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以前的南溪,从来不会这样哭,但如今的南溪让他感觉更加真实。
徐泽轻轻的拍着南溪的后背,无声的陪伴,整个夜晚,徐泽的睡衣一大片都被南溪的泪水打湿了。
“小时候妈妈生病住院,爸爸作为医生,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离开我们,那个时候我心里很恨爸爸,觉得他可以救很多人,但却救不活我的妈妈。”
“妈妈没了,爸爸每天工作都很忙,所以我把自己包裹起来,性子开始变得强硬,而且发誓以后要做一个医生,研究很多特效药,治疗很多疾病。”
哭过一场,南溪舒服了很多,也愿意给徐泽说一些话,徐泽紧紧的搂着南溪,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的听着南溪说。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南溪的语气已经释然了,但徐泽却对这样的南溪心疼不已。
“终于做了医生,也成功的进去研究所,一切都很顺利,见过很多生老病死,突然间明白了父亲,医生不是万能的,从国外回来,和父亲相遇,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但谁知道这一切会……。”
想到方正宴,南溪的鼻子还会发酸,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直到父亲查出癌症,病情恶化,而我却束手无策,看着他痛苦,难受,自己一身本领,什么忙也帮不上,自己焦虑着急。”
“突然明白,当年面对母亲,父亲的难过不比我少,心里的煎熬是常人不能忍受的,我发现自己很混蛋,究竟有什么资格去埋怨父亲,而且是这么多年。”
南溪一直觉得这些话,自己压在心里,再痛苦都不会说出来。
原来南溪心里一直纠结的是她自己对父亲的埋怨,心里才过不去父亲去世的打击。
人往往都是这样,一些事做错了,想弥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都来不及了,只会自己心里悔恨。
徐泽轻声安慰,寂静的夜里,外面下起丝丝细雨,直到凌晨,南溪才靠在徐泽的怀里睡着。
“其实南溪心里更多的是遗憾,是悔恨,要化解必须要靠她自己想的明白才行。”
心结易结,却难解,徐泽和孙渊您两人商量着,怎样才能让南溪化解心结。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南溪乘着徐泽出去,悄悄在书房里,翻起心理学的书,对应自己的症状,做出诊断。
孕期抑郁症,她竟然得了抑郁症,这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且易怒,爱哭,典型的表现。
但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她有孩子,还有爱她的家人,不能再这样下去。
南溪心里想要自己克服,不能吃药只能靠她自己。
孙渊明和徐泽刚分开,电话就响了,跳动的南溪两个字,孙渊明心里微微一紧,咽了个口水,这才接通,便听见电话里传来,“我得了孕期抑郁症,你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专门修过心理学,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孙渊明惊讶的说,“你知道了。”
南溪知道徐泽和孙渊明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一直想办法给她调整。
“像你只是早期的症状,多多运动,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若是实在难以控制,那边转移注意力,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孙渊明把刚刚给徐泽说的话,又告诉了南溪,对于南溪的关心,徐泽让他无话可说,不过南溪更让她佩服,自己给自己诊断,他之前熟悉的那个南溪好像又回来了。
挂了电话,孙渊明感觉眼前的世界在慢慢变化,慢慢变成彩色的。
南溪咨询了薛医生,孕期的运动,像她可以做一些专门瑜伽练习,还可以去上宝妈妈的课程。
“我们过几天有一个宝妈妈的课程,针对的是怀孕五,六个月的准妈妈,你可以来参加看看。”
一直在家里待着,正好她也想出去走走,南溪便应了下来。
都快半个月了,徐泽一直都是在家里处理工作,泰森每天把文件送过来,傍晚再拿回去,但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公司上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一开始只顾着自己伤心,南溪都没有注意过徐泽,但这几天看在眼里,很心疼。
王芹芳觉得南溪把自己的儿子困在身边,对南溪的意见越来越大。
“老公,这段时间为了陪着我,你辛苦了,我已经好多了,你呢,要赶紧给我们的孩子赚奶粉钱。”吃过饭,南溪端着牛奶,溜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