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走到楼下正巧碰上穿着黄衣服的外卖小哥,看了眼楚泽阳礼貌的问“请问您是楚先生吗?”
“给我吧。”
楚泽阳说着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盒子,面对着他的冷漠小哥有些尴尬的朝着身后的苏染笑了笑。
苏染见状赶紧补了句,“谢谢你,慢走。”
随后也大步迈上了楼梯,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忍不住的吐槽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冷漠说句谢谢能死吗,人家大老远的给你送过来。”
怪不得刚才走路的时候一直盯着手机看,还以为他是在跟哪个小女孩的发消息,结果是背着她偷偷订宵夜。
楚泽阳直接无视了她的话,直到楼梯口即将分别的才淡淡的开口说,“吃点?”
一想起刚才在他家睡着的情形,苏染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摸着口袋里的钥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语音还没等落下,肚子响起来了“咕噜噜”的叫声,顿时觉得更加尴尬了,说实话他的炸鸡实在是太香了。
这个人也真是的,大晚上定这油炸食品实在是...太诱人了。
“进来吧,家里也没养个宠物浪费食物也不好。”楚泽阳说着打开门走进了进去。
站在原地的苏染仔细的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没养宠物,浪费食物,对着自家的门轻笑了良氏。
随后气冲冲的转身走进他的房间,大喊着,“你说谁是宠物呢。”
“随手关门。”
“你说谁是狗呢”关上门的苏染边说着边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涂着蘸料的炸鸡忍不住的舔了下唇瓣。
丝毫没意识到她已经将自己送进了狼窝顺便还帮人家关上了门。
楚泽阳将易拉罐的拉环打开后放到苏染的面前也顺势坐了下来,“多吃点。”
看着他的年龄应该是个大学生了,家里放点啤酒应该也没什么苏染想着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住?”说着拿起盒子里的蜂蜜芥末味的鸡腿咬了一口味道实在是棒极了。
楚泽阳喝了口手里的啤酒说,“没有亲人了自然也就一个人住了。”
听着他淡然的语气,苏染咀嚼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到如此无情无欲。
就连没有亲人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如此平淡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那你为什么是一个人住?”
“我啊...我比你惨一点我是被抛弃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了。”苏染笑嘻嘻的说着顺便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吃啊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苏染淡然一笑,原来这是给她买的,弯着嘴角含糊不清的接着说,“从我有印象开始也没感受过什么叫母爱,在...”
顿住想了一下才又开口说,“应该是在八岁那年吧,我爸去世了,我妈怕我跟我弟挣家产就把我送到了国外...念..书。”
后两个人字讽刺到让她觉得实在是有些张不开口,好他妈的一个念书。
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说话,苏染笑了笑拿起酒瓶轻碰了下他手中的瓶子,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喝啊,愣着干嘛。”
楚泽阳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有些难以开口的说,“那你...”
“我?我挺好的啊,当时会恨她吧不过现在没有那么恨了,毕竟没有用的人才会去恨呢。”说完一口气将瓶子里剩下的都喝完,“还有吗?”
“冰箱。”
楚泽阳看着正站在冰箱面前拿啤酒的苏染,不知为什么觉得她好像很娇弱,娇弱到与他脑海里认识的那个她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原谅她了?”
“原谅?”抱了好几瓶的苏染只能用手肘把冰箱门关上,“凭什么原谅?她值得被原谅?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我说的不恨可不是原谅而是报复。”
楚泽阳正在从她怀里那啤酒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又接着把酒都拿到桌子上。
顺便打开一瓶放到了她的面前,喝到尽兴的苏染干脆把鞋子脱了下来,踩着椅边单手抱着膝盖找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家里的香气让她觉得特别放松和安心。
“她越想保护的东西我越想摧毁,大不了鱼死网破喽。反正这个世界我也只来这一次。她既然没有把我当女儿我有何必要当她是妈妈呢。”
楚泽阳想象不到一位母亲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她的孩子如此恨她甚至要报复她。
这位孩子的心里到底要有多强大才能做到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你不相信人会有下辈子?”
“下辈子?”苏染看着窗外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下..辈...子,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别有了吧。”
“做人实在是太苦了。”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弯起了嘴角,苏伟在世的时候说过,难过的话笑着说就不显得难过了。
看着楚泽阳一句话都不说的盯着指尖正在转动酒瓶,苏染“噗”的笑出声,“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吓着你了吧。”
“没有,我在想你到底经历了多痛苦的事才会这样。”
苏染笑着揉了揉楚泽阳的头发,“我还经历过比这还痛苦的事你要听吗。”
“说给我听没事吗?”面无表情的说着顺便把苏染的手从自己头顶拿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啤酒。
“当然有事啊...把你杀了不就得了,还想听吗。”
楚泽阳下意识的看向了苏染,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刚才的一脸的冷意跟当时要杀他时的表情并无差别。
两个人对视了大约十多秒,苏染才收回目光,“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一直是跟着我妈生活的,我妈去世后外公也生病了一直昏迷着,外婆照顾他便无暇管我,我就搬出来了。”
见他没有说爸爸,苏染也就默认为他的爸爸应该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或者说离婚了,她也不方便再问。
“那你也挺可怜的。”
随着桌子上的易拉罐东倒西歪的躺在桌子上,苏染觉得自己的眼睑也有些沉了,手肘抵着膝盖撑着头渐渐闭上了眼。
“你叫什么?”
“苏染。出淤泥而不染的染。”
“苏染..苏...染。”楚泽阳靠着椅背看着她的睡颜,不经意的在心里默念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