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治在面对苏小萍时,把提前准备好的礼貌周到、较恭维、和道歉的话通通地忘了个精光。而这些,正是因为自己紧张到无言以对所致。
不过,他用了较短又生硬的话说出了内容的核心。
跑出校园以后他猛然发现自己轻松多了,不论苏小萍会如何去做都是不论强迫的。现在自认为应变能力很强,用休学的方式来要挟。成功与失败,还得看她在往后的流言蜚语,和当前的委曲求全中来选择了。
阿治立在古木桥的栏杆边,猜测着校园里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自己逃跑了,躲在没有人的木桥上,留下那个笨女人独自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非议。
“借我一个小时顺治爷,把那些说流言者们通通赐死!”
苏小萍见阿治逃跑以后曾有过冲动撵上去的欲望,但是面前的环境迫使她猛地克制住了。
她是尖子生,人也漂亮,至少是班级里的一颗亮星,人人对她崇敬并以她为榜样。今天,这颗亮星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和刘顺治碰头了,能不引起大家的非议和流言吗?
苏小萍冷静下来后用较短时间考虑了一下,觉得流言是短暂的,不能够去做它的奴隶,它们终将会被事实的真相淹没,会过去的,一个人的学业要是中断了将是永远。
接下来的几天里非议爆发了:
“那小子死缠着人家不放!”
“瞧他那副德行……”
……
苏小萍准备好了一切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唐老师的短发上别着一只漂亮又闪光的花色发夹。
“唐老师……”
“怎么搞的,”班主任问,“为啥又想上来了?”
“为了爸妈的脸面,”苏小萍对班主任说,“他们猜测肯定是我成绩太差了,已经有了让我转校的打算,但是我更想留在这里。”
“唔,”唐老师考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只能够这一次,以后要注意班集体的形象和荣誉。”
我们来看苏小萍,前面是因为阿治的因素辞去了这一职务,现在又是因为阿治的因素又回到了职位上去。
本生来说,她辞去这份职务是极不情愿的,是一时的冲动,正后悔时是阿治用要挟的力量给她抹去了后悔。
所以,她现在认为阿治是一位真正的受害者,心里对他非常惭愧!
阿治的情况她听人说起过,家里很贫穷,身边没有父母,而现在又因为自己被落单。苏小萍想好了,决定了要伸出手来帮帮他,算是曾经伤害过给的那些弥补,也能抚慰自己的内心。
前面已经说过了苏小萍有一个光景不错的家庭,又是一位被宠的独女,首先她想到的是用一点点经济能力,把父母给自己的那一部分分享给阿治一些。
江雪梅是来混毕业证的,但也并不是什么课程也不顾。若果结业考试门门功课不及格,它却是水中月,镜中花。
自从转校过来与阿治同桌后没有一天她不是沉闷的,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还有一种味道熏得已经让人快要窒息了。
她没有申请调座位是因为眼光有独到之处。
阿治常穿着一套庄稼人在劳作时的旧衣裳,由于少衣多穿,会散发出来一种酸酸的汗臭味。而这些她却一点儿都没有嫌弃,就算快要熏得使人窒息也没有抱怨更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更别说有离开他的打算。
阿治在近期里同她很少讲话,也就以为他是受了苏小萍事件的影响。
曾有人给她主义劝莫与阿治同桌,她对人家淡淡一笑,因为瞄准了阿治的俊,是一个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的标致小伙子。
漂亮的时装在将来是会有的,若果那时候穿在他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靓影?会让所有的女人为之倾倒,会对拥有他的女人感到羡慕。
而她,江雪梅就想做那一位拥有他的女人。
阿治现在的寒酸相倒是给人安全感,更希望的是人家会生出羡慕来。
“阿治同学,”江雪梅问,“往后有过什么打算?”
“打算?”阿治想了一下,“过一天算一天呗!”
江雪梅紧紧盯住阿治的眼睛,流露出一见即明的信号,如果连这也不懂,希望他能从接下来的问话里能领悟到话里的具体含义。
“难道你就没有结婚生娃的打算?”
阿治把眼睛避开了,开始整理课桌上的书本。
“从来没有去想过。”阿治答完瞟了一眼苏小萍的背影。
江雪梅非常明白,苏小萍为了阿治才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职位上,这一点阿治是清楚的。虽然他们有过结存在,但总感到苏小萍是自己的威胁。
“阿治,”江雪梅说,“我想同你一起去你家里看看,应该不会拒绝吧?”
似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措手不及又惊慌失措。上高中以来阿治的家里是从来没有一位同学去坐过,为此还暗自庆幸。也以为今后也不会有那么一位同学往那间四处漏风,房上无瓦的住所去观赏,取悦和嘲笑。现在,猛地跳出来一个人提出那样的要求,还是一位同桌的女生。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沉默了老半天阿治才开口。
“怎么是突然呢?我一直都喜欢去拜访同学的家庭,同时也希望同学们去拜访我,而这些又有哪里不对吗?”江雪梅回答。
阿治感到很不安,踌躇了好久终究还是决定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下来的,这缺口要是一开怕是往后堵不住了。
“不是,”阿治回答,“我住舅家里都不回去的。”
“我,”江雪梅刚要开口说话阿治猛地截住了。
“今后再说吧!”阿治说。
阿治说完朝教室的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江雪梅望着阿治那远去的背影时,突然发现苏小萍也正望那远去的背影。
“我不会退缩的!”江雪梅趴在课桌上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阿治走出教室来到河边,望着潺潺的小河。突然,他猛地搬起一块大石朝河水里砸去,河水被石头瞬间击起的狂浪正如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