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怀柔柔和的看着对面眼神迷蒙的小妻子,小妻子努力看他的样子像是刚刚学会睁眼的小奶猫,警惕的看着人,却没有一点威慑力,迷迷瞪瞪的样子怪可爱的。
宴怀柔随即轻笑,小妻子可真是会冤枉人,明明是她想躲着自己,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他可听邻居抱怨好几回了,说是小妻子整天闷在家里,五六天都不见得出去几次,害邻居大妈担心好几回,生怕她在家出了什么事。而自己休息在家时,小妻子却早早出去,傍晚才回家,回到家没多久也很快就会睡着,他们俩除了必要的交谈连闲聊都没有,一次两次还好说是巧合,可次数多了不就摆明了是躲着他么?
原先还有些疑惑,现在倒是了然了,这不就在这等着么?
宴怀柔伸手敲了敲玻璃茶几,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梦晰:“哦,朝夕相处,你确定?”
叶梦晰有些心虚,背却挺得笔直,手还搭在那堆钱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再次委婉的提起离婚请求:“这些钱是聘礼的一半,为了结束这荒诞的婚姻……”
说到最后几乎就没声儿了。
“荒诞?”宴怀柔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两字,轻笑,身子朝后面的沙发靠背靠去,神色慵懒的看着叶梦晰,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像在谈论终身大事,倒像是一个总裁大佬在谈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与她的紧张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叶梦晰垂下的眸子暗了暗,他的光芒太过耀眼,他身上那运筹帷幄的自信与傲然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
叶梦晰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又从对方的眼睛上移开了,有些懊恼,都这么多次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在她出神时,宴怀柔出声:“离婚?要是我说不呢?”声音低低沉沉的,好听得很。
叶梦晰再次将视线聚集在对方脸上,努力解读对方说话时的表情,这是她最不擅长的,却是她最需要的。
叶梦晰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她的对外界的感知十分迟钝和模糊。
比如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感觉到痛的滋味,在那之前她听身边的人说过太多次“痛”这个词,可她一直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再比如她在七岁的时候才感觉到“腿脚发麻”中“麻”的感觉;再比如她一天不吃饭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还有很多的其它对外感知,对它们,像是在雾里看花,总感觉眼前笼罩着一层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稍稍长大了一点儿后,她总结出了一套规律:
在受伤时,会有“痛”的感觉,(虽然说她当时并不理解什么是受伤。)
在血液不太通畅的时候会有“麻”的感觉。
在一餐或是一餐以上没吃饭就会饿(肚子不太舒服)
在自己向别人做出过分举动时,别人会生气。
(可是啊,她并不能明白到底什么样的举动是不过分的呢?)
她经常去问她的朋友。
(应该算是朋友吧!她们可是经常一起玩儿呢!)
可她的朋友并不能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