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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部落危机(五)

阿尔布古坐在大帐内等着巴彦卡来找自己,昨天约好的要一起出去打猎。阿尔布古主要是想借打猎的名义出去看看自己领地内周围的地形,顺便了解下领地内自然资源的种类以及分布状况,绘制出详细的部落地图。现在部落人多了,草原上也暂时进入了和平。部落要想强大就需要发展,要发展就要了解自己领地的基本盘,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再说马上就要召开基层军官选拔大会,到时候族人们会陆续来到,阿尔布古想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把领地内的自然资源摸个清楚,这样也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部落里经常频繁的进行人员调动,既会打乱部落原先区域的生产计划,又会无形间对宝贵的人力物力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草原最稀奇的就是盐和铁,由于南边的汉人对草原进行经济封锁和物资禁运,部落又不能自己进行生产,所以草原上就更加稀缺了。族人们日常生活中盐分获取,一部分就是和南人交易,还有就是从石头中摄取。每到开饭的时候,部落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小块石头,吃一口羊肉舔一下石头,这也是无意间牧人们从羊群进食发现的。阿尔布古也挑了一小块,没办法,盐这种战略物资要留在最需的时候。族人们吃不到盐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打战啊,每次打战前阿尔布古才会把从南人那里交易来的精盐分发下去,让族人们吃了带盐的食物,战斗力的确会增强。

冬日天冷,族人们都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减少外出,昨天夜里寒潮来到,部落里冻死了好几个人。阿尔布古等了许久不见巴彦卡来,心里便有些焦虑了,这小子虽然面了点做事也鲁莽了些,但始终还是个守信的人。正当阿尔布古准备让人去问问这家伙是不是上厕所被草扎了屁股的时候,巴彦卡的亲随来了。来人说巴彦卡早上起来准备骑马外出遛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坠马崴了脚。阿尔布古也是不由的好笑,这家伙老是这样的粗心大意,身为草原人从小长在马背上,居然有这种失误的确很丢人。话说阿尔布古自己就从来没有崴过脚。是啊,前世的他从来没有骑过马,现在也骑的很好,全靠现在这副身体。

由巴彦卡坠马事件阿尔布古想到:自己的部落骑兵好像并没有装备马镫和马鞍这两种大杀器。不对,应该是整个草原上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装备,他们最多只是将脚简单的放在马腹两侧的绳套里。

出现在种情况也不奇怪,一是因为草原人一生下来就与牛羊马匹打交道,需要在马背上驱赶着羊群前进。每日里部落的吃喝、放牧、巡视等日常生产生活,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渡过,这客观上就让他们成为天然的牧民骑术自然就好,更有甚者可以在马匹狂奔时做到仅靠双腿夹着马腹,人在马背上开弓放箭丝毫不受影响。但这并非所有的骑手都能做到,现实中很多人在战斗中也不得不一手紧紧抓着马缰绳一手挥舞手中的弯刀做出劈砍动作,不然很会容易坠马,想要在奔跑的马背上做到开弓放箭并且精确命中行动的目标那更是不可能。

阿尔布古笑了,草原上最强的就是骑兵。部落要想强大就必须依赖他们,别的部落有的自己必须有,别的部落强的自己必须更强。在同等数量骑兵的情况下要是自己的骑兵都装备上马镫和马鞍,那么在战斗中骑士就可以踩着马镫解放出双手,进行精准射击;马战步战都是一寸长一寸强,自己的骑兵也可以解放双手使用双手握长柄重型武器,敌人还没有靠近就被捅死了。战场上尽量保存自己,让这些百战老兵活下来,还能杀伤敌人那是最好的。增加了马鞍和马镫,骑士双腿就不会因为悬空而让身体感到疲惫,这样可以进行更长途的行军,将大大加快行军速度,紧紧绑缚在马背上的马鞍配合马镫将大大减少骑兵在奔跑和战斗时意外坠马的风险。

想到这里阿尔布古兴奋的回到案几前摊开羊皮准备把图样画出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种东西自己暂时还不能过早的暴露,必须得在自己部落的骑兵规模达到草原优势的时候才能拿出来。要不那就先装备自己的亲卫队吧平时可以把它藏起来,在战斗前夕倒是可以换上使用,毕竟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马上就要进行百户长选拔了,等比赛的时候自己的那一百那可儿要不要也装备上,蔑尔斯系和部落里的其他派系肯定会派出最强阵容抢夺这些席位,只要自己的那可儿们能在这次选拔中光明正大的胜出,想必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有了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那可儿们的支持,自己对整个部落的掌控力将大大增强。

得知自己的好安答巴彦卡崴了脚,阿尔布古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增进部落里蔑尔斯人和乌尔人两族感情的一个契机。这个时候阿尔布古自己如果能够表现的很亲民对日后化解两族矛盾增进两族关系将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部落要强大和进步就必须团结,分裂将会削弱实力,这点部落里的蔑尔斯人和乌尔人都很清楚,表面上是一堂和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但在暗地里双方都隐隐较着劲,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不合作使绊子。

西塔克先知是负责部落里的民政相当于汉人的宰相,钱粮赋税都要先入他手然后才能对外划拨从,格日勒负责部落里族人的训练和后勤兵甲、马匹的供给。一个人管经济民政,一人管军事,这两人是部落里最大的两个派别的代表人。

格日勒的长子布列翰现在是阿尔布古的那可儿,接替了拔丝以前的位置。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出路这也是能理解的,何况格日勒大叔是部落里阿尔布古这边最有影响力的老人。在阿尔布古落难出逃的时候格日勒都没抛下他们独自离开,这足以表明他对部落和阿尔布古母子的忠诚。

阿尔布古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也是有印象的。在小的时候他也经常跟着阿尔布古到处玩,是一个木讷且话很少的家伙。后来阿尔布古渐渐长大了,他的的父汗担心他整天只知道嬉戏玩闹荒废了草原人的技艺,将来无法继承自己的部落和汗位,便狠心将阿尔布古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就这样阿尔布古失去了外出玩耍的机会,后来听说父汗将格日勒一家派到南牧场管理草场和畜群便再没有见过。

此次,格日勒北上为阿尔布古带来了全草原最好的马。从拔丝口中得知这匹马可是仅次于他死去的克鲁,是草原上难得一遇的好马。同时也是格日勒的心头好,布列翰的心肝宝贝。格日勒大叔为了儿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既然是自己人阿尔布古肯定是要重用的。事后得知布列翰非常喜欢这匹马,阿尔布古便让布列翰亲自照料它,每日还必须骑着它出去跑几圈。看着布列翰开心的笑脸,阿尔布古也很开心。

对现在的阿尔布古来说,一匹马已经算不上什么,即便它是一匹上等的好马,那又如何,充其量就是高级一点的玩具罢了。在知道这是布列翰的心头好,阿尔布古又不稀罕还继续霸占着的话,那可是很容易招人怨的,特别对方还是一个刚长大还处在懵懂阶段的骚年。在前世的阿尔布古小时候就遇到过被别人抢玩具的事件,这在他当时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看着双方都皆大欢喜能化解这场不必要的隔阂,阿尔布古又何乐而不为呢。

阿尔布古问询了布列翰是否有意参加即将举办的部落百户长选拔大赛,得到答案是布列翰希望留在阿尔布古的身边学习,而且布列翰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偶像。阿尔布古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别人眼中成为榜样了,自己又有什么能教别人的。

后世的阿尔布古是个大学生,毕业后就业失败便和一个宿舍的同学一起当了写手,成为那种什么都知道点,但又模棱两可的人。大学老师说过做事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阿尔布古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于部落里公开举办百户长选拔大赛这件事,阿尔布古事前积极筹划和布置。他也有权衡过利弊,这样将彻底打乱现有部落里各个派系间的组织结构和从属关系,有利于自己整合部落。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些从一开始就跟随自己辛苦浴血奋战的族人们没有得到应得的回报而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很有可能会在选拔中落败,但自己绝不能寒了他们的心。阿尔布古已经让拔丝秘密下去统计部落里战死、伤残的有功族人,也只能是日后再对他们进行弥补了。这就是权力的斗争,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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