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元月24。
在睡梦中,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太阳斜射进来,照在我的身上,暖意融融。我听到门开了的声音。然后老妈走进来,静静站在那里,我忽的醒了!!!
然后看到她,怒目圆睁,细脚伶仃,她现在看啥都不顺眼,除了一叠叠的钞票,因为赚的少,所以爱的少。
“你们!”她欲言又止。
“我告诉你,你可收着点,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我警示着她。
在看小妹,睡的憨态可掬。好在餐桌已经被爸爸收拾的干干净净。
“昨晚又熬夜了?”
“那叫守岁!”
然后看见爸爸从厨房出来。
“醒了,大丫头!你俩几点睡的?”
“我可能是三点多,小妹吗,我也不知道她几点睡的!”
“你俩是想继续睡,还是起来咪西咪西?”
“我还不饿呢!我们再睡会!我妈不也是要睡吗!”我睡眼惺忪,感觉老妈哼哼了两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小妹把我叫醒我一看表已经中午,爸爸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看到小妹蔫蔫的,我心中一凛,伸手摸了一摸她的额头,倒是不然。
爸爸说明天,兰州所有的牛肉面馆都要停业,今天兰州的感染者已经7人了,疑似33人,看来病患会越来越多,不过好在所有的感染者都是和湖北或武汉人有过接触。
看来,感染不会凭空产生!他说,他是完全康复,就是鼻子偶尔不舒服,这个正月,想走亲戚恐怕不行了!
唯一的遗憾是妈妈的单位有确诊病例!
老妈上的班是世界五百强,光鲜得很。可效益一塌糊涂,工资也就寥寥。一年四季,上班三班倒,上了夜班之后,白天也就成了夜晚,不睡个一天,她说头晕,她一头晕,大家就都没有好日子过。她们单位的退休一家子,老爷子脑出血不幸病逝,老太太被从武汉放寒假的孙子传染,第一个被确诊,结果他们小区成了高风险区,大门堵着不让居民出入,我们小区好一点,不过妈妈说老爷子出殡那天,他们厂子有好多人前去吊唁,厂子在逐一登记,去过的必须在家隔离。
然后我妈说大姨恐怕就得隔离!
我听了,有一丝担忧,不过我相信科学,病毒并非无孔不入,有句老话叫苍蝇不叮无缝蛋,所以我对妈妈说不要大惊小怪。妈妈说她担忧的是姥姥姥爷,他俩年岁已高,没有抵抗力,一旦染上,后果不堪设想。
爸爸说读了好多,好多东西都是人吓人,人吓人吓死人!他说叫大姨悄悄地,每天上班,下班,肯定不会有事。可妈妈永远都是那个万一,老爸说别以为你隔离了,不用上班,以为捡个便宜,可就你们单位,上班也是无所事事,但至少是上班,如果你在家休了14天,14天后,恐怕连你的茅坑都没有了!
其实我不懂大人的焦虑。爸爸老说以前风光,现在落魄。妈妈三天一倒,总有一天睡个你死我活。她不睡觉就总是看啥不顺眼,然后阴着脸,老爸无可奈何,几次三番说领着我和小妹出去玩。老妈阴沉着,整个身体蓄势待发!
外边的大喇叭聒噪着。
其实我也想出去玩,大正月初一的,窝在家里,对不起新年的财神。
老爸说财神在正南方,等着人去迎呢!每年的今天老爸都领着我和小妹去迎接他,有次小妹说爸爸,你不是去迎接吗,咋就没看见你接来啊!
老爸吃惊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继而苦笑,其实财神驾到,是春天到了,东风来了,万物复苏,在大家心里都有了奔放的感觉,我心亦然。
老妈睡得阳光普照,老爸把小妹包成粽子,悄悄掩上门。
马路上异常清静,大年初一,进小区门口一律通行证。我们小区则更为简单,没有门禁卡,对不起,必须打电话家人来接你。
没了走亲戚的马路异常宽阔,好不容易窝在家里,难得的休闲。我对爸爸说,这算不算是“奉旨”宅家?
爸爸说大年初一谁家不吃顿饺子,要是天天在家吃饺子,不出半月,医院里恐怕人满为患!
“来,你姐俩在马路上随便摆姿势,我老给你们拍照!”
小妹高兴地手舞足蹈,老爸一一摄下。
“难道我们忘了我们是来踩‘财神’的?”我一语点破老爸,“对啊,我们应该朝南走!”
公园也关了,绕过公园是一条通往南山的路。山叫元峁山,路上倒是有锻炼的,好像尽是些老年夫妇。
我爸说咱们寻一人迹罕至处,好好的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