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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决计上位,必有死磕到底的毅力(2)

公元936年,后唐末帝李从珂想限制石敬瑭的势力,怕他在河东做大无法制约,就要调石敬瑭到郓州(今山东东平西北)做节度使。而石敬瑭是一个有实力的军阀,当然不想受人摆布,就想反唐自立为帝,众将都不表态。只有时任掌书房的桑维翰和都押衙刘知远支持他。虽然保不定这两人是想从老石称帝中分点好处,但石敬瑭确实因此下定决心要自立。于是,石敬瑭上表指责后唐末帝没有资格继承大统,要求让位于明宗李嗣源的四子许王李从益。后唐末帝撕裂其表,削其官爵,并以建雄节度使张敬达为太原四面招讨使,率领大军三万筑长围以攻太原。为抵抗后唐军队进攻,石敬瑭向北面辽朝的契丹人求救,但他怕辽不会答应,于是就想到了能言善辩的桑维翰。经过谋划,他先让桑维翰起草了割地称臣的一系列条件,提出向辽太宗耶律德光称臣,并以父礼事之,答应灭唐以后以燕云十六州奉上。刘知远觉得过分,但石敬瑭和桑维翰觉得不这样就很难请动契丹兵南下相助。辽太宗耶律德光(902年至947年)接到信后喜出望外,当年九月便亲自出兵相救,形成对后唐军的反包围。十一月,石敬瑭立为大晋皇帝,同时将处于中原和漠北之间的燕云十六州让与契丹统治,而且每年还有三十万匹的布帛贡奉。但辽太宗这块意外的肥肉也只品尝了十来年的时间,最后他把命也丢在了中原。当然,这燕云十六州是中原的军事门户,而且在号称军事屏障的长城南侧,辽朝将其收入囊中,获得了进攻中国南部的极大便利。其影响是后来宋在与辽对峙中,始终处于劣势地位。

石敬瑭称帝后,便与后唐军队激烈交战。但恰在此时,后唐幽州守将赵德钧和赵延寿父子俩也想效仿石敬瑭当皇帝,也派人去找耶律德光许诺了一些条件,只不过没有石敬瑭他们给的那么多。石敬瑭听说后非常担心耶律德光反悔,于是急忙派桑维翰亲自去找耶律德光做争取工作,以使其拒绝幽州赵氏父子。

桑维翰到了辽朝连忙去见耶律德光,见面就说:“辽作为一个大国答应出义兵救我们于危难之际,现在一战我们就将后唐兵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了。而赵德钧父子却求你们想自立一方做皇帝,他们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大王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谗言,贪图那么一点好处,而将我们即将到来的成功放弃呢。如果将来晋得天下,肯定不会食言,一定将数不清的财富送给你们使用,他们那点小利又怎么能和这些相比。” 耶律德光不动声色地说:“你见过捉老鼠的人吗?如果当时不防备,就很有可能被老鼠咬伤,何况现在面临的又是天下大乱的局面。”桑维翰知道他指的是后唐可能死灰复燃,因此要多方押宝,就反驳道:“现在后唐这个大国已经被我们扼住了咽喉,怎么能再咬人呢?”耶律德光见桑维翰说到这里,才吐出实情:“我并非是毁弃和你们的约定,但这是兵家谋略的需要,不得不这样。”耶律德光是害怕他出兵相救时,幽州赵德钧父子趁机断了他的退路。桑维翰猜到了耶律德光的心思,就据理力争地说:“皇帝以信义救人之急,四海之内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又怎么能三心二意,使大义之举不能最终实现呢,臣以为皇帝不可这样做。”

耶律德光没有再听桑维翰说下去,起身走了。桑维翰便拿出当年烛之武哭着劝人那一套,跪在耶律德光的大帐前从早晨一直哭诉到晚上,一会儿说援助后晋的好处,一会儿又说契丹不应该这样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桑维翰不但在年轻的时候志向很大,而且耐力也很大,能坚持一天,而且跪着哭诉确实不简单。平心而论,桑维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如果用在别处,其功效也将很大。但他的目的是让辽救那个用国土换皇帝当的石敬瑭,实在有点滑稽。哭了一天,耶律德光被桑维翰长脸泪横流的大哭精神所感动,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耶律德光转身用手指着帐前的一块石头,对赵德钧的使者坚定地说:“我已经许诺给了石郎,要我改主意除非此石烂掉。”随后辽军帮助石敬瑭灭了后唐,李从珂举族自焚而亡。

桑维翰出使辽为石敬瑭立了首功,因此老石对桑维翰异常器重,耶律德光对桑维翰也另眼相看,不仅非常欣赏他的“哭功”,更欣赏他的才干。耶律德光对石敬瑭推荐桑维翰:“桑维翰对你极为忠心,应让他做宰相。”儿皇帝听从了父皇帝的话,先封桑维翰为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知枢密院事,以此作为过渡,不久又加封为其中书侍郎平章事,任枢密院使,职权比宰相还要大一些。桑维翰对耶律德光也很感激,所以在他当政期间,一直坚持对契丹称臣纳贡,压制其他人的反契丹倾向。

宰相做了几年之后,桑维翰终于做到了头。因为他这个人很贪心,在洛阳和开封都有建有私宅,而且这几套房产都建得非常华丽。他还大开店铺生财,与民争利。他将亲信都安排到一些要害部门,为亲属捞好处。但不可避免的,他这种人事安排得罪了权贵,结果就有人找借口攻击他。当时的大将杨光远由于兵权很重,为了防范其势大难制,桑维翰决定调杨光远去洛阳镇守。这使杨光远非常恼火,为发泄心中怨恨他便上书告桑维翰的状,说桑维翰假公济私,任命大臣调遣不当,而且又在洛阳和开封等地大开店铺扰乱百姓生活。石敬瑭出于平衡各种势力的考虑,就迁就他们将桑维翰调出京城,到相州(今河南安阳)任节度使。一年后,桑维翰又调任兖州节度使。

这时,后晋中央政府也发生了大的变化,后晋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主张利用和辽有矛盾的吐谷浑来反击契丹,从而使后晋摆脱当人儿皇帝的尴尬。石敬瑭听到他的意见后觉得有道理,因为他也是在忍受中过着屈辱的日子。而且辽的使者来后晋时骄横异常,后晋的使者去辽时却经常被侮辱耍弄。但当桑维翰得知这一消息后,他赶忙连夜写了一份很长的奏章给石敬瑭,反复论证和辽和平相处的好处及开战的严重后果。他总结后晋和辽有七不可争:

第一,辽近几年来处于最强盛的时期,南北征战功效很大,领土广大统一,而且兵强马壮。第二,辽现在由于多次打了胜仗士气正旺,而后晋军士气低落,况且今年国库有些紧张,士兵还没有训练成熟。第三,如果首先开战,我们理屈,即使得胜也无法消除隐患,假如作战失利就后悔莫及了。第四,辽现在内部团结,国土也没有什么灾害,所以无机可乘。第五,辽人是游牧民族,善于吃苦,不怕饥渴,不畏风霜,这都是汉族人没法相比的。第六,辽人善于平原作战,而我们则善于在山隘地方坚守。河北一带都是平原,如果要和辽开战,就要在北方的边境守卫,但驻兵少了担心辽人多,多了又要经常供给粮草,所以要速战速退。我进敌退,我退敌人又来骚扰,疲于奔命,劳民伤财。第七,有的人说陛下给辽财物是空耗国库,事辽屈辱难忍。但我看来,这仅是权宜之计,能屈能伸,损失的少,而利益较多。如果开战,那时的消耗比现在要多得多,百姓受难,国库也要耗尽。再说到那时武将又难以制约,后患更是无穷。然后桑维翰又给石敬瑭献上治国大计远谋,要他训练兵将,养育百姓,积粮征兵,发展农业,等到国家储备充足了,兵马强大到现在的十倍以上,然后再静候契丹内部发生什么变故,等契丹衰落时发兵攻击,那时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石敬瑭看了桑维翰给他的密奏,又坚定了继续向辽称臣的决心,也许桑维翰说的能屈能伸使他觉得不再有屈辱感。他当即传密旨给桑维翰:“朕北面事契丹,烦闷不快,今天看了爱卿的奏折,猛然醒悟。朕已经下了决心,爱卿不必再担心了。”安重荣这个人本来就一直想自立门户,他曾说:“天子难道有种吗?兵强马壮的人就能做天子。”因此在得知石敬瑭坚持向辽称臣后他心中更加不服,便起兵反晋,最后战死。942年石敬瑭死后,其子石重贵继位。石重贵觉着每年向耶律德光缴纳大量的岁贡不合理,便向辽国提出了“称孙不称臣”的要求。耶律德光一听大怒,于947年点精兵南侵中原,很快灭了后晋。辽太宗想自己在中原当皇帝,结果不断遭到中原人民的反抗,于是说“我不知道中原之人如此不好管”,就掠夺当地财物返回辽国,并于路上病死。

在此期间,桑维翰也找到了自己的结局。后晋投降辽国的降将张彦泽占领开封时,要杀桑维翰。但桑维翰既不逃跑也不投降,而是从容赴死,死前还不忘对张彦泽痛斥一番:“你有何功劳,国家重用你委以重任。你在国家危难之际非但不效犬马之劳,反而帮助契丹杀戮自己的同胞,你的心能安吗?”张彦泽见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吓得腿颤抖着不敢看他。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桑维翰对契丹总的态度是求和,但不是投降,而是想找机会翻身。

虽然历史上的祖逖和桑维翰生命中都有过错与不如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曾经发迹和成功过。但他们决心之高,计谋之远,非常值得学习。一个人如果从小就想成为非凡人物,或者受什么事刺激后就想成为非凡人物,就需要为此不懈努力、实干,想办法,不达目的不罢休。实话说,目标的高度决定成就的高度。

时空对话

我曾经看到过一则报道称,2007年10月英国公布一项持续30余年,跟踪上万名英国人生活的调查显示,志向远大的孩子成人后事业更成功。英国教育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分析了被调查对象在11岁时写的展望自己未来的短文,然后将短文内容与作者42岁时的实际情况相比较。结果发现,即使孩子家境贫穷或能力不那么强,在小学毕业时如果志向远大,长大后从事专业技术职业的几率就大得多,哪怕实际从事的未必是他们当年梦想的那种职业。在11岁时便有专业技术职业抱负如兽医、律师、建筑师等的孩子当中,有一半的人42岁时在从事这类职业;在没有类似职业抱负的孩子中,这个比例不到三分之一。无论男孩女孩,无论其家长从事体力还是专业技术工作,这种差别都十分明显。

“这正是有远大理想,自有远大前程”,祖逖和桑维翰的事迹就是最好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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