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为了抓捕国际犯罪分子吕斯阳,何铁不敢有一丝大意与侥幸,而是倾巢而出。
调动了刑警队所有人,还有市区各分局,布下陷阱,等待吕斯阳落网。
没办法,炸药专家这个身份,太吓人了,一旦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担待不起。
这一夜,何铁没睡,回到市里后,立刻布置计划,安排警力。
天南县,东街。
“一起吃个饭吧!”折腾了大半天,晚餐没吃,尘默的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何铁带着丁来兵回市区后,他们也回到了县中心。
至于最后一处废弃的烂尾楼,自然由当地辖区的派出所协助市区局里派来的技术专家,进行拆除炸药。
一说吃饭,任淑澜、雷萌也想起了没吃晚餐。虽然她们早已习惯这种三餐颠倒的生活,可饿起来的感觉还是很难受。
特别是雷萌,追捕赌博窝点的老板时,不知跑了多少公里,爬了多少座山。
“好呀!快走吧!”任淑澜目光望向前方的街道,很快就锁定了一家饭店:“吃火锅吧!”
“火锅?”尘默一听愕之。
“炒菜太麻烦了,还要等。吃完饭还有一堆事要做呢!不然你想今晚通宵吗?”任淑澜有理有据道。
“说的也是!”
雷萌说道,“虽然凶手在天南县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不提防,吃完饭后,我们要制定抓捕方案,火锅端上来就可以开刷了。”
“随便吧!”
尘默对吃不是很在乎,朝着火锅店走去。三人坐成一桌,点菜后,尘默说道:“雷萌,你今晚统计一下县城有多少家银行,每家银行几点开门,距离派出所有多远。”
“OK!吃完饭我就去安排。”雷萌点头道。
抬头看向任淑澜,尘默低沉道:“淑澜,你联系县城所有的派出所,让他们明日所有警员务必出勤,在派出所内待命。”
“没问题。”任淑澜应道。
这只是简单的部署。
“联系各家银行的行长,核实那家银行的存款最多。”尘默看着雷萌,说出心中的担忧:“吕斯阳大半年前就来到了天南县,半年的时间,足够他把这里的银行摸地一清二楚,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布置。”
从目前知道的线索来看,吕斯阳大半年前就来天南县了,也有可能更早。大半年以上的时间,干什么都万事俱备了。
为何偏偏到现在才动手?
越是深入思考,尘默越是觉得其中有蹊跷,好似遗漏了什么细节一样。
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一丝纰漏。
可总是抓不住。
“你想啊!于博岩是昨夜凌晨被他杀死的,璀璨烟花厂也爆炸了,从监控视频来看,只有两个合理的推断。两人交易不成,于博岩被吕斯阳杀死;吕斯阳手里已经有足够的火药制作炸药了,而且炸药也足够了,他去璀璨烟花厂见于博岩,只是为了杀死他,以免于博岩泄漏出他的踪迹。”雷萌推断道。
“我偏向第二个推断,从三处赌博窝点爆炸、三处废弃的烂尾楼爆炸来看,说明吕斯阳早就制作足够的炸药。这等情况下,他去璀璨烟花厂杀死于博岩,很可能是为了实施作案前,吸引警方的目光。毕竟你说过,他擅长声东击西。”任淑澜思索道。
雷萌、任淑澜的推断都合理,有理有据。
可尘默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之处。
“吕斯阳要杀于博岩,找个僻静人烟稀少的地方,悄悄把他处理就好了,这样人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交易。没必要跑到璀璨烟花厂去杀人,而且还残害无辜。以我对吕斯阳的了解,此人虽然凶残,可不会做冒险而无利的事情,他在璀璨烟花厂杀人,肯定有阴谋。”
尘默凝视着端来的火锅,看着锅底在逐渐加热,滚滚冒泡,心中的疑惑越发激烈了,猛然抬头看向任淑澜,凌厉的目光吓的她打了个寒颤。
“立刻打电话给何铁,问一问三个赌博窝点的老板,弄清楚于博岩到底欠了多少赌债?我总感觉,应该是于博岩知道吕斯阳懂制作炸药,要作案抢劫银行。而他想要分一杯羹,因此惹怒了吕斯阳,所以被他残忍杀害。”尘默一口说道。
毕竟,沈颖洁曾说过,于博岩欠钱被赌博窝点老板恫吓威胁的事情。
这个推断,虽然天方夜谭,毫无根据,可尘默却觉得,这才是吕斯阳对于博岩动了杀机的原因。
任淑澜不敢迟疑,拿起手机给何队打了过去。五分钟后,回电告诉她,于博岩欠下两百多万的赌债,还乱搞女人,被赌博窝点的老板留下了**,如果还不起,就公布到网络上,让他身败名裂。
“你真神!”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任淑澜、雷萌顿时觉得尘默的这个推测,有了合理的依据。
“如此一来,吕斯阳本不想那么快实施作案计划的,可却因为于博岩横插一脚。所以……吕斯阳明日的作案,肯定是百密必有一疏。”尘默眼光一凌,心想抓到吕斯阳,说不定可以继续追捕“野狗”。
饭后,一夜无惊。
尘默、雷萌、任淑澜在派出所办公室休息了一晚。
尘默不敢回住处睡觉,生怕半夜生出幺蛾子。
天微亮,尘默就走到了街上,看着清冷的街道,心情颇为沉重。追捕“野狗”多年,每次都是慢了一步,如果此次能抓捕吕斯阳,就可以从他口中审问出“野狗”的秘密,从而想方设法一举把“野狗”拿下。
任淑澜留在派出所内,时刻与市区的何队保持联系。雷萌出去买早餐,看到尘默站在街上一棵大树下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也颇为奇怪。
他到底在想什么,跟这个吕斯阳到底有何怨恨。
雷萌此刻还清楚记得,昨日尘默看到吕斯阳的档案资料那一刻,脸色变得极其冰冷,身上散发出一股生人莫近的杀气。
就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包子、油条!”
走了几步,雷萌给尘默买了包子跟油条,“快吃吧!也不知道吕斯阳什么时候会动手。”
“人多的时候。”尘默冷冷道:“大清早,他若是动手,一旦惊动警察,路况无阻的情况下,他就算有翅膀,也是插翅难飞。”
“人多?难道他要引爆炸弹?造成恐慌?”雷萌瞪眼,被尘默这番话给吓到了。
制作了那么多炸药,还在各处引爆,无非就是想警告警察,他手上有很多炸药,把他逼急了,随时可以在人群多的地方引爆,从而造成伤亡混乱。
如此一来,社会舆论就非常大,警察的压力也很大。
吕斯阳这种凶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是尘默对他的评价,“希望何队尽快逮捕他,不然一旦爆炸……”
他有些不敢深入去想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对尘默、雷萌、任淑澜而言,仿佛一日如隔三秋那么漫长,一直熬到了上午九点,各大银行统一开门营业的时间,依然没有动静。
然而,就在九点十五分左右。
天南县西街的一家银行,突然发生爆炸,警报声骤然炸起。
爆炸声来的很突兀,虽然尘默心里早有准备,可爆炸响起那一刻,远在东街派出所的他们,还是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抢西街?”
爆炸一起,尘默本能的上了一辆警车,就带着雷萌、任淑澜直奔而去。
可就在此刻,何铁来电话了。
“什么?市区也发生了爆炸!”任淑澜大惊失色叫道,侧目看着边上的尘默。
“你的意思,你们这里也发生了爆炸?”电话另一头,远在市区的何铁听到任淑澜的惊讶声,心里也顿感不妙。
“停!”
市区爆炸、天南县西街也爆炸,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尘默立刻喊停,雷萌即刻刹车,一脸焦灼的看着他。
两处发生爆炸,凶手吕斯阳到底在哪里?
市区?
还是天南县西街?
“碰!”
就在此刻,身边五百米远处的一家工行,也传出了一声惊人的爆炸轰鸣声。
“声东击西!东街、西街,市区……接踵而至的发生爆炸……”
尘默骤然下车,朝着不远处冒着滚滚浓烟的工行眺望而去,面色冷峻,心里却急成蚂蚁热上锅,“他到底是抢那家银行……”
铃铃铃……
雷萌、任淑澜的电话,同一时间响起,尘默看向她们,十几秒钟后两女同时挂掉电话。
“西街银行有歹徒抢劫银行,正在被困在其内,歹徒有五个人,手里拿着炸药。”雷萌脸色苍白道。
“前面的工行,也是如此……”任淑澜一脸愤怒道。
两处都有歹徒?
尘默蒙了,吕斯阳为何如此狂妄,同时炸开县城两处银行,还实施抢劫?他那里来那么多的人,而且……
“立刻打电话跟何队确认,市区什么情况,这里面我总觉得有诈!”尘默脸色凝重道:“昨夜县城各银行行长已经汇报,这两家银行的现金存款,总共也就是四五百万而已,同时实施抢劫,分到手也不多……”
任淑澜立刻拨打何队电话。
“一样,市区也发生了两起爆炸,分别在东边跟西边,两处隔着较远,每处大概有五个歹徒。”任淑澜气的发抖道。
“不对,不对……”
尘默气急败坏的在原地踱步,念念叨叨道:“吕斯阳不是如此狂妄自大的人,就算他手里有炸药,也不会做这种,兵分四路的抢劫行为,无疑是送死,这里面,肯定有三处是炮灰,只有一处,才是吕斯阳……”
吕斯阳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分出四个人来。
“可是……这也不对啊!”雷萌干着急道:“就算他能成功,如今众目睽睽下,还被警察包围,不可能脱困……吕斯阳是个国际犯罪份子,肯定不会只想着抢而不想退路,一旦被堵住,他根本没有退路……”
昨日引爆了那么多炸药,早就让市县的警局引起戒备,此时又同时炸四处银行,吕斯阳肯定料到,一旦动手抢劫,不出五分钟就会被围困。
困死在城里,困死在县里。
“等等……”
雷萌这话提醒了尘默,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瞳孔一缩,猛然看向任淑澜,抓着她的手臂,急切道:“立刻查一查,此时此刻,有多少家银行的押运车,正在往县城开来!”
他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推测。
押运车!
吕斯阳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押运车。
同时在市区、县里的银行引爆,只是想伪装成抢劫银行罢了,其实这四个,都可能是他的炮灰,他真正的目标,是押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