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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山谷中

李焱放下苏枕雪,呼呼直喘粗气,眼光向水潭那边看去,只见那只猴子兀自留在那儿,不再走动,满脸痛苦之色,看向这里,眼中大有求救意思。

李焱皱了皱眉,终究不忍心,站起身又向里走去。才走几步,那恶心感觉又复出现,同时胸口那股暖气也重新泛起,抵住不适感觉。

李焱缓缓走到猴子身旁,已然是满头大汗,那灰猴见他来到身边,一动不动,看来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李焱深深吸气,俯身将那猴子抱起,转过身子向外走去。那红猴此时甚为听话,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又走了出来,走到依旧昏迷的苏枕雪身旁,那股恶心感觉随之消失。李焱把猴子放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那猴子也松了口气,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乱转,却不逃走,只是看着李焱。

过了半晌,李焱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向身旁的苏枕雪看去,只见她仍是昏迷不醒,但脸上已渐有血色,情况好得多了。

他拿起那苏枕雪的仙剑绯红,仔细看了一下,红色的剑柄,白色的剑身,剑长三尺长。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这件仙剑,回想起刚才苏枕雪御空而行的优美身姿,心中一阵羡慕。

他看了一会,把剑放在地上,手也学苏枕雪那般,伸出中指和食指,手发出蓝光在胸前比画了一下,叫了一声:“起!”

仙剑如死蛇一般,安静的躺在地上,理也不理,动也不动。

“叽叽叽叽”,却是一旁那只红猴手捂肚皮,跌倒在地,大笑不止。

李焱瞪了它一眼,但刚才与这猴子共渡患难,不觉有了几分亲切,先前的一点敌意也都化为乌有。他冲着猴子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去理它,把仙剑绯红放到苏枕雪身旁,目光随之看向了那片空地中的水潭。

那是个小水潭,范围不大,不见源头,估计是地下泉水喷涌而成。水潭里水质碧绿,从这里看去不知深浅,水潭西边有个缺口,潭水从那里流出,汇成一条小溪,蜿蜒而去。

在水潭四周黑气弥漫,而水潭中央,堆着一堆乱石,大小不等,形状各异,露出了少部分在水面上。乱石之中,斜插着一柄黑色长剑,露出水面一尺,其余的浸在水中,通体乌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很是难看。

李焱不以为意,只觉得此地古怪异常,还是早走为妙,但身旁师姐虽已平静下来,却依然昏迷不醒,怎么叫也叫不醒。相比之下,那只红猴却极是精神,摸耳挠腮,抓痒捉虱,一刻也静不下来,间中还窜上树林,不知从哪里摘了几个野果,丢了两个给李焱,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拿起野果咬了一口,但觉入口甘甜多汁,不由得食欲大动。他自清晨上山,一路追逐,到现在已近正午,滴水未进,早已饿了。当下三口两口就吃了一个,正想再拿起第二个,忽然又摇了摇头,轻轻地把它放在苏枕雪身旁。

野果下肚,李焱腹中饥饿感稍减,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站起伸了个懒腰,向四周看去,但见古木森森,小溪淙淙,景色倒是颇为幽美,只有水潭周围,黑气环绕,不知道竟会有这般古怪。

李焱想现在自己没有佩剑,这把黑剑,正好拿来自己用吧,省的下山找了。于是就向水潭走去,终究不忍心,站起身又向里走去。才走几步,那恶心感觉又复出现,同时胸口那股暖气也重新泛起,抵住不适感觉。

李焱缓缓走到水边,已然是满头大汗,看来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李焱深深吸气,他再也忍耐不住,踉跄几步,向后退去。

旁边那只红猴忽见李焱面露痛苦之色,脸上青气大盛,“吱吱”叫了两声,颇为焦急。

李焱身在水中,只觉得那股冰凉之气实在太过强大,又有奇异的恶心感觉,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直冲脑门。他眼前金星乱闪,呼吸紊乱,忽地喉间一甜。

“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险些晕了过去。

然而怪事仍未完结,同时,一声大响,起自水潭正中,顿时间风起云涌,潭中碎石向四周激射而出,砰砰做响。碧绿潭水顿起波涛,围着中心处急转不停,成了一个大大旋涡。而自旋涡之中,水花缝隙,缓缓生起一物,黑气腾腾,正是那柄黑剑,三尺来长,非金非铁,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声呼啸,在水波浪声中,那黑剑突地急射而出,黑光大亮,片刻后一声巨响,李焱如受巨震,整个人被向上震起了一丈多高,在他身下空地,竟也被这股大力打出了一个大坑。

李焱落回地上,七窍流血,头昏目眩,但体内痛苦却似乎竟是轻了一些。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却是双目流血,用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只见那支奇异黑剑飞到了李焱的手上。

黑气如缕不绝,李焱呼呼喘气,惊魂难定,下意识甩了甩手,但那个黑剑却似他手掌一部分似的,甩之不去,黑气泛着红光。

李焱心中害怕,只想远远离开这柄黑剑越远越好,他用尽全力爬了起来,还未走出一步,便只觉得头中一晕,整个人摇摇晃晃,脚下软弱无力,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

李焱忽觉手心一阵剧痛,一看之下,心几乎都从口里跳了出来。但见他手掌之中,手被划破了殷红鲜血竟渗肤而出,源源不绝,逐渐汇成了一个大血滴。血液落在黑剑上。

黑剑沾染了李焱的血液,罗修全身发抖,脸上尽失血色,随着手上渗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李焱逐渐失去了知觉。鲜红的血倒漫上来,逐渐流到黑剑上,便不再流动,任凭青光黑气斗个不停,过了片刻,鲜血渐渐把黑剑缓缓染成了红色。

随着时间流逝,那片红色越来越深,到后来几乎鲜艳欲滴,而不知怎么,原本的黑气都暗淡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奇异变化终于到了尽头,黑剑完全失去了光彩,彼此融合,“咔”的一声,从昏迷中的李焱手上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小师弟!小师弟!……”一叠声焦急的呼唤,回响在李焱的耳边。

他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头脑中剧痛无比,似乎连睁开眼睛都用尽了他一身的气力。苏枕雪焦急中带着一丝慌乱的脸庞,似远还近,慢慢在眼前变得清晰,他动了动嘴唇,低低叫了一声:“师姐。”

苏枕雪大喜,道:“小师弟,你醒了?”

李焱强笑一下,道:“我没事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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