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凉如水。
郑寻靠椅虚坐面色沉重,今夜一行虽然说收获颇丰,找到了人证、物证,可以作为证据替彤彤的父母脱罪。
只是解决了一层难题,难题之下却又有更多的危险浮出水面。
那张捕头的七劫离恼大法究竟是从何而来?
难道真是他千载奇逢,无意所得。
无人相助他又是怎么突破七劫离恼大法第一劫?
莫非他有天纵之才文武双全部,自行炼成了七劫丹。
最后一关阴阳相合又是谁来行针刺穴,打通两条经脉?
莫不是他另有三头六臂的神通,自行施针打通了经脉。
张捕头的背后是否还有秘密,秘密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危险,已经不是郑寻一时之间能探寻的。
竭尽全力为彤彤的父母脱罪,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
风雨晦暝,暮色苍茫。
明日之事,又有谁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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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万道,旭日初升。
临川县衙。
咚...咚咚!!
此时才值卯时,长街之上突然响起一阵擂鼓之声,震耳欲聋渐渐惊起一众村哥里妇。
等到半刻有余,县衙大门咯吱一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何人击鼓鸣冤?”
有两三名衙役推门而出,领头一人手提长棍冲将出来,威严肃穆大喝一声。
县衙阶下一道身影贮立良久,正是郑寻。
只见郑寻双目微张面不改色,淡淡答道:“正是在下。”
领头的衙役大喝一声,招呼左右,就要将郑寻拿下,再行审理。
几名衙役扑身而来围住了郑寻,只见几双大手一伸一起朝郑寻抓去。
郑寻腿下不动曲身一挺,就将几人顶飞出去,张嘴一咧,郑寻冷笑出声:“不问清楚来龙去脉,无缘无故就要抓我?”
那衙役只是闭口不言,手中长棍一挥朝郑寻打来。郑寻侧身一躲,右手突然提起,电闪之间握掌成拳猛地朝长棍中间一击,那衙役只觉虎口剧痛,两手一松,长棍脱手而出。
击退了一众衙役,郑寻右腿一跺,整个人犹如脱弦之箭飞闯三关冲进衙门大堂。
只见堂上坐了一人,戴着一顶乌纱帽,穿了一身青绿色官服,正是临川县令。
那县令粗眉高目、鹰钩鼻、招风耳,一张大嘴,见到郑寻闯将进来,顿时神色惊恐把那惊堂木啪啪一阵乱拍。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身形一立,郑寻不慌不忙站在中央。
“事急从权,在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那县令见郑寻神色平静好像不是凶徒,心里定了大半,鼻头一皱就朝郑寻喝问道:“你有何冤情,竟然要击鼓鸣冤跑到堂上?”
郑寻朝袖中一掏,摸出一纸文书,递在堂案之上。
“大人请看,此乃诉状。”
县令拿起诉纸,展开一看。
半晌过后,县令抬起头来,双目微合似睁似闭,一言不发地看着堂下郑寻。
郑寻也不管他,双手背负,绕堂而行,将张捕头的暴行缓缓道来。
“那张毅谋财害命,逼得在下双亲气急而亡,又狂性大发当街持刀杀人,已经是失了神智,发疯乱砍,我杀他也是无奈之举,请大人明察。”
听了这话县令双目一睁,冷笑出声:“张毅是临川县捕头,岂是你一两句话能够诬陷的。”
郑寻也不去辩解,只是往怀里一伸手,掏出一包粉末、一只瓷瓶朝县令示意。
“这是我从张毅房内搜出的证据,大人请看。”
说完,郑寻将那瓷瓶打开,从中倒出一粒,通红如血的丹药,又将那包裹着缸中黑垢的布包一展。
“这是张毅修炼邪功所用的两种药物,食之可令人发狂,大人可以找大夫查验。”
县令拿起一粒丹药,把玩了一番之后,放了下来,敷衍的朝郑寻挥了挥手。
“好啦,好啦,本官自然会找人查验。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郑寻眼中冷光一闪,没有发作,又朝那县令一拱手。
“还有人证,红河镇贾乙亲眼见到那张毅发狂,砸毁了我家的小院,大人可以叫他来问话。”
“噢?人证、物证俱全,你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
县令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靠在椅子上,好像在揣摩着什么,不再开口。
突然衙门大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队衙役从门外冲了进来,个个提刀带棍,一左一右列在两旁。
县令见到手下的衙役赶来,心已经掉到了肚子里,手上惊堂木一拍,耍起了威风。
“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此情此景,郑寻哪里还不明白,这县令刚才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到手底下的衙役一到,心里有了底气,顿时就开始作威作福摆起官威。
郑寻也不慌张,反而上前一步,冲那县令冷笑道:“呵呵...不知道在下何罪之有啊?”
见到郑寻如此冥顽不灵,县令一拍那惊堂木朝郑寻大喝:“放肆,你们这些人本官见得多了,练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就不将朝廷放在眼里,真是肆意妄为。”
郑寻又朝堂上逼近一步,一手背在身后藏在袖中,朝那县令追问道:“那不知道县令有没听过一句话?”
朝郑寻背着的手看了一眼,县令虽然有些在意,但此时周围都是他手下衙役,他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身形一立换了个姿势摆起了架子,拿捏着语气压低声音开口追问道:“哼...什么话?”
将放在背上的手稍稍一抬,郑寻神色不变,身体却又进一步,淡淡答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听闻此言,县令一惊,偷偷朝堂下的郑寻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突然冷汗直流,不敢再追问下去。
场面突然就冷了下去,那县令害怕郑寻暴起发难不敢再刺激他,郑寻也停下脚步,不再逼近,只留下两排的衙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双方都相互忌惮,气氛越来越冷,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咯吱...
突然有一阵碰撞声传来,却是一名衙役紧张之下撞到了大堂两旁的肃静牌,只听的轰隆一声,那肃静牌啪得砸倒在地。那些神色紧张的衙役猛地一惊,各个抽刀提棍,整个场面一触即发。
此时,衙门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郑寻神色一松,心中暗暗一道。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