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阮其臻轻拥着宗平惠入眠,因着要照顾宗平惠。阮其臻睡得并不沉,突然他感觉手边一轻,睁眼一看,原来是宗平惠坐了起来。
阮其臻也跟着坐了起来,扶上宗平惠的肩头。
“怎么坐起来了?”
“突然就醒了,再想睡也睡不着了。吵醒你了?”
“我睡的也不沉,感觉身旁有动静便醒了。”
宗平惠靠上阮其臻的胸膛,那一刻她觉得十分安心。自从失去了孩子,她没有一刻是觉得安心的。梦中都是黑暗,直到刚才醒来,看着身旁靠着她睡的阮其臻,她突然安下了心。脑中的喧嚣也沉静了下来。
“其臻,我想晒晒太阳,这十几天一直在屋中躺着。想见见阳光。”
“那明日阳光最好最暖和的时候,我抱你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吧。虽然现在夏日炎炎。但还是要裹上披风。我之前吩咐让人扎了个秋千。还有靠背,我推着你玩一玩儿。”
“而且明早我不想喝白粥了。想吃小馄饨,鸡汤撇去浮油煮的小馄饨。”
“难得你有想吃的东西,那就要多吃两个。这些时日你清减不少,若是让岳父看到又要心忧了。”
“其臻,等出了小月,我想回福亲王府住几天,想陪陪父亲和赵姨娘几天。可好?”
宗平惠抬起头,看着阮其臻,眼中都是祈求和诚恳,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阮其臻看这模样心都软了,岂能不答应呢。
“当然好了,不仅是你。我也跟着你到岳父那叨扰几天。等到雪臣来的时候,我们对饮成三人,我同岳父两个人,一定能和雪臣的酒量比一比。”
宗平惠忍不住笑了笑,听到宗平惠的笑声阮其臻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想让宗平惠开心,宗平惠想要回福亲王府住几天,也许,在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她的心情会好。
“既然夫人高兴了,天色已晚,你我二人就就寝吧,明日起来吃用鸡汤做汤头的小馄饨。”
阮其臻扶着宗平惠躺下,宗平惠心头松快了,不由得也有些困了。阮其臻拍了拍宗平惠的背。宗平惠缓缓睡去,
看着宗平惠安谧的睡容,阮其臻上前轻轻吻了吻宗平惠的眉头。同时在心中祈求着满殿神佛。希望保佑宗平惠,他爱的女人。一生顺遂,平安快乐。
第二日一早。宗平惠在鸡汤馄饨的香味中醒了过来,心满意足的吃到了自己想吃的鸡汤馄饨。又被阮其臻用披风裹了起来抱了出去。
宗平惠有些庆幸此时是夏天,能够出来晒晒太阳,若是风大的春秋或是飞雪的冬日。怎么也是不可能出来的。
宗平惠扭头看了看周围,看到萃翎同一直跟在阮其臻身边的阮政聊的很是开心。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等用过午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宗平惠便向阮其臻说起了此事。
“我看萃翎和阮政两个人聊的甚是开怀,萃翎是从我三岁开始就跟着我了。比我还要大上两岁。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十九岁了。其实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是我从未看到合适的。你说萃翎和阮政有没有可能?”
“夫人什么时候做起了媒人,不过阮政平日同府上的人相处平平。若他真的与萃翎相处的好。并且两人都有这意思。成全两人也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很看重萃翎,自然希望她能嫁到一个好人家。阮政能近身跟着你办事,自是说明不论是人品还是脾气秉性都是好的。如果萃翎有这么一个归宿。我也是放心的。”
“那等过两日我把他们两个都叫来一起问问。你这两日也片面探探萃翎的意思,我也探探阮政的意思。如果真是一对有情人,便为他们办婚事。”
第二日阮其臻下值回来,带回两个消息,一个是赤哲王子即将到青都,筹备婚事。本应春分就应筹备的婚事,确因西洲同东厥人的战争推迟了。最终几个月的战争以西洲铁马的胜利结束。
第二个便是宗平越的东宫多了一位韩良媛,还是宗平越亲自到景顺帝那求的旨意。太子妃袁慧祺一得知这个消息便病了。
“韩良媛?哪个韩良媛?”
宗平惠一听是宗平越亲自去求的婚旨,便来了兴趣。宗平越亲自去求的。那边说明这个人是他想要的。
阮其臻拍了拍宗平惠的小脑袋瓜,无奈的笑了笑,笑中尽是宠溺。
“说起来你一定会有印象,是先后故居的女官韩墨蕊。”
“韩墨蕊?我想起来了,每每到了先后的祭日和冥诞。都会去凤禾宫祭拜,而负责这些和洒扫庭除的便是这个女官韩墨蕊。可我记得她出身并不是世家贵族,按照规矩。最高便封为承微。再按照所出子嗣酌情晋封。怎还高了一级?”
“太子十分看重这韩良媛。”
一句话,边说明一切了。宗平越喜欢这韩墨蕊,便请旨封了良媛。
“没想到太子也会有倾心之人。但他是太子,注定要有太子妃。也注定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太子私下无人时同我说,迎娶太子妃时他只是为了对太子这个称谓有个交代。但封韩墨蕊为良媛,是对宗平越有个交代。”
“不敢相信这是太子说出来的话,他一直都自栩他是安朝的太子。他如此说,想来是真的红鸾星动了。”
“太子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身边有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一直能够陪着自己。那才是真正圆满。”
阮其臻说着话时,轻轻握住宗平惠的手,宗平惠粲然一笑。阮其臻便觉得宗平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越加正确。
“当你真的心里有这个人的时候,关于她的一切都如此美好。哪怕她一开始给你的并不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