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说送到别的地方的画舫上了，但是大家都说，所谓的送走，不见得是走了，或许是死了。而且那一晚失踪的还有一个姑娘。”绿袖抬起头看着沈颜魅，艰涩的说道。
“那晚姑娘的人借了我的衣服穿，我就长了一个心眼，并没有穿那件绿色的衣服，衣服就放在房间里，后来被一个过来的人看着好给穿了，那个穿着我的绿衣服的女子也不见了。”绿袖的眼里其实是有一点审视，她以为或许沈颜魅是知道什么的。
沈颜魅皱了皱眉头，枫语穿着她的衣服去了所谓神秘男子的门口，仅此而已。
这个事情，明显的透着欲盖弥彰的味道，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谁看了一眼，说了两句，那个人就不见了，这不是明显的告诉别人后面有事情吗？
她看了看抬头殷切的看着她的绿袖，眉眼微微一挑：“没有人会和没有价值的人合作！”
“绿袖既然来找小姐，自然是有东西相送！”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叠在一起的纸张，双手举高。
沈颜魅拿过纸张展开，眉眼一震！
然后她合上纸张，却没有还给绿袖，不管绿袖是不是为了保命来到她的身边，她知道，如果她想要知道什么，只怕画舫的老人绿袖是避不开的。
“今晚的曲子，你伴舞。”沈颜魅淡淡说道。
绿袖眼睛一亮，连忙磕头：“谢谢姑娘！”
“不用太早谢我，我没空给你排练，等到上场了你就临场发挥吧！”沈颜魅笑着说，只是笑容浅淡。
“是，如此绿袖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绿袖起身退出去，心理雀跃不已。
她需要让人看到自己，看到自己是有用的，不希望就此泯灭在这里，不管被送走的都去了哪里，那些都是不是她想要的。
“小姐！”飞羽有些不解，她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少一点的好。
沈颜魅把手里的纸张递给飞羽：“她在这里待了三年。”三年，哪怕是消息闭塞，也会知晓会很多东西。
绿袖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是有心的，那么她留心的事情一定对她有用。
飞羽展开来看，只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但是从男子的身形到男子的配饰，画的无一处不精细。
“似乎，是那日我看到的那个男子的背影！”飞羽蓦然抬头，眸子中都是惊讶。
她绝对想不到，那个绿袖会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
“所以，她不是看了很多次，就是她其实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沈颜魅淡淡笑着说。
如果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这些年关注的细节，其实足以摧毁一座大厦。
飞羽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那个背影也是莫名的熟悉，好像是看到过的人。
沈颜魅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纸，那个人的背影其实她没有那么感兴趣，但是那人的手腕处，因为往前走，衣袖向后，隐隐的露出一个轮廓。
那时手上带了东西的印记。
这让她想起，她在风明山曾经看过的那个男子手腕上的东西。
毕竟这个时代，男子手上有个玉扳指倒是可以，但是手腕上带东西的，绝对稀少到不可见。
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京城如何？”沈颜魅低声问道。
“明玉传来消息，说风明山有古怪，但是还没有追踪到确切的地方，那个女子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飞羽低声说。
“人还是少了！”沈颜魅感觉自己还是人太少了，“告诉明玉，注意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不要急。”
“沈公子说春闱马上结束，他就能够腾出手了，有一批人可以历练了。”飞羽接着说。
“让他留神风楚！”沈颜魅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飞羽磨墨。
飞羽去磨墨，屋子静默了片刻。飞羽才又说：“小姐，那个高如兰找上杨嬷嬷，要留在小姐身边。冷风也没有走。倒是冷川，据说和三小姐出来找小姐，一直都没有回去！”
高如兰？沈颜魅想起那个瑟瑟缩缩的少女，眉眼低垂看着桌子上的纸张，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暂且留下，让她到冷风身边帮忙，其他的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飞羽点头称是。看着沈颜魅拿起笔，在纸上笔走龙蛇，还是惊诧。
沈颜魅放下笔，盯着纸张笑道：“倒是没有想到，有一日用这种方式赚钱！”她拿起纸张给飞羽，“告诉鸨母，今晚依旧拍卖这歌词！”
飞羽自然是领命而去。
画舫里熙来攘往的，画舫的周围，无论是岸上还是河面上，都围满了人，大抵是想要听听今晚有什么神曲。
华灯初上，画舫里面已经是一片人海，到处都是翘首以盼的人。
“还不快点让红碧二位姑娘出来，让咱们等着就不好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大声喝道，他的脸因为肥胖，就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他这一声，下面立刻有无数人附和。
“让咱们这些灵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等着，是何道理，还不快快出来，给老爷们唱曲！”有人甚至趁着势头，拍着桌子叫嚣。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恶劣，有人甚至爬到了桌子上，更甚者还有人爬到台子上，口出狂言。
“小姐！”飞羽皱起眉头，外面的这些，她们自然也是听得到，看得到的！
沈颜魅只是笑了笑：“无妨，且安心待着！”
这又不是她的地盘，没有道理她去维持秩序，如果老鸨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就实在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红姑娘，你看这……”老鸨匆匆的推门进来，一眼看到沈颜魅淡定的倚窗而立的样子，微微一滞，才小心的说，“红姑娘，你看这外面闹得的厉害，都是灵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颜魅抬头看着老鸨，骤然一笑：“鸨母，那是你的问题，场子都镇不住，这画舫还开得下去吗？”
老鸨的脸色一垮，这个红姑娘是半点的亏都不吃，五五分成，却是什么都不管的。
“姑娘，这分成也按照你说的办了，怎么说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老鸨眯着眼睛，笑着说，只是眼睛里并没有半分笑意。
“姑娘，你这也太……”后面的话，老鸨没有说出口，但是显然对沈颜魅是不满的。
她的的确确的是想着让红姑娘出去，等到镇不住场子，她再去，也方便以后拿捏这两个丫头。
如今，她看着沈颜魅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就恼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