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金玉碗抱着花盆好奇的问道：“方才那男人是谁，怎么瞧着大嫂很怕他的样子？”
“那是大嫂的娘家哥哥，平日里便管得严，大嫂怕也是正常的。”顾亦轩说了两句便不再往下说，金玉碗也就没有再问。
不过这说辞倒是有些奇怪，便是娘家哥哥，但大嫂已经成亲，轮不到他来管顾家的事情。
看来这位哥哥的手伸的不是一般的长呀。
带着两盆菊花回了顾家，还没去和王琴华见上一面，金玉碗就匆匆的回了清晖苑，“这两盆花可不能让娘知道，否则指不定就不保了呢！”
见她担心，顾亦轩也是一笑，没有阻止她，在老人眼中，菊花是不祥的征兆，不让她看见也是对的。
安顿好两盆花后，金玉碗才跟着顾亦轩去了梅鹤轩，这会儿王琴华倒是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顾亦轩，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问若晴便可。
从梅鹤轩出来，金玉碗好容易松了一口气，便笑嘻嘻地盯着相公道：“若晴往后可是也要进顾家？我瞧她年纪与我相当，过段时间也该准备着了。”
女大难嫁，若是把若晴拖到大，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自己日后不一定能和顾亦轩过到老，交给若晴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谁和你说若晴往后要进顾家的？”顾亦轩满头雾水的盯着身边的小娘子。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伺候少爷的丫鬟最后都要抬成姨娘的，要是少爷和丫鬟再两情相悦，甚至能成为平妻呢！”
这话她说的心虚，她可不是从这儿的话本里看到的，而是现代那些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
“你还能看懂话本？”顾亦轩绕过了他话里的意思，惊讶的问道。
金玉碗又被顾亦轩打得措手不及，赶紧解释道：“我看的话本与你们看的不一样，我那是画画的本子，里面都是些小小人，没什么字的那种。我可没什么机会识字。”
大体就是那些连环画，这样也算能糊弄的过去。
按道理来说，金玉碗一个农家女不识字才对，可是金玉碗拿着古代的书，倒也能看得进去，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识不识字。
“你把你那些书画给我看，我教你识字，可好？”顾亦轩的她口中的书也起了点兴趣，开口提议道。
他博览群书，还没见过金玉碗口中的那些呢。
“那敢情好啊，不过你别嫌我笨就是了。”金玉碗先是谦虚了一番，回到清晖苑，立刻就让若晴找来了一节碳，用布包着在纸上作画。
“用碳作画，看着倒是新奇。”顾亦轩瞧她这阵仗，也不禁聚精会神地望着。
“我上回给你的方子就是用碳写的，你没瞧出来吗？”金玉碗好奇地抬头看着他，手下的小人跃然纸上，活灵活现。
“上次的方子……”顾亦轩仔细想了想，从老的书里找出了一张纸，上面已经糊的不成样子，“你说得可是这个？原本我拿回来准备研究，但打开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那一堆黑糊隆咚的东西，金玉碗笑得不行，赶紧将手里的碳换成了毛笔，“算了，还是用这个保险一些。”
碳到底是和铅笔不一样的，还是入乡随俗吧。
金玉碗在脑袋里想了想，把自己记得的情节画在纸上，一张张小人虽然并不细致，却十分形象，该有的神情似乎都有了，仿佛能说话似的。
“这东西倒是新奇，二少奶奶真厉害，这都能想出来！”若晴在一旁看着不禁赞叹。
她是识得几个字的，但并不多，瞧着这些小人画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我也忘了我从哪儿看到的了，只不过凭着记忆画下来而已。”金玉碗把笔放下，揉了揉眼睛，没注意，手上沾了一点墨迹，全给它揉开了。
顾亦轩笑得清润，用帕子沾了水，替她擦去脸上的墨迹：“你也是厉害，能把墨弄到脸上去。”
“别！我随手一擦就好了，再把你的帕子给弄脏了！”金玉碗赶紧跳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他手上黑乎乎的帕子，金玉碗好意思的笑倒：“你这帕子都脏了，我给你重新绣一方吧！”
“你还会绣帕子呢？”
对上顾亦轩狐疑的眼神，金玉碗又好气又好笑：“做衣服不成，绣帕子还是可以的，可别小看人！”
瞧着天色不算早，绣帕子也来不及了，金玉碗便缠着他，让他教自个儿识字。
顾亦轩拗不过，只能拿出自个儿以前识字的书出来，一点一点教她认。
原本还以为金玉碗启蒙晚，识字也许有些困难，但没想到一教一个准，凡是念过的字儿她就都认得，似乎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倒是惊奇！”一本书教下来，书上的字儿她都认识的差不多了，在这本书之外的便是一些不常用的偏僻字，认不认得都没关系。
“二哥惊奇什么呢？”顾巧儿从外面进来，正要叫他们出去吃饭，就听见顾亦轩惊讶的声音。
“巧儿回来啦！”看见顾巧儿，金玉碗喜欢得不行，放下笔便冲了出去。
“我正夸你嫂子识字快呢，倒是有天赋的，改日便可以叫她多看一些其他书了。”顾亦轩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看着她们姑嫂俩笑道。
顾巧儿被金玉碗抱了满怀，脸又羞又红，一眼瞥见了桌子上叠放的几张纸，忍不住伸手拿了过来，看了两眼便喜上眉梢：“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怪有趣儿的！”
“你喜欢呀，喜欢就拿去。改日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把剩下的也画上。不过可不许让娘知道！”金玉碗当即便把小人画送给了她，还不忘叮嘱保密。
“这是二嫂画的，二嫂怎么那么厉害？又会识字又会画画，干脆和我一块儿去学堂得了，也叫那董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见顾巧儿小嘴一噘，金玉碗忍不住笑了出来，顾亦轩倒是没她那么开心，反而板着个脸呵斥道：“胡闹！董生也是你能叫的吗？他虽是助教，但当你们先生绰绰有余，何况他比你二嫂还年长半岁，再如何也该叫一声先生。”
被二哥这么训，顾巧儿瘪瘪嘴，委屈的很。
金玉碗见不得这么可爱的姑娘被训，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笑着护道：“巧儿听话懂事，兴许是有什么事情呢？你也不问问清楚就说她！巧儿不怕，有什么事儿和嫂子说，甭理他。”
他们关系好，顾亦轩当然开心，却也哭笑不得：“你再惯着她，改天连娘都管不住她了。”
平白得了姑嫂俩的白眼，顾亦轩无奈，只能由他们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