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儿有一玉肌丸需要人试药，我记得你手上有伤，这正好是个机会。”顾亦轩一副深明大意的样子，径直把楚不言逗乐了。
“看清楚，我手上这个伤口已经十数年了，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说，要是想把这伤口治好，必先要把伤口上面的患处挖开。难不成金玉碗比京城的大夫还要厉害？”
既然挣脱不过，楚不言索性就任命了，任由其顾亦轩拎着自己往锦绣坊走，边走还不忘冷嘲热讽。
“也许碗儿真的比他们厉害呢？”顾亦轩铁了心的要把这个人拉过去，没有给他多说的机会，将他推入锦绣坊，砰地将门关上。
“人家都是有了妻子忘了娘，你是有了妻子出卖旧友！顾亦轩，你没心没肺！”
越往里面走，楚不言骂得越厉害，直到他隐约看见金玉碗手中的银光时，才突然闭上嘴。
那可是刀啊！
“楚公子，听闻你自愿做我的小白鼠，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给你留个全尸。”金玉碗笑得咬牙切齿，苏玉柔坐在一旁似乎都能听到咯噔的声音。
“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看着这女人，楚不言便不寒而栗，梗着脖子说道。
“还是片肉吧，死得折磨一点。”金玉碗瞥了他一眼，随即将手上的刀放在火上炙烤。
“碗儿……”看见这一幕顾亦轩也愣住了，玉肌丸不是丸子吗？试药不应该服下去就好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金玉碗冷笑着解释：“玉肌丸的用法是将丸子切开，用水融化，敷在患处。”
她随意地瞥了一眼楚不言手背上的伤，声音更加凌厉，却带着一丝愉悦：“楚公子的手患伤多年，若想彻底根治，必须得将患处切除。”
“你这狠心的女人！京城的大夫说只要切开，你竟然想直接切掉！”听到切除二至，楚不言吓得破口大骂。
“那就切开好了。”金玉碗让苏玉柔帮她架着刀，自己则摆弄玉肌丸隔水溶开。
“切开就切开吧，那也比切掉好。”楚不言捂着自己的手，惊慌失措。
不知道是不是金玉碗的缘故，他对这件事似乎慢慢接受了，恐惧也减少三分。
“楚老板十分有钱吧？”金玉碗低头看向苏玉柔问道。
“应该是的。”苏玉柔不解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轩辕书局可是咱们并溪镇上唯一一家书局。”
金玉碗给了一个了然的笑容，看向楚不言：“这颗药丸一千二百两，楚老板记得付费。”
“什么玩意就一千二百两？”听到这数字，他差点没晕了过去。
这女人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楚不言求救地看着顾亦轩，但身为同伙，顾亦轩默默地站到了金玉碗的身边。
“相公，帮我按住他。”拿过苏玉柔手里的刀，金玉碗冷笑连连，走向楚不言。
“不要！”
这会儿楚不言还是没有放弃挣扎，但是在顾亦轩的手中，他更是宛如小鸡仔一般，逃也逃不掉。
金玉碗一步一步靠近，捏着他的嘴，猛地灌下一碗药。
“这是什么？”
只说完这四个字，楚不言便浑身发麻，就连舌头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眼睛昏昏沉沉，一片模糊，没一会儿就晕倒了。
“他是怎么了？”顾亦轩没见过这阵仗，担心地看着他。
“没什么大碍，给他服用了麻沸散，省得一会儿鬼嚎鬼叫。”金玉碗把他拖到房间里，又让顾亦轩和苏玉柔出去等着，着手替他去除伤口。
二人等在门外，听不到里面半点动静，苏玉柔更是着急地点着脚尖，试图张望里面的情形。
不过是剔除伤口而已，金玉碗很快就处理好了，当她出来看见苏玉柔紧张的神情时，不禁笑道：“若是楚老板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担心他，想必死了也会安心的。”
“别胡说，我是在担心你！”苏玉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害我瞎担心了！”
“好好好，你担心的是我！”金玉碗把刀和盆递给顾亦轩，靠在苏玉柔的身边，黏黏腻腻的走过去洗手。
站在身后的顾亦轩羡慕地看着苏玉柔，没想到他顾亦轩也有一天要羡慕一个女人。
“碗儿，不言大约多久才能醒来？”顾亦轩收拾了盆和抹布，担心地望着里面。
“我没有用过麻沸散，至于功效有多厉害，我也不大清楚，就听天由命吧。”金玉碗懒得理楚不言，随意糊弄。
既然她这么说，顾亦轩就放心了。
碗儿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她愿意给不言医治，一定有八九成的把握。
看着他面上有淡淡的笑容，金玉碗悔恨他还是太了解自己。
当初她给大哥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用过麻沸散，楚不言这一份剂量轻，约摸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金玉碗喝着热茶，好奇问道。
“为了杜若。”顾亦轩在脑海中搜索出相关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金玉碗。
“先前我静养在他府上，碰巧杜若也与我病症相同，但我二人皆是身子弱，只有他往返之间。一日送杜若回去的时候遭遇歹徒埋伏，为了救杜若才留下这伤。”
“没想到他还是个见义勇为的主。”金玉碗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门，突然问道，“你说杜若与你病症相同？那你早就知道杜若是什么病了吧？”
“原本我已经记不清当年的事情，若非不言说出口，我也不会知道。”顾亦轩坦诚地望着金玉碗，眼中没有半分欺骗虚假。
这话她姑且信了。
“那你可曾想过救她？”若她愿意救自己，也是愿意给她制药。
杜若这个人她还是很喜欢的，尽管只接触过短短片刻，想到那个小姑娘也与顾亦轩一样，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金玉碗还是于心不忍。
“还没来得及细想此事。”顾亦轩如实回答，“一切全凭娘子安排。”
金玉碗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苏玉柔坐在一旁不解的看着这两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啊？
“明日起，我会给她制药，你走的时候带给她。”金玉碗转过头，看向房门。
顾亦轩竟然拒绝了，“我与文忠公府没有太多交集，若你制药，便让林望三带给她吧。”
听得此言，金玉碗才面露笑容：“算你识趣。”
见他们和解，苏玉柔也松了一口气，三人又有说有笑地坐下聊天，直到屋里传来一声尖叫。
“金玉碗！给老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