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营！”
金玉碗震惊地看向林望三，整个人都震住了，“这地方就算废了，如果有人别有用心，想要重新起用，也不是难事儿吧？”
“没错。”林望三拧着眉头，手里的酒杯紧握，若有所思，稍不注意，竟生生将酒杯捏碎了。
赵树与李壮看见这一幕，吓得浑身冒冷汗，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思考了许久，林望三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碎片，看着那些紧张的力夫，低声吩咐：“这件事先不要泄露出去，只当没有和人说过。”
“是是是！”那些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那些货船最近可还运货？”金玉碗将桌子上的碎片收拾好，沉思着问道。
“这两天江面没结冰，货船还要运货，等再过几天一结冰就要停运了。”李壮如实回答。
“现在船上究竟如何，我们还不知道，要是有机会上船看看就好了。”林望三瞬间明白了金玉碗的心思，接过话茬。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了然。
赵树脑筋活络，当即明白过来，拉着李壮大声道：“我记得你们每天去的早，饭都吃不上，明儿叫点吃的让人送上船怎么样？”
看着赵树直冲着李壮使眼色，金玉碗淡然一笑，心中暗暗留意这个年轻人。
起初李壮还愣怔着，直到被赵树拉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嗷嗷答应道：“行啊！掌柜的，你明天上午给我送点吃的去船上！”
这回李壮没有再和赵树闹腾，答应下来就乖乖离开了，生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林望三心里有事，坐了没一会儿也回去了，只剩下金玉碗一个人坐在店里出神。
“东家，明儿送什么吃的过去？”木老换了身衣服出来，坐在金玉碗的面前。
“炸点春卷，再熬点黑米粥，明儿让林大人送过去。”金玉碗小声嘟囔着，“他们应该不认识林大人吧？”
自己对那些人的底细并不清楚，若非最近没什么生意，她也压根不会趟这趟浑水。
“还是我去吧，林大人身份特殊，万一出事，就是大事。”木老劝说。
“也好。”金玉碗认同点头，看向木老，发觉他似乎松了一口气，隐约觉得奇怪。
第二天天不亮，金玉碗就早早来了码头，淘米，洗百合，熬粥做饭，木老是闻着香味起来的。
“木老，你进去看看里面的矿石都是什么样儿的，若是不认识，就用这小刀刮一层带回来。”金玉碗将东西递给木老，压低声音吩咐。
“东家放心，矿石我还是认识的。”木老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迈着稳健的步伐去给李壮他们送饭了。
金玉碗远远张望着，看见木老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那些矿石真的是铸造兵器所用，那么主导这件事的人会是谁呢？在京城，还是在其他地方？自己贸然调查，会不会对相公带来不幸？
她的心越来越烦躁，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答应让木老去船上。
心里纠结万分的时候，突然一双手搭载了金玉碗的肩膀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饭菜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金玉碗还是吓得心惊肉跳：“你走路怎么没声儿的！”
“谁能想到你大清早就开始发呆呢？”林望三顶着黑眼圈坐在金玉碗的对面，“我一会儿去给李壮送饭，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不用了，木老已经去送了。”金玉碗忧心忡忡地望着门外，想起自己担心的事情，转头看向林望三，却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愣神。
“林大人，你与木老是否曾经认识？”金玉碗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吓得林望三眼皮抽搐。
“二少奶奶怎么会这么想？”林望三目光低垂，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清茶一饮而尽。
金玉碗撑着脑袋，一手敲着桌面，有节奏的声音咚咚的敲在林望三的心上。
“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她状似出神，却始终关注着林望三的神情，“但上一次刘庆元受伤，你们在慈济堂似乎在争吵，我便隐约觉得你们认识，但又想不出你们有何联系。”
她毫无防备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轻柔的目光落在林望三的身上，不带有半丝压迫。
听她把话说完，林望三淡笑道：“是二少奶奶多虑了，我不知道木老的来历，更与他没有什么纠葛，若说投缘倒还算得上。”
“那倒也是，昨儿我说让你去船上送饭，木老似乎担心的很呢。”金玉碗低头斟茶，没有发觉林望三眼中的惊讶。
“只是投缘罢了，难为木老担心我，他知道我是武状元出生，想必也不会如此担心了。”接过金玉碗递来的茶，林望三笑呵呵说道，神态自若，没有丝毫慌张。
他都这么说了，金玉碗也觉得自己再追问下去太无理，便点到为止，以茶代酒，向他道歉。
等待的时光总是煎熬，金玉碗担心木老在船上遭遇不测，更是放心不下，不时地张望着门口，直到看见木老的身影出现。
“怎么样？船上的人有没有为难你？”金玉碗后悔地看着木老，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受苦。
“那几个毛头小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又有李壮他们带我进去，自然没事。”木老边笑边扑落身上的雪花，将斗篷挂在门口。
林望三跟在后面追问：“船上情形如何？”
“船舱里确实是铁矿石，而且数量不少，都是铸兵器用的石头，平常人家根本用不着。”木老端着热茶牛饮，身子终于恢复了点热气。
“林大人，能不能查到这艘船的主人是谁？”金玉碗着急想要解决此事，看着林望三摇头，发觉自己操之过急了。
“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过，但若默然追查船主，恐怕会打草惊蛇。”确定他们运矿石是为了铸造兵器，林望三更加头疼，“若是此事不解决，定然有大麻烦。”
“李壮他们不是说矿石运往青阳郡南端吗？沿着那兵器营追查下去，兴许会有眉目。”木老提议。
这些金玉碗就不大明白了，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店里没什么人，她便亲自去给他们温酒做菜，坐在柜台上看着他们商讨此事。
私自铸造兵器已是重罪，如此大体量的矿石，金玉碗难免会想偏。
相公还在京城，决不能再给他添乱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