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霓裳羽衣
想到这，南宫流云心里有点打鼓，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难觉的冷意。
因为在YN这边境地区，周边的一些国家种植了大量的违禁品，而云贵川及两广地区就成为这种违禁品的走私通道。在走私人员的交易过程中，除了使用真金白银外，还有用翡翠原石作为实物交易的。而且用原石来支付的人，往往是最神秘的、势力最大和经营历史最悠久、并不为世人知晓的隐世家族。他们过去就不相信美金，现在也不相信欧元。更不会用什么转账啊、微信支付啊之类的金融手段，只信奉熟人和家族间的以物易物。
当然，这种人世代经营的并不是违禁品，原石开采、珍贵树种的种植和销售才是他们的主业。那些违禁品只是确有需要时，才偶而为之。届时会由族老会决定，进行交易，比如：作为治病需要，且数量极少。一般族人是不敢胡来的，若有违反，族规处罚非常严厉。
因此，南宫流云怎么看这位罗大哥都不像是那种人啊，心里想：希望我看走眼吧，不然这石头绝对不能要。
虽然心里是这么警醒自己，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舍不得放下手上的原石。
这边南宫流云在想心事，阿球在收拾背囊。另一边的慕容水月却是整个人都高兴得傻了。看只见她拿着手电不停地在原石上照来照去，嘴上喃喃地说：宝贝宝贝，真是宝贝，耶……
看了一会，慕容水月甜腻腻地问：“亚贤哥，这石头还值俩钱吧？”
阿球听了，浑身一颤，心想：无非是送你一块石头罢了，用得着以这腔调和我说话吗。而嘴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附和着说：“还行吧，应该值俩钱的……”
其实，阿球心中也没谱，他接触这行不多。但他知道陶茵那块宝贝胸坠值九位数，这原石的色泽与那胸坠有得一比，应该不会差，没九位数也会值八位数。心里说：这回，你们俩可是得了个大便宜啦。
“‘值俩钱’？”听到阿球这话，南宫流云开口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说完，南宫流云睥了慕容水月一眼，接着说：“告诉你吧，这块原石，足可以买一架最大型的‘空客’！”
“啊——”慕容水月听了，先一声惊呼，然后想了想就‘切’的一声，语气明显带着失望地说：“空客也就几百万罢了，跟我那车差不多，就是大一点而已。”
“喂……”南宫流云不满地叫起来：“你是故意的，还是耳聋了？我明明说的是飞机！是天上飞的‘灰机’！“
‘吓——’慕容水月这回算是弄明白了，她又一声惊呼，立即关了手电，将那块原石头紧紧地攥在手心，生怕它会飞掉似的。然后，又把手藏到胳肢窝里。
这时，慕容水月气都感到喘不过来了，心里想：天啊，最大的空客可是要几个亿的！几个亿，我有几个亿啦，而且还是美金！啊——
不说慕容水月惊呆了，此时阿球听了南宫流云的话也同样惊呆了：几个亿？真的吗？真的值几个亿？而刚才自己就瞬间送出去了几个亿？啊——我cao，阿球你还真个混球！
阿球心里刹那间有点血流满地的感觉，但脸上却还是一脸轻松，好像这只是等闲事似的，毫不在意。
确实，阿球稍稍想了想，也就平静下来了。因为，他想到自己这种原石还有很多、很多、很多……这两块给了他们两人，也算结个善缘吧。
想通后，阿球还真把一下送出这十亿八亿不当回事了。
“罗大哥，我再问一次……”南宫流云没再跟慕容水月说话，而是转过头来，看着阿球，惴惴地问：“你真的确定将这原石头送我？不后悔？”
阿球听了，虽然嘴角有点点僵，但还是很肯定地用力点了点头，接着又用更加肯定的语气强调：“真的！为了记念我们这次共患难，我决定送你和慕容小姐每人一块石头，让你们都买一架大‘灰机’，决不反悔！”
说完，还潇洒地甩了甩头。
‘嘘——’听到阿球这么说，南宫流云顿时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紧绷着的双肩也松开来，他真怕阿球反悔。
而坐在阿球身后的慕容水月此时也半站起来，抱着阿球啃了一口，说：“亚贤哥，我爱你——”
“啧啧啧……”南宫流云边收起那原石，边戏谑地说：“那你就嫁给他吧，就当是罗大哥已送你聘礼了，你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哼！你以为本姑娘不想啊！”慕容水月不在乎地说：“嫁给亚贤哥总比嫁给你这个穷鬼好，你这穷鬼又穷又吝啬，修车费都不想赔，我赌你一辈子打光棍！”
“喂喂喂，你要嫁就好了，诅咒我干嘛啊！”南宫流云叫嚷起来。
“我偏要说，只要亚贤哥愿娶，我就愿嫁！你一边呆着去，这里没你什么事！”慕容水月索性站了起来，叉着腰说。
“打住打住，哥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阿球听两人说得有些离谱了，就连忙制止：“两位别再斗嘴了，大家快定定神，狼走了，但野猪还在呢。”
‘哼哼……’慕容水月和南宫流云听了，果然同时收声，只是各自哼了哼，以示不满。
“亚贤哥，你背囊里都是原石吧，我说它怎么这么重！”慕容水月脸上满是好奇。那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那些野猪了。
“是的，我出门的时候随便捡了几块。”阿球的口吻十分随意。但他自己知道，这样解释会使身边这俩人以为自己是从家里拿出来的，而不会想到其他。
果然，慕容水月十分羡慕地问：“那你家里这种石头一定很多了，对吧？”
‘多个屁！家里最好的那块翡翠也只有陶茵的那胸坠，而且是仅此一块而已。’阿球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却回答道：“也没多少啦……”
“没多少？那是‘多少’？”慕容水月追问道。
‘嗯，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阿球心里怕再在这个事情纠缠下去，会出意外，就干脆说：“说没多少的意思是：这些已我家里的全部，都在这了。”
说完阿球耸耸肩，两手摊了摊，他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
“哼，鬼才信哩，刚才你不是说‘随便捡了几块吗’的吗？再说，如家里再没有了，你会背着这百亿千亿的身家到处跑？”慕容水月不相信，但见阿球不愿意说，也没办法。
“你也别说什么不相信的。”南宫流云在一旁插口说：“据我判断，罗大哥这种级别的原石，我估计现在整个世界里，能见到的，大大小小不会超过几十块。再往宽松估计，再多也不会超过百位数，它们真的是十分、十分、十分的稀罕。”
“哦，听你这样说，你对这原石头倒是很了解的。”阿球听了南宫流云这话，很是好奇，难道他也曾经掉进过那大坑？
“何止了解，因为我家里也有！”南宫流云不无自豪地回答道。
“吓？真的有啊？多吗？那你把手上的这块也给了我吧？”慕容水月马上忘了刚才两人间的龃龉，关切地问，并想动手。
而阿球却是不经意地说：“哦，你家也有？那你说说看，它们是些什么品种？产地又是何处？产量多少？”
“唉……你这倒是难为我了。”南宫流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其实我家里也只有二十多块，准确地说是五年前还有二十七块，因为需要，今年开了一块，用去了去半块，现在只有二十六块半了。”
接着南宫流云说：“至于产地和出产数量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相信全世界知道它们的产地的人，也只有我太爷爷的爷爷一个人了。我也是从我太爷爷那认识这种原石的，它们的名字叫：‘仙魂’。这种原石，别说见过，就算听过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更没见过在市面上流通。原因是它的产地非常神秘，非有缘之人，在非常时刻，以非常方式，是无法遇到的。所以它是可遇不可求的。只在极少、极少范围内的人知道它的存在。而一般的人，或寻常的翡翠商贩，可能听到都会认为是天方夜谭。
“至于它的价值到底几何，我告诉你们：一千三百年前汉朝前后，一块这种拳头般大的原石，其售价就已相当于一个小国家的大半年收入。或者说足够维持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三年的日常开支。
“如果是像我们手上这种鸡蛋大的原石，已足以引发两个小国开战。若一个家族拥有一块这样的原石，可能会给这个家族带来天大的富贵！被外界得知，又或者会带来天大的祸害！所以说，这种原石的价值无可估量的！同时，又绝对不能与外人道的！
“虽然，翡翠的真正开发和加工，是三百多年前才兴起，但认知其价值及收藏的历史，却是更加久远。我家里的那些原石，也是历代祖先一代一代积存下来的。就算是这样，这一两千年来，也只是曾经存了几十块而已。到现在，更只有前面说的二十六块半了。
“这种原石的最大特征，除了它本身天然就是正阳绿玻璃种外，最关键的就是它内部所蕴含的几条色带。它们呈带状，不像普通的多色原石那样一团团，或一片片的。这些色带传说有红、黄、蓝、紫等四种，加上翡翠本身的绿色，就一共是五种色彩，但只见过最多只有两道色带的，从未见有四道色带面世。在水晶般的翡翠内部，这些色带像极了飞天仙女那仙魂的的裙带，飘逸灵动。我觉得它们又像南北极上空的极光，十分眩目。
“这色带虽然有多种颜色，但每种只能有一条。每条的大小宽度要相当，颜色深浅要一致才是极品。一种颜色多了，或者少了一种颜色，都会影响其价值。
“这次罗大哥你送给我们的，种水色等各方面均可以讲是极品了。而且它们不是通常的山料，而是籽料！就算我家里像这种等级的，也没有一块，这真是高兴死我了！用慕容小姐的话来说：我也爱你哦——”
说罢，南宫流云就紧紧搂着阿球的肩膀，作势要亲阿球一口，把阿球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咦——”阿球偏偏头，躲过南宫流云那张嘴，点点头说，心想原来如此，嘴上却装模作样地说：“嗯，你说的跟我了解的差不多。不过我叫它‘霓裳羽衣’的，名字和你说的不一样。”之后又若无其事的问：“那你的祖上就从没谈过产地的情况？”
“没有，家里只有太爷爷的爷爷知道产地在那里，或者准备接班的太爷爷也应该知道。因为祖上规定，在世的，只允许一个人知道它的产地。”南宫流云摇摇头，接着眼睛眨了几眨说：“‘霓裳羽衣’？这个名字好啊！极富诗意，一听就知道是才高八斗之雅士起的名。我们那叫了一千多年的‘仙魂’也不错，但它只是对一、两种色带的叫法，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种四道色带的，所以这个命名权在罗大哥你这，我看以后只有达到四道色带的，才能叫‘霓裳羽衣’，罗大哥你看如何？美女你说呢？”说完，两眼放光地看着阿球和慕容水月，一副臭屁邀功的样子，好像他这个提议，要比阿球的命名权都要来得更重要。
“你太爷爷和爷爷高寿啊？”阿球接着问。
“我爷爷今年八十有八，太爷爷今年一百零六，太爷爷的爷爷今年是一百二十八，属于双‘甲子’加八之超天寿之人。”南宫流云略带自豪地回答道。的确，他的家族有良好的基因，个个都是长寿之人，这在熟人之中是人人皆知的。
南宫流云还没自豪完，就突然听到慕容水月一声惊呼，打断了南宫流云的豪情：“啊！我想起来了……”说着，慕容水月就伸出手，扯着南宫流云斜背在身上的挎包，嘴上喊道：“你不是说要用石头赔我的车吗？那赶快把你的石头给我，咱们的事就结了！”
说完，就要把手伸进南宫流云的挎包里找那块原石，吓得南宫流云急忙将挎包转到胸前。
只见南宫流云紧紧搂着挎包，气咻咻地解释说：“美女，我说的石头不是这块，而是我家里的那些石头。”
“家里的？你才说家里有二十多块这种原石，那你把这块给我不就得了吗？还用那么费事，跑来跑去的。赶紧了，就把这块给我！”慕容水月不容分说，板着南宫流云的肩膀，又要动手抢包。
“别别别……”南宫流云边躲边解释道：“我说家里的石头不是说这种，而是说我自己的石头，不是家里的石头，你别误解了。”
“你自己的石头？”慕容水月停住了手，问：“你的石头是什么破石头？能跟这石头比吗？”说完，眼睛一翻，又要抢包。
“你你你……”南宫流云气急败坏的搂着挎包，弓着身，叫嚷起来：“你别乱来！别乱来！”
在躲避中，南宫流云向阿球说：“罗大哥你帮帮忙，让她停下来吧！这地方危险，别弄得大家都掉下去了！”
阿球见两人纠缠不休，也觉好笑，但想到眼前还没脱险，确实不能大意，故而就轻轻拉了拉慕容水月的衣衫，劝解地说：“慕容小姐，还是先听听南宫兄弟的解释后再说也不迟。”
听阿球这样，慕容水月果然就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