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图嘉姑娘（2）
大叔公鼻子重重地‘哼’了声，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说：“那个衰仔，我再三叫他不要再跟那些人做生意，就是不听！”
“好了好了，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啊？”大叔婆劝道：“可能他有什么为难之处呢……”
“有什么为难的？”大叔公愤愤地说：“就算我们一家要饭，也不能和他们做生意！”
“老头子，你也别说得那么严重，生意归生意，在商言商嘛……”大叔婆还是继续劝说。”
“你知道什么啊！”大叔公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气呼呼地说：“我将公司交给他的时候，就再三提醒这个衰仔：宁愿公司倒闭，也不准跟那些人做生意。你们怎么就不想想，那个国家的人赚了钱，还不是造枪造炮打我们吗？你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哎哎哎……”图嘉连忙伸出手拍拍大叔公的背说：“爷爷您老人家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您听我说。”
接着图嘉告诉爷爷，这次父亲去RB是开研讨会的，因为有个团体就DYD的事，邀请了世界有关国家的学者和研究人员开一个小范围的研讨会，父亲就重金聘请了几位专家学者出席这年会议。他说：尽管自己人微言轻，但事关主权国格，他绝不会放弃这次宣传的机会。父亲还自费安排了在会议期间、及会后将手上的资料在世界各大主流媒体上发布呢，这可是花了他不少‘私房钱’呐。
听了图嘉的解释，大叔婆笑咪咪地看着大叔公，说：“怎么样，你老的气顺了点了吧？”
大叔公听了孙女的解释，也知道是错怪儿子了，但脸上的愠色又不容易说褪就能褪下去的，对大叔婆的问话只好讪讪地说：“吃饭啦、吃饭啦，没看饭菜都凉了吗……”
吃完饭，大叔公对图嘉说：“丫头，回去告诉你爸，他们这次会议的费用，我和你奶奶承担一半。”
‘呵呵呵……’大叔婆听了，就笑了起来，不满地说：“喂喂喂，你老人家要做好人，自己掏袋子就行了，怎么让我也掏钱啊？我的钱还要留着给乖孙买嫁妆的呢。”
叔公在旁边听了，也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三扎钞票，说：“图嘉，这是你叔公今天收的货款，回去时全部带去给你爹哋。”
“不不不……”图嘉连忙摆手说：“爷爷他老人家是开玩笑的，叔公你别当真。”
‘咳！’大叔公咳了声，很严肃地看着图嘉说：“你什么时候见过爷爷在这些问题上开过玩笑？何况你叔公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图嘉听了，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了。
大叔婆说：“乖孙你就听爷爷的吧，回去将爷爷的意思告诉爹哋。但叔公的钱就别拿了，他老人家大海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容易。”
“哎，那么怎么行，像大哥说的，我确实不缺这俩钱。”叔公听了，立即说：“大嫂你就让图嘉带上吧。”
图嘉有点为难地看了看几位长辈，不知如何是好。
“带上吧，这是你叔公的心意。”大叔公想了想说道。
“也把我的这个带上，先押着，之后我打账过来，你再将它给我……”阿球听了，也低下头从自己的鞋子上撕下一个装饰片，在衣袖上擦了几下，递了给图嘉。
图嘉拿着那装饰片不知所以，就看着阿球，众人也是不明所以。
阿球见大家的都是一副疑惑的神态，就对图嘉解释说：“我身上没带钱，但我也跟叔公一起支持你爹哋，我这次出两万，这物件是我的信物，图嘉小姐你将电话和帐号给我，到时我好给你转帐。”
‘哦……’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叔公笑笑说：“亚贤你这个后生仔还真是有心，但用这种东西来落订会不会……”说还抽了抽鼻子，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从靴子上取下来的东西太不卫生了。
大叔公和大叔婆也觉得阿球这物品是有点不大雅观，所以就微微笑着没说话。
图嘉两眼翻白，对着那物品认真端详起来，接着就拿了张餐巾纸，伸出纤手，用两根手指轻掂着那物品说：“亚贤大哥的心意是好的，但它真的值两万？”
阿球讪讪地笑着说：“我不是身上没带钱吗，不过你别小看这物品，它可是非常非常特别的哦……”
图嘉笑着打继阿球的话，狡黠地说：“我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啊？你不是想通过它来要我的电话号码吧……”
“哎，图嘉你是怎么说话的？”大叔婆听闻，就立即制止了孙女：“这总是亚贤的一番心意嘛。”
阿球也连忙一脸正经地辩解道：“是啊是啊，我不是那种意思，而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了，我很专一的……”
阿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叔公愤愤地拍了一下头：“哼！你说‘是啊’又怎么样啊？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侄孙啊！多一个女朋友会死咩！”
‘嗬嗬……’大叔公大笑起来，摸着阿球的头说：“亚贤是个实在人，我喜欢，你这个侄孙我认了。”
“那好吧，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代爹哋收下了。”图嘉也笑嘻嘻地点着头说：“到时收到你两万大银时，就立即原物奉还。”
“你可是要保管好哦……”阿球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
从餐桌起来，大叔婆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球问：“侄孙你姓什么啊？”
“我……姓罗。”阿球犹豫了一下，原来想将自己真实姓名告知大叔婆的，但因整个下午都没跟老人家说自己的情况，现在突然又再解释，反而不好，所以就报了在公司的姓名。
“哦……”大叔婆听了，就和大叔公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叔公在旁觉得奇怪，就问：“大哥大嫂是不是有什么要问啊？”
‘嘿嘿……’大叔公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老太婆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不会是要介绍女仔给阿贤吧？”叔公开玩笑地说。
“呵呵呵……”大叔婆听了也笑了起来：“我老太婆都快九十了，手上那还有好女仔介绍啊，只不过我和老头子今天见到侄孙的第一眼，就总觉得他依稀间和我们的一位故人相似，所以才有这一问，可惜彼此不同姓。”
“啊……”阿球料不到还会这样，他想立即改口将自己的真名实姓说出来的，但大叔公却笑着拍拍阿球的肩膀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大家相见也是缘分，是不是故人之后也没关系，你说是吧？”
“是的是的……”阿球连忙附和，他也觉得大叔公伉俪真是很好的长辈，是结识他们是自己的运气。
在送阿球他们离开时，图嘉走到屋外见旁边没其他人了，就笑吟吟地问：“贤哥在那里高就啊？”
“哦，我是一家绿化公司的销售经理。”阿球回答道。
“是那里的公司啊？”图嘉又问。
“观东省的公司。”阿球答道。
“怎么啦，图嘉你打算买点树？”叔公好奇地问。
“不是，我是觉得贤哥很像一个人……”图嘉回答道。
“吓？像谁？”阿球有点奇怪，刚才大叔公大叔婆就说自己与他们认识的一位故人相似。现在，这图嘉又说自己像某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叔公也转过身来看着图嘉。
“是这样的。”图嘉解释说：“我在下午回来时，在途中两次被海警部门截停了，一次是内地的，一次是澳门的。他们上我的艇检查后，又都从手机中调出一张截图，问我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人。听我说没见过，就再三叮嘱我见到这个人时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而且还有高额奖金呢。”
“这……又与阿贤何干啊？”叔公耸耸肩。
阿球心想：是啊，与我何干？
“可截图上的人应该就是贤哥，因为第一次见到截图还可能不会留下多少印象，但不多会又见到第二次，你们说我会搞错吗？”图嘉很肯定地说。
“啊？”阿球不禁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图嘉笑笑地说：“在吃饭时我就认出你就是截图上的人了，但我没说出来，主要是怕爷爷奶奶他们担心。”
阿球听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叔公。而叔公眼中也泛起了一种寒意，他们此时心中都不禁怀疑：是不是澳门的那些人在假扮警方追寻？
图嘉见状，就说：“我不知贤哥你做了什么，但从那些阿sir紧张的神态，以及海上比平时多了各种巡检艇的情况看，事情可能还不简单呢。”迟疑了一下，又含蓄地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坐叔公这艇回去的话，我可以叫家里将直升机开过来的。”
“不用不用……”阿球明白图嘉的意思就连忙说，稍停了一下，又说：“不知能否借你的电话我打一下？”
“可以啊，你稍等……””图嘉很爽快地应承，说完就立即转身回屋里去拿电话。
图嘉离开后，叔公无言地望着阿球。
“不知是些什么人，得打个电话才行。”阿球解释道。
叔公还是没吭声，却是点点头。他认为阿球是对的，因为按图嘉所说的事情看，真是吉凶未卜的，谁知道那些人是何许人也？别看他们好像都穿着执法人员的制服，但若其中有的是假扮的，那可是不妙呢。
很快，图嘉就拿着那卫星电话转回来了。
当阿球拨通电话后，图嘉和叔公就有意识地走到花园里聊起家常。
阿球是拨给陶茵的，当电话接通后，阿球听到话机传来一阵铃声。响了一会，陶茵还是没接电话。阿球心想：这傻妹不会因为这电话号码不熟悉就不接吧？
果然，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因陶茵还是没接，电话就自动收线了。
阿球嘴上唠叨地说：“看你蠢的，真是没脑！”说完就果断地再拨一次。
这次接通后，铃声一响，就立即听到了陶茵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哪一位啊？”
“咳！咳！咳！”阿球没回答，而是故意咳了几声。
“嗯？你……”陶茵有点狐疑地问：“是阿球吗？”
“NO——”阿球回答：“我是亚贤……”说完眼睛就往叔公和图嘉他们那看了一眼。
话刚说完，阿球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霹雳般的叫骂声：“‘NO’你个死人头吖！你个死衰仔累人累物，到宜家仲扮鬼扮马！你係咪想死啊！”
‘唔？’阿球的耳朵仿佛被震聋了，立即将话机拿开了一些。
当阿球沉着气听陶茵发了一会飚后，就听到一声弱弱的声音：“阿球……你在听吗？”
阿球还是沉着气没吭声。
“阿球？球哥……求你啦……”陶茵语气有点慌了，接着又听到她压着声喊：“政叔……”
‘哦？政叔在旁边啊！’阿球意识到不妙，就立即叫了起来：“喂喂喂……你……”
“唔？你‘什么’啊？”话机里传来政叔的声音，原来陶茵已将电话交了给政叔。
阿球只好讪讪地、恭敬地叫了声：“政叔……”
“‘叔’你个屁啊！”话机里却传来陶茵的一声断喝，接着又是一轮狂轰滥炸。
‘？！……’阿球听到，当场差点晕了过去，怎么这电话传来传去的？
缓了缓后，阿球就不再听陶茵的唠叨了，他也来了一声断喝：“好了！”接着以很果断的口吻说：“你这傻妹赶快收声！鸡啄不断的，你以为我怕了你啊！”
阿球发起威来，还是有些气势的，陶茵听了，果然就完全没脾气了。
“听好了。”阿球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第一、我现在很好，很安全，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第二、我可能还过阵子才回去，具体情况我到时再和你们说。”说完，阿球又觉得用这样的语气和陶茵说话好像怪怪的，这好像是在振什么‘纲’似的，可是第一次啊，因而嘴角不禁有点翘了起来。
末了却又有点担心，别过了头了，就轻声地问了句：“是不是政叔安排了海警在找我啊？”
“嗯，是的……”陶茵听了，也是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然后，陶茵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又立即大叫起来：“你个死人球，你死你事！谁担心你啦！”阿球听了，身体一怔，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此时陶茵一定是气得眼鼻都歪了，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