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诀点头示意哑言,随后又说道,“不过,我需要将兵少主置于寒冰水之中,助他将毒素所在背后的掌印之内。随后再用温水暖身,然后我自有解毒之策。但是。这水?”如今的北墨酷热难当,哪里有什么水源可寻,就连兵士们都快没有喝的水了。
副将闻言,“我这就下令全军集水。”他刚要出帐,却被兵以后叫住,“不可,我军所剩的水源本就不多,不能因我一人配上大家的性命。如果有谁胆敢集水,我定军法处置。”
“少主”副将苦苦哀求兵以后,但是军令如山,没人敢违抗。
无诀见状,“那如今只能期待傅家的粮草水源供给了。”那副将也突然想到这事,立刻出帐命人前去接应,余下的人现在能做的就等待。
傅家的粮草,即使宁宇拖延了易家知道消息的时间,但是还有五批粮草被易家所劫,成功运送近北墨的只剩下五批。不过还好有以后所制的机关器防身,傅家才不至于有人员损伤。那余下的五批粮草,其中有一批已经成功接应到兵燃大军,补给已经跟上。另外有两批遇上了沙漠之中的连近羽大军。余下的两批收到消息兵以后在官道方向,便一路赶去,半路却遇到一个女子。
这女子号称认识傅家小姐和兵家少主,傅家人询问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小姐友人,便一同带上路。此人正是从东皇山而来寻了阮无一路的陆小七。她还不知道阮无已成无诀的事实。大概过了三日,前来迎傅家粮草的将士终于找到了傅家人,便立即将水源火速运回营地,陆小七也随军而行。
溧阳郡内,郁行英的心腹郁演前来报告敌军消息“将军,据探子来报,那玉箫子用毒掌伤了敌军主上,是‘君莫笑’”郁行英自然知道君莫笑的毒性,但是郁演又说道“兵家军正在大肆寻找水源。”
郁行英知道这个消息后,拍案而起,“卑鄙,这北墨武士当真不够磊落。但是兵家军寻找水源是为何用?”郁行英早就下令要活捉兵以后,不料还是有人下杀手。
郁演道,“据说同生诀有方法解那‘君莫笑’之毒,但是需要水源。”
郁行英思索片刻问道“哦?我军还有多少备用水源?”郁演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答道“将军,我军的备用水源至多可以装满四个水桶。”
郁行英闻言便下令立即将这四桶水送往兵以后处,不得有违。郁演只能奉命前往,这一举动当真为郁行英埋下隐患。帝问心怎会放过她。
兵以后中毒后的第七天终于迎来了救命的水源。这其中有郁行英派人送来的,也有傅家补给的及时到来。陆小七随军而来,却发现只有病榻之上的兵以后还认识她。她心心念念的阮大哥早已成为无诀,而对于她的记忆也都在冰封被破的那一刻消失了。陆小七三年来的坚持一瞬间全部崩塌。她还是决定留在这里,默默的守着无诀。
当一切准备就绪,无诀用内力将一桶水冰封,而后碎裂,放入兵以后所在的木桶之中。兵以后全身背后的掌印处逐渐呈现为紫色,当紫黑之色不再有变化之时,兵以后即可离开冰桶。本就虚弱不已的兵以后在冰桶内几度昏厥,隐诀一直守在他身边,静静的守着他。
大概三个时辰后,兵以后背后的紫黑色不再发生变化,手下人便把他抬到准备好的温水桶内。隐诀看一切准备就绪,“你们都下去吧,接下来我自有办法。”
手下们听令后纷纷下去,无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隐诀,“让我来吧!”
隐诀回身柔和了眼神看着无诀道“你本就以冰为体,阴寒之气过重,若无法中和他的毒,你们二人都会受到伤害。你知道,这是我最不能承受的。”无诀听了隐诀的话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随即交代了隐诀一句小心,便出去了。
待众人都离开了之后,兵以后在温水桶内渐渐苏醒,发现营帐之内只剩下他和隐诀一个人,此时他的意识还很模糊,便不自觉的说了一句,“隐月,乖。”极尽宠爱的语气听得隐诀心神一颤,随后兵以后恢复了意识,倒也没觉得很尴尬。
“隐诀,你在这是?”
隐诀也回过神来道“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全部集中在背脊的掌印之内,我会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做毒素的出口,不过”隐诀顿了一顿,“我也要进入木桶,让毒素引到自己身上,以此中合,你的毒自然可解。”
“你是说,你也会中毒?这毒我不解了”说罢兵以后强撑身体站了起来就要出去,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隐诀立刻回转身去。兵以后意识到以后立刻坐回木桶之中。
“你放心,同生诀与你本就相生相成,若我来中合这毒素,你我二人都会没事。”兵以后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好,多谢。”
隐诀定了定心神,拿出从以后衣服里掉落出来的红玉刀割破了他背后的掌印,然后将红玉刀随手放在了地上,兵以后背上的毒血一点点的散出。隐月刚准备脱衣进入木桶,却想起刚才的尴尬,于是便扯断自己衣服的一角从背后蒙住了以后的眼睛。以后也任由隐诀蒙住自己的双眼,毕竟她不是他的隐月。
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隐诀慢慢的褪下自己的衣裙,进入了木桶之中。这个木桶是兵士特意定制的足够容纳两个人。从兵以后体内出来的毒血沾到隐诀的皮肤便立即恢复原本的血色,兵以后的紫黑掌印也在一点点的褪色,不过这毒浸入隐诀的身体时,也当真是蚀骨之痛,她现在明白了兵以后承受的是怎么样的痛苦。
兵以后自隐诀进入木桶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担心,于是便出声询问,“隐诀,你还好么?”隐诀正努力调节那种痛感之时听到以后的声音,她好想躲进他怀里。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很好,专心解毒,勿自烦扰。”兵以后便不再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兵以后背脊上的紫黑指印完全消失了,隐诀也不再感觉到蚀骨的疼痛。她知道毒素已清,却突然有些留恋此刻的感受。对面蒙着双眼的以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他裸露在水面之上的小麦色皮肤,紧实有力。
这一幕在隐诀的记忆里虽不曾出现,但是她却似曾相识,情不自禁之下,隐诀弯身向前,吻上了以后的双唇。此刻的以后是非常清醒的,一瞬间,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动作。但是心底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是隐诀,她只是在为自己解毒而已。
但是隐诀却似乎是吻上了瘾,唇舌缠绕之时,整个营帐的氛围变得有些暧昧,有一丝暖意。隐诀突然有些羡慕傅隐月,有这样一个男子倾心爱慕,为她赔上性命也只会说一句“夫妻本该如此”。
良久,隐诀放开以后,一跃而出,披上衣裙之后,缓缓的说了一句“兵少主,你的毒已解”。之后便悠然而出。以后倒是瞬间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我的隐月。”
这一吻让以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即便是和隐月一模一样的隐诀,也绝不能撼动隐月在他心中分毫。
年少时,他固执的请教金如月什么叫做坐怀不乱,却被傅掩月取笑。而后他们两个成年后都遇到了令自己坐怀不乱的女子,如今想来,以后还真的是想念傅掩月了,起码他到死都是幸福的。
兵以后毒素解除一身轻松,他自己解了眼睛上的布条,那一片月白色格外纯净。在隐月失去记忆的那三年,她只着红衣,理由就是以后喜欢,可如今的隐诀最爱的还是月白色。兵以后将布条放下,却看到了地上的红玉刀,他立刻捡了起来放置到自己的腰间,生怕损坏了去。
隐诀出了房门,看见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无诀,不自然的笑着。
无诀见隐诀出来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无诀是了解隐诀的,他二人本就是同生诀的本体,自有意识起便在一起,眼中只看得到对方,想来也有千年了。
无诀怎么会看不懂隐诀的心思。
“我,好像是爱上他了。”隐诀一向便是如此,对于一切都很坦白,对感情当然也是如此。
无诀根本没有料到这么直白的答案,他只当隐诀收了隐月的影响,但想来同生诀身体即使是别人的,意识怎会也同时被影响。
隐诀继续道“你我在一起千年,对你的依赖我从不掩饰,对你的依恋我也确认,但是对他,是另一种感觉。每次看到在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眼神之时,我会跟他一起难过。这一次,当我对那毒掌感同身受之时,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夫妻本该如此’,我想我爱上他了,不过”。
隐诀顿了顿,看着无诀说道“我爱上兵以后是因为他深爱着傅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