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班里的每个人都是他最亲爱的同学。
他们一起欢笑过。
他们一起努力过。
他们会共同成长。
他们会彼此鼓励。
所以……
谁会成为那个刽子手？
是谁给他判了死刑？
是谁将他无声无息的杀死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会安慰他的同学还是会鼓励他的家长？
是会激励他的老师还是会检验他的考试？
亦或是……
他自己？
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会知道。
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凶手。
包括他自己。
他的死成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他的死成了一个谜。
他没有像落水的鸟儿那样挣扎过。
他没有像搁浅的鱼那样呼吸过。
他死的悄无声息。
明明刚刚他还生机勃勃。
明明早上他还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为什么？
他活着的时候曾像圣人一样思考，也有过野兽一样的疯狂。
可是他现在却只能平静地死去。
悄无声息。
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他死得……
毫无意义。
尽管这是个温和的死刑。
至少在旁人看来，已经温和的不能再温和了。
没有鲜血。
没有阴谋。
有的只是朝气蓬勃。
没有敌人。
没有凶手。
有的只是同窗好友。
但是这依旧可以称得上是死刑。
因为有人死在它的手中。
但是它到底是什么呢？
什一与拾戚沉默着。
班长依旧会再念着成绩单，用它杀死更多王岐一样的人。
心狠手辣。
毫不留情。
毫不知情。
“他……”
拾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是喜剧吗？为什么这么悲伤？
这是悲剧吗？为什么如此荒谬？
这是现实吗？为什么如此戏剧？
这是虚幻吗？为什么如此真实？
这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看向什一。
什一也不知道。
“每个位面……”
“都有他最极端的一部分。”
什一沉默着。
“所以……”
他看向拾戚。
“珍惜现在。”
“珍惜生命。”
“珍惜彼此。”
他们重新化作光。
消散在天边。
什一翻了个身。
这个点儿外面已经有晨跑的大爷了。
晨曦已经划过了夜空。
但什一不想起。
“老大，就是这。”
黑土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白雪。
白雪上站着两个带着墨镜的人。
其中一个点着烟，拿烟的手冻的发青。
“你确定那天晚上他跟你他来这里弄钱？”
“对，这是他老家，据说这小子当年见义勇为就是在这条河里。”
“切，就他那德行还见义勇为？”
“其实我也不信。”
“你觉得他能去哪？”
“我觉得他要么死了，要么就是是在没钱给您买礼物，潜逃了。”
“给我查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死死的踩了两脚。
“明白。”
课堂上的什一停下笔。
“我上个厕所。”
他停顿了两秒冲一旁的拾戚说道。
“哦。”
拾戚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什一没有和老师请假。
他轻车熟路走到厕所。
依旧是那个阳台。
他化作一道光。
迎着北下的冷空气，光速前进。
他知道王学长身后的人会调查到这里。
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与两位老人的命运早已绑在了一起。
这是他的选择。
北方的天气依旧让他记忆犹新。
老人的平房里依旧热气腾腾。
什一在天空中。
院子里，两位老人和一条狗无视了冬日了冷风，清扫着院子里的残枝落叶。
天空中再次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你看我能不能干！”
老太太拄着一旁光秃秃的果树挺直了腰。
“真能干！”
老人哈哈一笑。
久违的快乐。
不变的温馨。
在两位老人的房子外围，什一默默的设置了一道简单的屏障。
虽然他和位面的命运已经联系在了一起，但他还是不宜干预太多事情。
这个简单的屏障，至少可以屏蔽老人们的所有危险。
什一睁开眼。
生物钟让他逐渐变得清醒。
在昨晚，他梦到了好多。
他梦到了自己在数学位面的许多事情。
这些终究会成为他最珍贵的回忆。
什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
沉默着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庭院里的西红柿在他能力的辅助下已经初见成效。
下方的黑土愈发的肥沃。
今天他就要出发了。
有些不舍。
但他知道自己终究会回来。
毕竟，他的命运已经紧紧的和数学位面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他爱这里。
他爱数学。
他也……
爱拾戚。
什一打开窗户。
鸟鸣声让他重新感受到了位面的生机。
昨天……
他确实很不理智。
尽管什一从来没有后悔的习惯。
但他还是突然有些庆幸楚浩可以将自己的攻击尽数挡下并把数学位面恢复原样。
他看了看冰箱。
拿出一袋奶。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他重新趴下。
上学的经历让他已经习惯了趴在桌子上的感觉。
还是很留念。
什一再次闭上眼。
自己真的很想单枪匹马的去挑翻眼前的一切障碍。
但……
现在的形式已经不是单凭他的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了。
他是用铁剑时，只能锁定一个人。
但他即将面对的敌人是不知道多少个九十六这样的克隆人。
即使只面对两个，他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他需要一些准备。
与计谋。
什一在脑海中规划着路线。
他需要一个可以承受住他实力的武器。
可以群攻的武器。
楚浩说的没错，炎魔法确实不是他这样用的。
炎魔法是最难掌握的魔法。
也是最狂躁的魔法。
如果不是天赋异凛或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选择这样的魔法。
因为炎魔法一旦掌握不好，就会对魔法师本身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但什一选择了炎魔法。
显然，他是前者。
炎魔法不但攻击力强，伤害范围也大。
但什一却习惯将所有的大范围伤害都凝结成单体攻击。
这样威力确实会得到提升。
但他有些不值得。
什一脑中闪过无数道数学计算。
一个导数大题是十二分。
两个选择题是十分。
都是差不多十分的容量。
什一想得十分却非要选择做出一道导数大题而不做简单的选择题。
这就是他愚蠢的选择。
所以，什一需要一个武器。
一个可以承载他炎魔法的武器。
十一次元口袋在什一的意念下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