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戚沉默了一会。
“啊？”
拾戚皱着眉看着认真的什一。
“这咖啡……”
什一喉结滚动。
“有毒……”
他神秘兮兮的用告诉小朋友再不睡觉大灰狼就要来了的语气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
“行吧。”
拾戚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她冲什一说道。
什一愣了一下。
“相信我什么？”
在他的预料里，拾戚应该已经没有关于自己记忆的事情了。
那这句我相信你也应该一并的消失才对。
“什么都相信你。”
拾戚笑着说到。
“为什么？”
什一看着拾戚的眼睛追问到。
“因为……”
“你是我哥。”
拾戚低下头。
有些害羞。
什一也沉默了。
他没有再去追问。
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不要去怀疑。
“老师，上厕所。”
什一坐了一会便直接起立说道。
他没有等老师的回复就连忙跑出了教室，径直奔向厕所。
“大家以后有谁想吐都要像什一同学一样立刻冲出去不用和我请假听到没！”
数学老师严厉的说着。
引来同学们的一阵白眼。
在确认没有人以后。
什一化作阳光从四楼卫生间的窗户一跃而下，紧跟着离开的学校的王学长进入了一辆黑车。
“我墨镜呢？”
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让王学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算了不用了。”
他睁开眼时，车里已经重新变成了他熟悉的黑暗。
“都给学生了？”
“给了。”
王学长拿出打火机，把兜里的咖啡扔到车后面。
他熟练的点了根烟。
“那玩意……瘾不大吧？”
车里已经烟雾缭绕。
“和烟瘾差不多。”
开车的人说道。
“而且几乎没什么副作用，喝多了最多也就出点血啥的。”
“那应该没啥事，真出事儿了就说学习学的。”
王学长吸了口烟。
“我过两天还得回老家一趟。”
一根烟点完，王学长说道。
“回去干什么？”
“当年内小子他爷爷奶奶快不行了，我去再捞点儿钱。”
“嗯？老头不还挺健康吗，不就老太太快不行了吗？”
“老头健康，是因为我没去。”
“我要去了，老头就不行了。”
王学长舒展了一下身体。
“哈哈你真坏。”
“哈哈哈哈，你也是。”
王学长笑道。
什一在车顶。
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弄出点交通事故把这个良心已经腐朽的王学长弄死。
刚刚的对话什一听的一清二楚。
王学长给高三同学们发的速溶咖啡，在什一听来已经可以算是毒品的范畴了。
这种人能对母校学生做出这种事，真的让什一觉得死不足惜。
刚何况他还要回到自己老家去打扰两位老人。
什一抬起手。
但沉思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下。
他爱这个位面。
而遵守由这个位面的人民创造出来的法律，就是爱的表现。
更何况听到这里……
这个王学长的事情……
好像至始至终都和他的命运没什么关系呀。
咖啡即使是触之即死的烈性毒药也对自己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回老家看起来也对自己没什么威胁。
但他的命运线确实和自己或者拾戚的有联系。
所以……
到底是哪里有联系呢？
这个王学长，到底会给自己的命运带来哪些波动呢？
什一没有再逗留下去，和上午的阳光一起重新回到了教室。
数学老师冲他点了点头。
什一也礼貌的回到座位。
一旁的拾戚愁眉苦脸。
为什么其他科目自己都没什么问题，但对于数学就一窍不通呢？
她叹了口气。
虽说确实一点都不会，但拾戚还是在尽力去学着。
什一拿出自己的水杯。
他熟练的无视了老师和同学，随手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以防万一，他还是很谨慎的加热了周围的空气，让咖啡的气息升入上空再回归天空。
“这就是你不让我喝的理由吗？”
拾戚鄙夷的看着什一。
“因为你想毒死自己？”
什一没有理会她，而是轻轻端起咖啡。
装模作样的吹了吹，小口的细细品尝着。
他的舌头上出现了一圈红色炽热的圆环。
那一小撮咖啡在碰到这圆环的一刹那立刻变得滚烫，不断的在他嘴里蒸发着。
极其劣质的咖啡味道让他无话可说。
里面混杂的精神物质虽然不多但足矣让压力极大的高三同学产生莫名的依赖。
这个王学长敢把这种恶心的生意做到学校，想必靠山一定非常牢固。
而且高三是一批接着一批，只要这个学校流传着他见义勇为的光辉事迹，这韭菜他就能源源不断的割。
这件事，虽说对什一本身没什么影响，但长远看对这个宇宙这个位面影响极其的恶劣。
以后位面的进化还得靠这一代又一代的人。
什一他一直相信蝴蝶效应。
王学长极有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通过他这种卑劣的行为对整个位面的进化造成极大的打击。
尤其……
是在命运蜘蛛的蛛网下。
一点点微笑的波动都有可能被命运蜘蛛放大数倍。
什一一口一口的品着这杯有毒的咖啡。
无比惬意。
他现在有两种方法去挽救。
第一种就是让王学长在学校的风评扭转直下，推翻他树立的见义勇为人设。
这样三观正直的同学肯定不会再买他的东西。
当然，前提是这位王学长见义勇为的事情真的是捏造的。
如果说他当年真的有见义勇为的觉悟那什一也无话可说。
第二种就比较简单粗暴了。
干掉王学长。
干掉他的靠山。
一劳永逸。
“怎么办呢……”
什一舔了舔嘴唇。
以前的一切都能用力量解决，那时的他虽然没有烦恼，但……
那是自由吗？
他觉得现在的他，才是最自由的。
什一转着笔。
最关键的还是先跟王学长去一趟他老家。
王学长现在的一切荣誉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而且什一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别墅的主人。
他看着拾戚，看着神态各异但都拼尽全力的同学们，由衷的羡慕这样的生活。
这样奇迹般的日常生活。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讲解着。
虽然这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老师，但他真的把学生们的成绩放在了心上。
什一可以感受得到。
下课的铃声敲响了老师们压堂的号角声，但什一没给老师这个机会。
他在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刹那就在老师紧张的目光下站起了身。
看着什一向讲台走来，老师的目光由紧张变成乞求。
“让我讲完这题马上就好……”
老师的秃头上反射出晶莹的汗珠。
有点紧张。
在什一面前他失去了一个老师改有的所有尊严。
“同学们。”
什一没有理会身后无奈又落寞的老师。
他拍了一下讲台，叫醒了因为上数学课而睡得不经意间睡得很安详的同学。
“把刚刚你们领到的咖啡都给我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