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走后,梁舒一直待到下午,到用餐时间,护士端着粥进来。
陈百生吃没两口就没再碰过那碗粥了。
“房东爷爷,您再喝点粥吧。”梁舒哄着。
陈百生吃的东西太少,几天下来,人越发清瘦。
医生说这是食肠癌的症状之一,厌食。
梁舒也厌食,她能体会到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陈百生皱着眉,可怜兮兮的:“爷爷吃不下了。”他嚷嚷:“这粥一点味道没有,难吃死了。”
这是医院食堂的青菜粥,光看卖相,就让人很没有食欲。
梁舒放下粥,没有再逼陈百生吃:“房东爷爷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或者,找边鹤?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又很快被否决,不能这么麻烦人家,他没有义务替她做这些。
陈百生不假思索:“我想吃舒舒做的。”
梁舒纠结一下:“房东爷爷,我不会下厨。”
因为厌食症,她以前尝试过给自己煮东西吃,最后,她毁了三个锅而告终。
“没关系,舒舒做的再难吃,爷爷都能吃得下。”陈百生笑呵呵道。
“那···我试试。”
·
菜市场,生鲜区。
梁舒戴着口罩,看着面前一块块猪肉,选择困难症犯了,这包饺子的瘦肉,要怎么挑?
老板娘还很忙,拿着菜刀,霍霍的给人斩排骨,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边鹤从蔬菜区去到买海鲜的档口,挑完花甲跟虾,远远地,便看到猪肉摊前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微弯着腰,鹅黄的长裙,衬的人肤如白雪,在昏暗拥挤的地方,明媚艳丽。
她手里拎着饺子皮,盯着面前的猪肉,细眉紧蹙,犯难不已。
梁舒站着不动。
一个稍胖的妇人粗鲁的挤过来。
一屁股撅过去,撞到梁舒,她踉跄几步,没站稳,眼见要摔坐在地上,有人扶了她一把。
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搂。
腰间横跨着男人的手。
柳腰纤纤,一手可握。
梁舒身体僵硬住。
好在,这条手臂的主人够绅士,很快放开她。
梁舒回头,正欲道谢,在看到人时,尴尬的情绪烟消云散,她眉眼浮现笑意:“边鹤,是你呀。”
——被目标拥抱,潇湘币+15,总币值63.
许久没说话的系统声音响在脑海里。
梁舒疑惑,暗问:“为什么摸脸颊能+20潇湘币,拥抱才+15.”
——宿主,主动跟被动是两码事。
好吧。
边鹤点头。
梁舒笑意不减:“好久不见。”
“恩。”边鹤看着她:“你要包饺子?”
梁舒点点头:“我不会挑,你能帮我看看吗?”
边鹤给她指了一块。
“老板,我要这个。”
“好咧~”
边鹤还买了一条排骨。
双双结账后,边鹤问她:“还要买什么?”
梁舒看了看,摇头:“都买好了。”
“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菜市场。
傍晚余阳,木棉花香飘溢,沁人心脾。
淡淡余光落在边鹤下巴轮廓上,他的唇薄而色浅,皮肤白皙细腻,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跟她的一样软滑?
边鹤忽然停住脚步。
梁舒跟着停下。
边鹤沉声:“别看我,看路。”
梁舒:“······”耳尖冒红,她假装咳嗽两声,遮掩尴尬,“我是有话想问你。”
“什么?”尾音稍稍拉长。
梁舒问:“你很喜欢做菜吗。”
“还行。”他并不热爱。
只是还行吗?
梁舒说:“只有常常钻研做菜的人才可以把食物做的那么好吃啊。”
边鹤默了默,言简意赅:“打发时间而已。”
梁舒:“·······”从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可她还是无时无刻想要蹭饭,今天还想请教一下煮粥和包饺子的技巧,她拽住边鹤的衣袖,复又抬头,眼睛灿若繁星,嗓音软哝:“边鹤,那你能教教我吗?我想做饭给房东爷爷吃,可是我不会。”
——成功向目标撒娇,潇湘币+10,总币值73.
因为系统的提示,梁舒不由脸红。
她没有撒娇!
这哪里是撒娇了?
她明明很正经的请求帮助。
凉风徐徐,车水马龙。
边鹤低头看一眼被拽住的衣袖,喉结微滚:“好。”
再次踏入边鹤的住处,梁舒没有先前那般拘谨,她坐在沙发上,接过边鹤递过来的牛奶:“谢谢。”
边鹤很细心,连吸管都给插上。
“吃过晚饭再教你。”
“好呀。”梁舒含着吸管,声音略含糊,但明显开心成分很重。
喝完牛奶,她走近厨房,看到花甲泡在菜盆里,而边鹤,拿着牙签在清理虾线,他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别看平常很俗气平常的洗手作羹汤,在边鹤手里,愣是格外高级神圣。
“吃辣吗?”边鹤问。
“微辣应该可以。”
“好。”
对话结束,梁舒目光再落到男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梵文刺青上,软声问:“边鹤,你手指上的刺青,什么时候纹的呀?”
边鹤神色自若:“三年前。”
梁舒眨眨眼睛,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甲圆润粉嫩,手指纤细,无名指上的刺青小上一号:“我比你早。”
她是五年前纹的。
十六岁那年。
梁舒弯弯眼睛:“我们真有缘分。”
边鹤眸色沉暗:“恩···”
这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纹身,不那么仔细看,像带着情侣对戒。
梁舒缩回手,脸冒热气:“电视可以看吗?”
“可以。”
梁舒再次回到沙发上坐下。
半刻钟后,他们同台吃饭。
炒花甲放了辣椒,刚好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不过边鹤不让她多吃,只是尝了下味道,而椒盐虾和青菜几乎被她吃光。
饭后,边鹤收拾好桌子:“今晚教你煮粥,饺子···明早教你。”
梁舒乖乖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煮粥自然简单,只要会用电饭煲。
梁舒要做的是青菜香菇粥。她拿着菜刀,系着围裙,小心翼翼的把香菇青菜切成丁,切的非常马马虎虎,参差不齐。
边鹤站在旁侧,靠着流理台,时而出声提示她下一步动作。
米煮的略粘稠,边鹤开口:“放香菇。”
梁舒打开电饭煲盖,把香菇倒进去。
“加盐。”
梁舒瞄了一眼灶台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随手拿起一个疑是盐的盒子。
“梁舒。”
“啊?”
边鹤勾唇:“这是白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