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沉醉的洛雨才终于醒来。
“晚上估计又睡不着了。”洛雨想着,随后在次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某博。
“这么多消息么?”洛雨看着永远是99+的的私信,想翻找来自琼华,抑或小橘子发来的私信,却一无所获。
洛雨只是简单地回复了前几条发来的私信,大多是希望他能给自己的作品点一个关注,而洛雨趁着没事,也顺水推舟地满足了一下他们的愿望。其中有一位粉丝在洛雨赞了他关于洛雨最后一场比赛的冲撞视频后,几乎是以秒回的速度再次给洛雨发了一条私信。
“洛雨哥,你最后的冲撞太帅了。”
“看来是个未成年少年,”洛雨心想,随后心里想起了什么,“明天找时间问问雷因叔叔关于超过载训练的事情。”
所谓超过载训练,其实就是训练人的身体,使其变得更加能承受更大的过载,和那些飞行员所要经过的训练是一样的。不经过超过载训练的人在遇到突如其来的高速对撞后轻则会产生黑视或者呕吐,严重者可以直接内脏炸裂而死亡。那次比赛的最后一局,洛雨用小策略把尤加骗到墙上,但尤加却只是轻微的症状,除了海神前端的防撞系统之外,还有就是接受了西泽尔给的超过载训练。
不过,超过载训练的仪器造价昂贵,全世界也只有财大气粗的联合车厂有着一台设备(联合车厂生产的),而且常年不对外开放。想接受训练,除了找一些门路,别无他法,不过洛雨却有着先天优势。不过训练的时候,人身体会感到非常不适,有想呕吐的感觉,还会产生黑视,许多人有着机会却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中途停止。
“应该……能行吧。”洛雨想着。
“雷因叔叔,那个……”洛雨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雷因。
“是想说超过载训练的事情吧。”雷因转过身,面带笑意地说。
“您……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昨天西泽尔跟你说了,是由于你镜阿姨昨天晚上悄悄地……”现在真相已经跟孩子们说了,也就不用掩饰。
“我……”洛雨心想,“这……太可怕了。”
“其实我也是昨天晚上刚知道的,想想也后怕,谁叫他当时选了这样的QSPEED呢?估计也是白墨厂长的意思,”雷因顿了顿,说,“不过如果你想训练,随时都可以去。”
总算有一句他想听到的话了。
“那事不宜迟,能不能现在就去?”洛雨满心急切地说道,“但是……不需要申请吗?”
“申请?笑话。那是他们,”雷因挑了挑眉,“我可是这机器的发明人!跟你雷因叔叔混,吃香的喝辣的。”
“那是,那是。”洛雨这才知道,原来一直被赛车界所供奉的超过载训练机原来正是出自雷因的手笔。
“行,那走吧,用不着跟她们说了。”
两人又坐上了熟悉的金色玛莎拉蒂(以后写到坐车就是这个),朝着对洛雨来讲刚刚踏足两次的联合车厂开去,但这次洛雨却坐到了后座上。雷因并没有告诉家人,甚至连早饭都没吃。他给出的理由是:吃了也得吐出来。
“真的这么难受吗?”洛雨心想。
迎着飒爽的秋风,内心中所有的心事都不再想着。雷因把天窗打开,无数次劝阻也没能挡住洛雨把头往外伸的欲望。洛雨双手撑着前面的座椅,把脑袋伸出车窗外四面探望:只有不时的几辆汽车和在车厂和居民区之间的麦田。
“小心把脑袋刮掉了,”雷因只能这样说,但在这微不足道的秋风下,即便是轻如纸的东西也飞不起来,“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联合车厂没有给一个人做两次超过载训练的规矩。”
“我从小就受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洛雨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咽了一口唾沫。
“那倒也是。”雷因和洛雨一样,性情率直,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聊天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聊没了。不过也好,能让嗓子里保留几丝湿润,免得一会呕吐感倍增。
雷因其实并没有接受过超过载训练,四位车神都没有接受过。超过载训练机是在近几年才被研发出来的,而且对年龄有着极高的要求,不过具体是多少岁谁也说不清楚。四位车神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实际年龄早已不允许再进行这样大的动作,只能把宝贵的资源留给下一代。
“我们快到了。”越到市中心,道路就越宽,但车辆却越少,雷因这时加大了油门。没过多久,车子就来到了联合车厂大厦旁边的一栋名为“创新楼”的新建筑。
“改天来带你逛逛联合车厂,有些地方我都没去过呢。”雷因看着四处张望的洛雨,随后率先走了进去。大楼不高,起码和旁边的大厦相比只算得上低矮,墙上有三层窗户,但建筑里只有一个大厅。大厅就犹如上世纪工厂的一个大车间,和“创新”二字显得格格不入,只有天花板上悬着的高瓦数大LED灯才和现在的时代相仿,灯下的巨大物体则是这次的主角——超过载训练机。
“这就是超过载训练机吗?”
“是。”雷因指着眼前的巨大机器说。在洛雨眼中,超过载训练机的模样和他心中的预想没什么大致的出入(形状有些像去年的电影《流浪地球》中的领航员空间站的缩小版),一人高的基座上矗立着一根直径一两米主轴,主轴的顶端和一个二十米左右的长臂相连,而长臂的的另一端则是一个巨大的球。
雷因从车里拿下一瓶水递给洛雨,随后用手指着长臂尽头的球舱,说:“一会喝完水,你就顺着梯子进到那个球里,坐好,关门,然后系好安全带,到时候我会通过广播告诉你具体事宜的。”
洛雨一边喝着水,一边打量着眼前造价不菲的机器,等瓶中最后一滴水流进了他的嘴里,慢慢地走向了梯子的方向。慢慢爬上十几米高的梯子,洛雨终于进到了那个球形舱里,按照雷因的只是坐在硬沙发上,关上了本身就可以自动关闭的舱门,系上了雷因尤为强调的安全带。
这时,他才有时间观察了一下舱内的陈设,物件极为简单:座椅两边有两柄扶手,只能向上拉动,和来时车上的手刹有些类似;脚下还有两个小腿粗细的铁箍,不用说,是要固定双腿的。四周的光线自从洛雨进来就渐渐黑暗,直到现在已经只有脚下有两个光点。
“洛雨,能听见吗?”四周传来一阵声响,“现在你跟着我的指令。”
“嗯。”他也不知道雷因能不能听见这声音。
“把双腿前伸,头部后靠,然后双手抓住两边的扶手。”
洛雨一一照做,紧接着就是腿部的一阵挤压感和鼻子下方轻微的瘙痒,紧接着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了。这时,脚下唯一的光亮也熄灭,四周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好,应该已经准备结束了,十秒钟以后我就按开关了。你可能会渐渐感到想吐等一系列不适,但尽量坚持,如果不适感极度剧烈就按下两侧扶手,必须是两侧扶手都被按下我才会终止训练……”雷因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听上去在念早已写好的操作须知。
话音落下十秒钟,洛雨就听得一阵马达空转声,随后身体微微倾斜。他知道,这是开始移动了。随着马达声音的加快,主轴的转速也逐渐加快,而长臂末端球舱的加速度跟着加快。
“2G过载。”四周的声音响起,这时人体收到的重力已然是平常的两倍了,但洛雨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加速仍在继续。
“3G。”
“4G。”
三次播报的间隔越来越长,也预示着加速越发困难,但洛雨的感觉始终只是持续越发强烈的推背感。
“5G。”直到5G播报后,洛雨才感到了一丝丝不适,但这种感觉并非从口中干呕开始,而是反常的有些头晕。这时已经来到了地球重力的5倍之高,要知道一般人到了3G就会出现剧烈反应了。
“洛雨可以吗?”其实这一声问得毫无意义,即便是真发生了什么,外界也无从而知。唯一的方式就是使洛雨鼻下感到轻微瘙痒的两个铁片,那是一些传感器,不过截至现在,投射在雷因旁边屏幕上的数据始终保持着绿色。
“6G。”
过了五六分钟,下一个声音才响起,洛雨的头晕持续加强,但他依旧不愿意失去这宝贵的机会,只能心里反复默念着:坚持。
“7G。”
“8G。“
这两次播报的间隔足足有10分钟之久,洛雨的头晕已经转化为了头痛,有了和小橘子比赛时被冲撞的感觉,只不过这次的更为持久,就好像脑袋里装着十辆嗡鸣的卡车。洛雨知道自己离昏迷只差那么一下,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应该只是到10G,马上就完事了。”他用为数不多可以思考的脑细胞思索着。
“洛雨别勉强啊,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9G。”又过了将近20分钟,播报才响起。其实到了9G已经达到了超过载训练的目标了,但没有训练者的指示,必须等到10G加速时才能终止训练。
球舱里的洛雨正用处于劣势的脑细胞和卡车做着斗争,他的脑海里甚至都想象出了画面。“眼见”着自己清醒的脑细胞逐步被蚕食,而且成为了对面阵营的一员,洛雨的头部就是一阵疼痛加剧。
“等到快不行了就扳手刹。”洛雨告诫自己,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逞能有让自己玩完或者变成傻子。
他不再想象着脑海中的战场,而是等待着最后一声播报的声响。时间流逝,已经令洛雨痛苦到极点的脑海中卡车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满怀欣喜的洛雨正要起身欢呼,却被紧紧压在座椅上,迎面而来的是眼前的瞬间黑沉死寂。
他用尽一切气力扳动了右手手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