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他将她的手放在脸颊上，仿佛她又在为他擦眼泪似的。
他颤颤巍巍地抱起迎春，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你看看你，丝毫血色都没有，怎么当这新娘子……”
“今年迎春花开得不错……我想你了，迎春。”
“不是迎春花的迎春，是你这个迎春。”
“都怪你这个小调皮，吉时都过了……”
“咱们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就夫妻对拜可好？”
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这就算礼成了。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
--
他看着落在地上的迎春花朵，小心翼翼地将它埋了起来，像当日他亲手葬下她一般。
他喃喃自语着，“迎春，今年花开得，你可还满意？”
--
“嘿呦，新郎官你可算来了！”媒婆急急向门外的人影奔去，“这新娘子都在洞房待好几个时辰了。”
“那便让她待着吧。”他缓缓踱步而入，冷眼看着媒婆，“她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新娘。”
“嘿呦，这都什么事儿啊！”媒婆皱着眉头，焦急地拍了拍大腿。
他不予回应，向房内走去。
“沈四。”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是他！他肯来见我了！
沈欣匆忙跑向房门，也顾不得礼仪，自己个儿将红盖头掀下以便看清楚来人。
他的婚服上染着丝丝血迹和一层细灰，原本俊逸的，充满神采与荣光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许疲惫。
“将军……不，顾生……，也不对，……夫君”她不知所措地在讲着什么，兴奋中带着点女儿家的娇羞，“你来……是愿意了吗。”
“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今日我已与迎春拜堂成亲，迎春告诉我别为难你。”他看着屋中喜气洋洋的装扮，“我不会将你逐出将军府，也不会再娶，你若是想他嫁，我会将休书交于你。你大可不必唤我夫君”
“迎春姑娘……迎春姑娘不是已经……”她攥着衣服。
就算是天人永隔，你也不愿接受我吗...
“迎春或许会从众人的记忆中淡去。可她不会从我这消失。”
“你歇下吧。”他偏过头，“你别用那张与她相似的脸做出这样委屈忍泪的表情。”
“求求你。”她突然坚声道，“我想留下，哪怕你把我当个丫鬟使唤也没有关系。”
他正打算离去的脚微微一顿，叹了口气，“何必呢。留不住的人始终留不住。”
“沈四愿意。”
“……我真羡慕你的勇敢。若是当初……算了。”他苦笑一声。
那晚他还是没有留在婚房，只是带了一壶好酒，醉醺醺地去了那所小院。
他趴在桌上，酒壶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
“阿~生~”少女搞怪的声音响起，“嗷！”
“啊！”少年顾生吓得一跳，看清楚背后来人的脸后才收起防御的架势。
“迎春！”他又好笑又好气，“你明知道我怕鬼神。还装神弄鬼的。”
“嘛~阿生被吓到的样子可爱极了！”她贼兮兮地笑了两声，“再说了，有我这样漂亮的女鬼吗？”
他拿手指戳着她的脸，“不知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