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心微微一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都把第一句去掉，便是……
【唯鬼独尊】
【奉其为神】
【百鬼逆行】
【夜游于世】
魏无羡笑笑，与蓝忘机同时低声道：“唯奉百夜。”
“嗯”，无常轻轻眯起眼眸，心中那一根弦，绷断了。“百夜，是鬼界传说中的人物，但凡他出现，都会着青衣，花瓣落。”
狱刹似是察觉了什么，眉眼冷然。
漫天花雨降落，如倾盆大雨，却似弹琴的人拨动琴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淡淡的花香四散在空中，如竹如兰，令人沉醉。
花瓣轻轻飘落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不过片刻，地面光洁如初。
一着青衣的少年立于花雨中央，笑的温润如玉。
“初次见面，我是……”
“百夜。”
蓝忘机面无表情，身体却微微前倾，轻轻颤抖着，他在灵魂深处，是对百夜的恐惧，恐惧如同蛆附体一般，潜伏在他的骨子里，消不掉，也抹不去。
百夜偏头看了看蓝忘机，眼睛深邃如渊，让人禁不住汗毛倒立。
“忘忧族的人，有点意思。”
魏无羡神色如常，笑道：“阁下很了解忘忧族？”
“当然了解，”无常用右手勾住下巴，左手手掌托住右手的手肘，“百夜是忘忧族的先祖，也是差点毁掉忘忧族的恶魔。”
“更有意思了。”
百夜轻笑一声，俊朗的面容此刻带着黑暗如墨的笑容，明明令人不自觉的陶醉，却带着暗沉，冷血，仿佛真是无间地狱的恶魔。
“没错。我是忘忧族的先祖，也是差点毁掉忘忧族的恶魔。”
“你说的没错。”
他重复了一遍，无形中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却只针对一个人。
无常此刻额头尽是冷汗，膝盖变重，迅速下沉，便跪在了地上，黑色衣摆也轻飘飘的落在地面。
变故来的太快，让几人都猝不及防。
狱刹神色一变，走到无常身后，眉目更加冷然，他微微抬头，“阁下这是何意？”
虽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空气中却顷刻间迷漫着浓厚的杀气，那是比三十六年前还重的。
“阁下不觉得太过了吗？”魏无羡轻抬脚步，语气淡然，却依旧没有遮掩住冰冷，也道，“况且这本就是事实。哦，如果魏某说错了，还请阁下指正。”
百夜瞥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微微垂首的无常，语气狂傲，冷漠，无情。
“这确实是事实，但我不喜有人在我面前提这一句话，你问我是何意，那我便回答：谁让他又一次提起了这一件事呢？”
“而且你问问他，他会让你们来救吗？”
无常轻垂眼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别过来……”
很明显，威压仍然在继续。
魏无羡和蓝忘机双双对视一眼，心一沉。
狱刹的神色更冷了，正欲动手。
无常的耳里流出鲜红的血迹，血一滴滴的，渐渐汇聚成一片，掉落在地，使得本就遍地血污的地面更加血腥。
“怎么？”百夜笑的冷血，仿佛一条有着剧毒的毒蛇，“受不了了？说起来我还挺意外的，能在我的威压下保持如此久的时间。”
“你很厉害。”
无常的牙关越来越紧，他能感觉到头在眩晕，身体里如同有万千蚂蚁在啃噬，在撕碎他的血肉。即使如此，他轻声道：“别过来……”
在颤抖。
他的声音在颤抖。
狱刹察觉到了，魏无羡，蓝忘机也同样察觉到了。
“果然。”
百夜轻啧一声，语气似乎有些意外，却也很快被镇压了下来。
“本尊没有猜错。”
百夜的自称变了，不是“我”，而是“本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