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城下逞凶
灵儿挣脱聂青的大手,迅即向外面跑去,聂青连忙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还有生还得可能,聂青怎能不庆幸欣喜,只是跟着越跑他就越心凉,灵儿竟朝着大青外山的情人崖方向奔去。
大青山方圆千里,少有奇峰峻岭,但少有不代表没有,聂家村附近的情人崖就是一个险峻所在。
情人崖,相传有一对有情人因家族的干涉而不能结合,最终二人跳崖殉情,而山崖之上也突然间长出一种奇花,花开两朵,从那以后这种花就名为情人花,而这个山崖就被称为情人崖,不少情侣会不惜艰险爬上这个情人崖,跪地祈福,希望得到那对有情人的眷顾,聂青也曾背着季柔来到这个情人崖玩耍过好几次。
“妈的,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聂青迎面碰上了几个从情人崖上走下来的西蒙兵卒,其中一个人骂骂咧咧。
“是啊,本来还想好好玩玩的,没想到就这么没了。”另一个摆摆双手,甚是遗憾的样子。
聂青一听,心里一沉,“渣滓!”嘶吼着上前重拳击杀了那几个西蒙兵卒,快步向崖顶奔去。
来到情人崖顶,空气清冷,山风凛冽,但却芳踪渺渺,季柔跳崖了?
灵儿驻足四处遥望哀叫,聂青踉踉跄跄来到崖边,看着崖下云烟缭绕,幻化无形,仿佛季柔在跟他招手,泪水再次从眼眶中喷涌而出,“柔儿!”聂青大声嘶吼,凄惨的声音在情人崖上回荡,从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聂青捂着胸口,他感觉心很痛,撕心裂肺的痛,牙间血丝渗出,牙齿都被咬碎。
好半响,聂青突然神经质的叫道:“师父,对了,师父。”聂家村发生这么大动静,深处内山的师父为何不曾施以援手,难道是没有听见,还是……
聂青马上奔下崖去,钻进内山,找寻恩师宗念,只是等待他的是另一场心碎,师父的住处一片狼藉,原本还算平坦的地势此时已经坑坑洼洼,树木断折破碎,地面上遍布刀痕,显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聂青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恩师宗念的尸首,炎狱和黑子归来后发现自己的主人已经逝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尸首旁守候着,见到聂青赶来,两匹马同时哀声嘶鸣。
聂青已经没有眼泪可以再流,他拖着心力交瘁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宗念尸首旁,一屁股坐下,颓然无语,宗念也死了,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都死了。
聂青就那么坐着,直到黎明,血红的太阳渐渐升起,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渐渐浮现出聂青苍白憔悴的面容,额前银丝飘动,一夜之间聂青竟生出不少白发。
终于聂青再次站立而起,沾满血迹的衣衫已经干涸发硬,行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啊!”聂青高举双臂,仰天高呼,轰鸣的声音响彻整个内山,发泄心中的痛苦愤懑。
放下双臂,聂青面无表情的开始收拾宗念的尸首,为宗念挖了一个坟墓,亲手埋葬了自己的授业恩师。
之后聂青赶回了聂家村,收集村人的尸首,纷纷挖坟掩埋,为季柔在父母坟旁建了一座空坟,聂家村已经被焚烧的差不多了,原来的一座座房子如今变成了一座座坟墓,原先一个活有生气的村子如今化为了一整片坟地。
聂青在自己父母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看了看旁边季柔的坟墓,深吸一口气,聂青毅然转身却是骑在了黑子的马背上,额头围着孝布,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沾着血渍的青色常服,那是聂青的父亲聂勇身死时穿的衣服。
聂青驾着黑子向青州郡城奔去,身后跟着炎狱和墨玉流火,聂青一扫颓废之态,眼神冰冷,浑身杀气弥漫。
却说龙行南携大军快马加鞭在天明前终于赶到徐州,途中平静,所过州县安稳宁静,丝毫没有即将爆发大战的架势,龙行南不禁心下生疑,待到来到徐州郡,更是一个西蒙的兵卒也未瞧见。
徐州郡守曹平为人年纪与龙行南仿佛,身材瘦削,白净面皮,率领徐州郡内一众官员一脸热切地出城欢迎龙行南。
“徐郡守,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加急塘报西蒙秦罗来犯吗?”龙行南有一丝焦急和不安。
曹平笑呵呵地道:“龙大将军不要心急,您率众远道而来,咱们先到敝处坐坐,再详说不迟。”一边伸手作出请的姿势,龙行南无奈只得跟随曹平来到郡守府。
来到郡守府之后,曹平又劝着龙行南喝了一杯茶,东拉西扯的闲唠着。
龙行南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曹郡守,你还是跟我说说西蒙的事吧。”看着曹平的样子,龙行南心里总感到有些别扭。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西蒙确实派兵来了,也确实是打着秦罗的名号,我当时吓坏了,马上发出塘报向你求救,只是就在我发出塘报不久之后他们就又退兵了,本来我还想再发塘报告知你不用来了,可我又怕这帮贼子奸诈一会又回来,所以就没有再另行通知你。”
“这么说你没有亲眼看到秦罗他本人了?”
“当然,只是整个西蒙估计也只有他敢用这个秦字草原鹰旗了。”
略一沉吟,龙行南后背陡地一片冰凉,坐着的身体猛然站起:“糟,我们中计了。”
曹平一惊,面如土色:“我们怎么中计了?”
“唉,曹平,你误我大事,我要马上回返。”说完龙行南大步离开郡守府,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曹平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哼哼,只怕你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
青州郡外,西蒙十二万铁骑整齐排列,声势浩大,军容严整,战马高大,马上兵卒彪悍,领头大帅秦罗更是凶名在外。
秦罗派出九子陆阎嚣、十子薛阎狂四下抢杀后帅主力大军直奔青州郡杀来,沿途州县莫能与敌,纷纷被攻陷,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都惨遭屠戮,清晨赶到郡城城外,一路杀来,至少有上万百姓无辜被杀。
看着城坚墙厚的青州郡,秦罗皱了皱眉头,西蒙一向只是掠夺东秦财物粮食,这也是骑兵的长项,四处游击奔走,所到之处,向来无往不利,也因此导致西蒙不善攻城,而西蒙也成为了最无可能争霸天下的野蛮国家,只知道杀戮和掠夺。
“狂儿还没有赶来?”秦罗淡淡的道。
身后长子蒋阎猖应声答道:“还未赶来,但十弟的部下已经归来,据他们说十弟在途中突然下令让他们提前和我大军会和,十弟自己则带着百余亲兵掉头回转,不知所为何事,但以十弟的武艺就算只带百余亲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相信不久就会赶来。”
“嗯,算了,不等他们了,把人给我带上来。”秦罗看着城墙上严密防守的东秦兵卒,面带嘲笑,他根本不打算攻城,只是这么久没有活动过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给老朋友龙行南送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