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敬明在山脚下看到了囚禁邹蝶的人,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个男人看起来低调老实。
我走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反而讨好求饶般地问我要干什么。
“你认识邹蝶吗?”我问他。
他的身体僵住了,机械般转过身体往回走。
我上前拦住他,他要逃跑,我以自己吸血鬼的速度追上了他,又和他过了几招,他很快败下阵来。压着他去警察局,连着忙碌好几天,把邹蝶送回家中,又被警察传唤了好几次,一种正义感油然而生。
囚禁邹蝶的男人被审判时,我作为证人出席。那个男人忽然声泪俱下,不知所措,逡黑的脸上冒着油光。我不知道他的泪水是因为什么,是害怕,还是愧疚。他认错态度很好,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囚禁了邹蝶,那日见邹蝶一人在远山采花,忽然想起采花和采花贼的采花谐音,便动了这个心思。
他叫赵铁根,没有文化,又不爱说话,家里一贫如洗,却没有胆量外出打工。不出众的外貌使他不受姑娘待见,一晃已经35岁了,眼看无才无貌也无钱,娶老婆大约是不可能了,动物的天性在内心生根发芽,诱拐了邹蝶,把邹蝶囚禁作为长期的**。
简单的案情审得人人都没有心情,过去作为人类的无力感忽然出现,这就是人类,可怜的人类。犯案的赵铁根不应同情,但是作为底层人民的他,又该由谁管呢?人类文明发展中总有一些人作为废子般被遗弃。是否只能责怪这些废子运气不好,也许未来许多年,废子会越来越少,这发展进程中的人们只能被牺牲。可怜的邹蝶,不值得同情的赵铁根,都是一个个悲剧。
邹蝶的案件原本是秘密审理的,可是邹蝶的走失又寻回和赵铁根的判刑两桩事情同时发生让人们浮想联翩,最终流言蜚语还是传遍了那个小小的村庄,邹蝶一家人作为受害者不敢出门。那个一辈子的心里阴影会怎样影响她的一生呢?
我对苏敬明说,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越来越讨厌人类了。
苏敬明送给我一个八卦,不知是何意。
我说,以后再也不去那些山里了,要是又遇见这种事情,真是坏了我的心情。
苏敬明说,你这样不是掩耳盗铃吗?你不去那些事情就不发生了吗?那些事情发生并不是因为你去了才发生的,只是你正好去了。
我凑近苏敬明的脸,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这样是在跟我抬杠吗?我可是会不要你的。
苏敬明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房间里,他坏笑着说,我现在就要你,不给你机会不要我。
平凡地过了一年,虽然一年很长,但是对我们三个不是人类的物种来说却并不长。
春天时,南宫风来找我们。他的画技已经初见成效,一个一厘米厚的小册子画满了彩色的画。看着那些画,我却没有头绪,那都不是我平常所见的植物。
苏敬明说,我看还得去找一位植物学家来辨认。
南宫风说,你可以花重金聘请一位来。
苏敬明说,我正好认识一位植物学家,我想可以请他来帮忙。
我记得以前苏敬明说过他没有什么朋友的。
第二日,苏敬明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过来,他向我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植物学家—伊兰。
伊兰性子有些冷漠,她不和我们打招呼,只等着苏敬明吩咐任务。
走完打招呼的流程,把注意力放在南宫风的画上。
伊兰翻了一遍南宫风的画说道,我看这画虽然与我所见过的植物大不相同,但有几样应该是同一个亚种。
苏敬明问道,你能帮我们找到相似的替代品吗?即使是同一个亚种也勉强可以。
伊兰说,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这本图谱,但这里的东西要集齐恐怕不容易。
南宫风说,你只当自己在做一项研究,费用我们不会吝啬,等东西找齐我们一定有重谢。
伊兰看着那本植物绘画,头也不抬地说,我恐怕这很难,虽然我对你们的重谢很感兴趣,可是这里有一些植物很难找,又是濒危物种,还有一些早已灭绝了,我提前和你们讲这些,希望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苏敬明温吞地说,我们有时间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