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西不让我插手太多政治上的事情,苏敬明倒是常常和沃尔西讨论未来的计划,沃尔西、库什、道和苏敬明四个人常常开秘密会议,我私下里称他们为F4。后来,他们四人常常离开飞云城,不知去做些什么事情。我逛遍了飞云城的每一个街道,终于等来一个新的消息,沃尔西说我们已经以日月城为据点,招募了很多平民魔法师,要与魔法联盟来一个最终对决了。
沃尔西给奕泽下了战书,约在三天后决战,我倒是很兴奋,耐心地等待着,一天过去了,有一天过去了,在第二天晚上,我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谁知晚上就传来噩耗,飞云城的结界被破坏了。
那天晚上是我见过最惨烈的一晚,奕泽对飞云城进行了大屠杀,平等之盟的魔法师来不及应对,鲜血染红了整个飞云城,空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我看到红色的血珠随着雾气升腾,月亮也变成了血色月亮。平民魔法师大多不太懂高级魔法,他们难以逃脱魔法联盟训练有素的军队的攻击。很多过去和我共事的魔法师都倒在血泊中。眼见着我们招架不住,库什大喊撤退,沃尔西没有反应,依然奋战在最前线。我打开了虫洞空间,把沃尔西推了进去。
从飞云城逃离的平等之盟的魔法师很少,原本飞云城是平等之盟的根据地,在这里的魔法师大约有五百个,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个。我更难过的是那些居住在飞云城的无辜魔法师,可怜的小德鲁,在我课堂偷吃的小卡伊,变出青蛙来吓唬阿兰妲的布迪……飞云城里有那么多无辜的魔法师,他们用血祭奠我们的失误。奋力一搏的是我们,他们却要用生命来承担后果。
我们忍不住哭泣,我们的同事,我们守护的土地,拥护我们的平民魔法师……
库什最先从悲痛中醒悟过来,他问我:“为什么那些魔法联盟的人可以进来。”
沃尔西沃尔西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提高警惕。我明明应该想到的!”
罕地的结界、德鲁家的结界,都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被打开,所以飞云城的结界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突然被打开的吗?难道说奕泽他们已经掌握了破解所有结界的方法了吗?
此时不知道奕泽和他背后的贵族势力在怎样地嘲笑我们,他们享受着胜利的成果,喝着喝着红色的葡萄酒,身上的血液也不用擦干,再也没有哪一座城市敢收留我们,我甚至觉得奕泽或许是乐意看到我们作乱的,这样他才能杀一儆百,以此当作他上任以来最伟大的功绩。
我以为阿兰妲这样的小女孩会吓得瑟瑟发抖,但她却没有,她努力安抚着自责中的沃尔西,她的衣服上还沾染着同伴的鲜血,却抑制住自己的悲伤和恐慌,把所有的冷静都传达给沃尔西。天边露出橘黄色的光芒,唤醒了沉睡中的大地,我们的革命之路却是一片灰暗。
在这样的情形下,所有人都等着沃尔西的态度,我知道我们大多数人心里是充满愤怒的,可是这种愤怒在面对魔法联盟这样强大的对手时,愤怒只能演变成内心的无力感,我们多么想报仇,可是这一战打灭了我们心中的骄傲和梦想,打灭了我们心中的那一团热情和希望之火。
沃尔西艰难地站起来,向所有人深鞠躬,每一次鞠躬都饱含了他的歉意。四周安静得只有鸟叫声,我把耳朵竖起来,听着沃尔西的每一句话。
沃尔西说:“对不起各位,我希望我们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态,处理好自己的伤势,我不想说那些义薄云天的话语,也不想在此刻激发你们内心的仇恨,唆使你们替我继续替我卖命,我想我们都该认真地想一想这条路是不是要走下去。”
那番场景,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掉,隔了几天,沃尔西召开了一次会议,他说:“凭我们的力量也许无法和魔法联盟抗衡,但既然过去我们有勇气从零发展到规模那样壮大,如今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从头开始呢?我们在各个地方还有那么多信众,我还会坚持过去的意志,努力将魔法世界变得更完美。”
所有人都留下来了,大家看着天边的彩虹,在未知的道路上前行,但既然有领路者,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们努力地联系那些飞云城以外的魔法师,有一半的魔法师不愿意再继续这个危险的抗争之路了。沃尔西很自责,他认为那些魔法师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领导而不愿再加入平等之盟。
如今再没有魔法师看好平等之盟的未来了,原先有很多想要效仿飞云城投靠我们的城市都再没音讯。我们只能躲在无人的岛上,奕泽并没有对我们展开追杀,这更像是一种对竞争对手的蔑视。
那天,沃尔西秘密地对我说:“如今这里用不上你,我们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招兵买马的事情你也不熟悉,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情,去帮我调查结界被破之事,我想当年岳父的死可能就与这件事有关,我早该警觉的!”
我接受了任务,带着苏敬明离开了沃尔西和这仅剩的几十个同事。
因为奕泽对平等之盟的轻视,风声并不是很紧,我还能出现在公众场合,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我也不抱希望,只能每日在闹市里听人闲聊。茶馆里的谈话全变成了政治,大谈奕泽与沃尔西的战役。人们对沃尔西爱恨交加,毕竟沃尔西大有罕地的遗风,也延续了罕地的政治理念,但沃尔西却犯下了重大错误,将魔法联盟的控制权交给了奕泽。
如今的魔法世界如今已经陷入恐慌之中了,奕泽对整个飞云城的屠杀使得所有魔法师都很慌乱,他们心里有着对奕泽的诸多抱怨却不敢说出口。奕泽在整个魔法世界启用了特务系统,但凡有人敢反抗奕泽的决定,一旦看见有平民魔法师私自教授平民小孩高级魔法的,都会处以极刑。按照奕泽的想法,只要这一阶段做得好,等再过些年,全世界的平民魔法师就再也不会使用高级魔法了,贵族魔法师和平民魔法师之间的巨大鸿沟就再也无法跨越,魔法世界就要拨乱反正,回到罕地推动平民学习高级魔法之前的世界了。奕泽和他背后的贵族势力就是要加强贵族阶级的统治,让平民魔法师永无翻身之日,让贵族势力永远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