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走向的分叉路了,就看那个人的选择了。”
“琳琅吗?”归思索一阵,在他的回忆里,琳琅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指挥官,也是一位友善的长辈。“如你所说,琳琅是教会的信徒,他会放弃信仰吗?”
“如果有比信仰更珍贵的东西呢。”离花笑了笑。“尽管他二十年来在我们的面前戴上一层厚厚的面具伪装自己,但我想,他已经揭不下来了,沉浸在那一种氛围里,这也是【欲望】的一种体现,几近与你相同。”归无言遥望远处。
巨大的冰川绵延千里,冰峰直插云霄,厚重的灰色云朵漫天的遮盖这里,雪花絮絮扬扬的飘落,阳光和温暖不会到达的冻土,黑色大地被掩埋,居处在山巅,是一望无际的苍茫肃杀。
在这一片白色世界的中心,是两座最高的雪峰包围的谷地,谷地盛满了雨水形成一个湖泊,被极冷的温度冻成一块块浮冰,大块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的巨大轰鸣回响在山谷,坍塌的冰沉入刺骨的湖底。
一只无法名状的黑色巨手抓住谷地的边缘,狠狠地将它撕开一个口子,这个如碗状的谷地破开的一个口子倾泻出一种乳白色的水流,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浮冰顷刻碎裂,化为碎块顺着低处与湖水流走,湖泊的水线持续降低,这块被寒冰掩盖的禁土终将显露。
一天前——
帝都刑堂,麒玲走进这座代表人族公正与审判的建筑。
“或许我可以给他们作证呢?”麒玲走到离幻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那一日我与这位修炼者在城南的酒楼共进晚餐。”
“这。。”胖刑官一时哑口,看了看一旁的将军,对方也是一脸棘手的模样。
麒玲在回归贵族白家,就获得了极大的权利,因为她的潜力代表着麒玲未来进境绝对不可限量,这股力量能将白家推往更高的地位,麒玲被白家当成继承人培养,在此处惹恼了麒玲,未来将存在无限祸患,将军和刑官如是想着。
“啊,既然有白小姐担保,那这两位就肯定不是。。。”
“慢着。”声音从威严的大门传来,刑官接二连三的被打断,胸口一阵郁结。“这次又是谁?”刑官朝门外张望,只见一队没有佩戴任务甲胄的队伍涌进刑堂。
“怎么回事?普通的民间势力就这么冲进你的府衙了?”将军偷偷问刑官。
“帝都水深,谁知道是哪位公子哥养的私兵。”刑官解释,反正脸已经被打肿了,不多这一次,刑官大方的走出来。“你们是谁?来刑堂所为何事?”
“奉命,抓拿天空之城的余孽。”领头的人拿出一张令牌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看见的刑官和将军了然,这是帝都最尊贵的那个人的象征,比之皇权更为令人撼然,队伍分裂开来,从中走出一名少年。
“离幻,好久不见。”
“是你?”麒玲和离幻愕然,眼前的人赫然是四代刃小队的一员,麒玲了然,他也是被确认了拥有贵族血统的其中一员。
“为什么?”麒玲压下心头的愤怒,她绝不会想到有一天遭到同伴的背叛。
“因为这里的生活更适合我。”刃露出笑意张开双臂。“我本应该拥有这一切,为何要去放弃,掌控的感觉令人愉悦。”
“你忘记了曾经的誓言,你背叛了我们。”麒玲直勾勾的盯着他,刃不理会他,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队伍走上前去,擒住离幻。
“放手。”麒玲还未出手,突然出现一位老人阻拦了她。“小姐,家主命令,暂时收回你的权利,请跟我回去。”
情势急转直下,离幻暗暗给麒玲使了个眼色,麒玲安静了下来,被老人带走,走之前,刃的一句话传到她的耳畔。“所有回到帝都的成员都被监禁了,直到这次事件的结束。”
“哼,黑色帷幕这块遮羞布一扯下来,他们就开始着急了吗?”离幻双手被戴上沉重的镣铐,内心深处一颗种子悄然发芽。
“这人我带走了,其他的你们随意。”刃扬起高贵的头颅,轻蔑的对刑官说道,刃的手下推搡着离幻前进,一只安静着的朔冲着他的背影。“遵从本性行动不正是人吗,规矩禁锢灵魂,打破这处牢笼,你将获得新生。”
魔音犹如来自地狱深处女妖般赤裸的诱惑冲进离幻的脑海,发芽的黑色种子抽芽,持续成长,黑色的潮水泛滥,冲撞着那一道坚固的堤坝。
“我所求的并不强烈,所以并不需要想你这般疯狂。”离幻轻笑,一只白色的手从小苗的根部将它连根拔起,涌动的潮水恢复了平静,朔清晰感受到离幻的内心变化,挑了挑眉。
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穿的那洁白无瑕的灵魂,没有任何宝石能与其比拟,朔惊羡。离幻的身影渐渐走远,两人再无一句交流。
将军使了使眼色,刑官了然,咳嗽一声走回案前。“你们。。。”
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朔的周身散发出一层黑色的雾气,宛如实质般形成一个壁障,他的面容悄然改变,身形也拔高了,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精壮的男子。
“你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转折太快,欧阳卿来不及动用她的脑筋,眼前变化出来的人影,欧阳卿惊叹,那张脸,她认识,毕竟从天而降的景象,这种记忆深刻的事情欧阳卿不会忘记。
朔完整的探索过无畏的记忆,记忆中的一个一脸担忧的小女孩与眼前的女子重合。
“没时间陪你们玩了。”黑色的眼眸斜视,额头上的一对羊角状是恶魔的标志,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周身散发的黑雾流转,触碰到的所有人都无力倒下,死的无声无息。
“啊——”少女脆弱的心灵被震撼,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跌倒在地,朔优雅的伸出了手。“小姑娘,我能感觉到你身体里汹涌恨意,要与我一起复仇吗?向这个世界。”
“不。。我。。我的目标不是这个世界。”欧阳卿看着高大的恶魔凑近,本能的颤栗。
“哦。”朔拖长了音调。“我们都是一样的,被这个世界针对的可怜人,纵使志向不同,但我还是要祝福你能完成复仇。”
眼眶里流转的黑色液体,朔轻叹一口气,身体淹没在一团漩涡之中,欧阳卿看着恶魔突然离开,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液打湿,紧紧贴在背后,头顶悬着的恐惧骤然一松,欧阳卿无力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无力的靠在墙上的欧阳卿突然感觉裤脚有一阵拉扯感,一只小灰鼠突然从她的衣衫下探出可爱的脑袋。
“欧阳卿,离开帝都,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