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唐离用刀挡住了犼的冲势，对小玄说道，因为他看见小玄被犼靠近后，好像很不好受的样子。
“嗯。”小玄点点头就往回跑。
唐离让小玄离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要杀掉这只夜魔，他不管在这个世界杀掉夜魔会不会招致这里居民的敌意，这个念头一经萌芽就如雨后春笋般浮现。
稍微用力，唐离就把夜魔甩了出去，虽然是只暴走的夜魔，但只有二目，也就是橙土级别的实力，唐离能轻松斩杀。
缠斗一会儿，唐离估计小玄已经走远了，他准备动手，漩涡凭空施展，出现在夜魔的腹部死角，十把利刃穿插而出，唐离转身离开，他身后是被利器贯穿的尸体。
“果然对小玄这种具有善恶观念的魔族下不了手啊。”唐离看着沾染夜魔血渍的手掌，回想起白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的唐离，无数次抽出短刀，利刃逼近熟睡的小玄，刀刃离他只有几公分的剧烈，只要唐离轻轻往前一送，就可以斩断他的生命。
步行了不久，唐离走出了森林，他看见碗口上聚拢了不少人，大家都背对着他，唐离走到他们旁边，挤进了人群，他竟然看见了小玄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打滚着，他的衣服被粗糙的地面划破，可以看见的他身上的水泡在一个一个的破裂，水泡里的黑色液体像莲花般散开，附着在小玄的紫色皮肤上，像滚烫的热水，灼起一缕缕烟雾，小玄失去理智般疯狂抓挠着身体。
“已经去通知归大人了。”罗汉距离小玄不远处安慰道，一个人影越过他，抱起了痛苦挣扎的小玄，唐离甚至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只能抱住小玄的双手，阻止他自残。
“你别靠近他，你快放开。”罗汉惊呼，手伸到一半，不敢再靠近。
“没事了。”唐离抱着瘦弱的小男孩，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神奇的是小玄真的安静了下来，不再自残。
“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见一个黑袍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罗汉离开迎来上去，归伸手示意他停下，就径直走到小玄的背后，与唐离对视，映入唐离视线的是一个挺拔的男人，一件黑色的斗篷笼罩全身，兜帽下是一张残破的脸，一半能看出是枯黄的皮肤，另一半脸仿佛被丢进过烧红的炭火中一样，黑焦的可怖疤痕，这应该就是罗汉所说的归大人吧。
“你能帮他吗？”唐离指小玄。归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是来带他离开的，等他蜕皮之后。”
“什么意思？”
唐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怀里的孩子开始剧烈的颤抖，令他惊恐的是小玄的后背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没有丝毫血液流出，一只黑色的兽头探了出来，没有眼睛，一张嘴在吱呀吱呀的叫唤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夜魔，唐离能感到手上的汗毛都要倒竖。
夜魔挣扎着，头颅不断挤开周围的皮囊，好像刚刚破壳的小鸡，疯狂的使出口更大一些。
慢慢的，一只脚，两只脚，终于，夜魔完全爬出了小玄的身体，唐离像跟木头似得看完了全程。
夜魔探寻着，找到了它刚刚居住的“巢穴”，在围观人群中张开嘴撕下了一块肉。
“你干什么？”唐离惊醒，感觉手里抱着的是一个无骨无血的肉块，唐离推开了夜魔的头颅。
“那就是它的营养，你不让它吃，它连今天都活不过去。”归指了指身下，失去灵魂的肉体，毫无感情的说道。
“不可能。”唐离愤然开口，突然，归从黑袍总伸出一只手，宽厚的手掌张开，五指抓住唐离的头颅狠狠向下按去，“轰”的一声，在归的推动下，唐离就被抓起砸落，地面被砸出一个坑，唐离就像被嵌在那里一样，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地上了。
“你觉得这种东西是小玄身上什么东西所化，骨头？精血？”归缓缓说出身。
在唐离清醒过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只有归和一只一目夜魔待在旁边，小玄的尸体完全消失了，从这个世界上，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
归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转身离开，夜魔随着归的脚步而去，唐离立刻爬起身，追上前去。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归率先说道，唐离愕然。
“你怎么知道。。”
归指了指唐离身后的那只老鹰，镌刻在游击部队的墨绿色的披风上的图案，看着归枯黄的侧脸，唐离越来越惊讶。
“难道你也是？”
“不，我只是一个流浪客。”归淡然的回应道。“你的衣服不是这个世界的。”
“为什么魔族。。小玄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犼会变成狂暴，肆意攻击其他人。”
“你觉得一个人，一只兽，他身上哪个部位最坚韧？”归问出了一个没头脑的问题，唐离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他的练体三阶段。“骨头。”
“错了，是灵魂，你的肉体、精神、血液、脉络和骨头，我顷刻变让你灰飞烟灭，但你的灵魂，我破坏不了，天道都不行。”归淡淡的说着。“灵魂是天地万物之长——法则所衍生，天道也无法掌握。”
“法则？天道？”
“你又觉得它是什么东西？”归指了指脚边的夜魔，唐离不知道，他是人族，无法理解魔族这种近乎退化般的变异，从一个有理智的人形变成一个只知道战斗的兽形机器。
“法则为新生命诞生赋予灵魂，让万物拥有了灵智，能合理存在天地间，它也赋予万物情感，让我们拥有了喜怒哀乐，灵魂虽然不能被破坏，但它可以被感染，就像将一张白布丢进五彩的染缸，碰到什么颜色就是染什么颜色。”
“正面的情绪可以使法则创造更多的灵魂，负面的情绪会被万物排泄掉，而这里，就是负面情绪的垃圾池。”归抬起手，指向远方。
“啊。”听着归说着超脱的话，唐离感觉右臂一痛，后背升起一阵冷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