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螭脸色一沉,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气势再度暴涨,手中剑刃变得更加明亮,做了一个准备刺的动作。孟彭阳见状不敢大意,直接往地上一趴,一个淡金色龟壳浮现出来,这个连洞虚全力一击都能抵挡的神器自然不在乎这元婴的攻击。
之间炎螭神携风雷,一剑而至,却是擦着龟壳上空飞了过去,眨眼消失在天边,速度都快赶上孟彭阳用的那种化形的赶路之法。此时孟彭阳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逃走,当下收起龟壳自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翼鸢说道:“行了回去吧。”
刚回聚潮城,就看见付彤在抢救伤者,孟彭阳与翼鸢也加入进来,顺道将破碎的房屋也修补完整,两人破坏的范围不小,足有上百间房子,所有人员清理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留了十几位执事善后,一人一鸟与几位护法去了城主府。外堂内,炎螭跪在中间蓝羽坐在堂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此时的他很绝望,自己飞到海上见无人追来,还没来得急高兴便眼前一花来到了城主府,接着秘法直接被迫,让蓝羽一把按在了地上。此时炎螭因为使用秘法导致极为虚弱,一口真气强行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孟彭阳入门后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又有七八名护法鱼贯而入,分列在左右两侧,众人一言不发的盯着炎螭,看的他很直发慌,壮胆般冲众人喊到:“要杀要剐随便!”
众人并未搭话,而是等着蓝羽判决,付彤趴到蓝羽耳边说了些什么,蓝羽点了点头,望着众人说到:“炎螭以下犯上,毁坏聚潮城大量建筑,罚款十万灵石用以修缮。孟彭阳管教不严至此祸乱,罚款五万灵石抚恤伤亡者家属。”
听到要罚钱,孟彭阳啧了一下,还是取出灵石叫给了付彤。付彤收下钱又看到地上的炎螭,此时他还呆呆的跪在那里,不想这件事居然只罚钱就解决了。付彤蹙眉,站到了他面前,炎螭见眼前有人顿时一惊清醒过来,急匆匆的掏出灵石袋,取出十万灵石赶忙递了上去。
众人散去,孟彭阳拽着炎螭的衣领拽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炎螭看了看内堂的方向,又看了看快到外院的孟彭阳还是选择跟上了他。
来到城东孟彭阳站在城头看着下面还未整修完毕的街巷说到:“死了十九个,受伤七十余,房屋上百间,罚咱俩的钱赔完估计还不够。”
“我可以多陪这些平民钱的。”炎螭也俯视着下面,言语中有些许愧疚。
“是啊,赔钱就行,老大这么想的,你这么想的,包括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这是为什么呢?”炎螭并未回答,孟彭阳接着说到:“因为他们是低阶弟子,是平民,老大不在乎他们,你不在乎他们,我也不在乎他们,但这对吗?”
炎螭想了想结结巴巴的说到:“这……不对。”
“不,这对!”孟彭阳此话一出炎螭愣了,呆呆的看向他,不知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这是孟彭阳又说到:“高阶弟子误伤低阶弟子只赔钱在绝大多数门派中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修为越高特权越大,人们会为了这些特权不断修炼,争取更上一层楼,这样族人才能更强大,才会有更多延续下去的机会。”
炎螭仍未说话,孟彭阳继续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强于他们所以可以生死予夺,老大强于咱们所以可囚你我与股掌之间,这是聚潮城的规矩,也是玄武宗的规矩,更是整个曲星的规矩,你可还喜欢?”
“我……”说到这炎螭便噎住了,他自幼叛逆,生于炎族这个天下第二的家族,从来都认为自己不需要守规矩,却不曾想自己才是那个最守规矩的人。
孟彭阳拍了拍炎螭的肩膀说到:“祖辈蒙阴与你,你自可高枕无忧,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不必担心。”说罢自从头跳了下去,留下炎螭一个在城楼上呆呆的站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真的怕。望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两条无形的线拴在上面,自己如木偶一般被这人世间规矩控制着,一步都没有偏差,斩不断,挣不脱。刚刚以为自己逃出了家族的大网,却又落到了另一张网中,回头一看竟是与之前那张一模一样。
地上的孟彭阳手心冒汗,这番言论到最后自己都编不下去了,但效果似乎还不错,最起码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终于走回院中,长舒了一口气,看到翼鸢已经将房子修补完整,虽然颜色有些不同,但起码外形是没了偏差。
翼鸢见他回来,悬停在他面前,看着东厢的房子洋洋得意的叫了起来,孟彭阳将它抱在怀里,抚了抚它的头说到:“翼鸢啊,我一大男人你给我刷个红色是不是不合适啊?”
翼鸢立刻飞起,对着东厢一顿比划,还发出灵动的叫声,似乎在说这房子修的多好多好之类的。不过孟彭阳还是觉得应该改成灰色或者白色,但最终在翼鸢苦口鸟心的“劝说”下,蹲在墙角的孟彭阳终于表示红色很好看非常适合自己。
翼鸢又将早先的两棵梧桐树挪了回来,原来这两棵树翼鸢并没有扔,而是种到了药峰一片空地上,一时间本来明亮的院子又变得阴森起来。
于是乎每天晚上孟彭阳都会去找炎螭聊天,名为交流工作,实际上就是看星星。这间院子要比孟彭阳的大不少,虽然两棵枫焰梧桐长得不小,却也只挡住半个院子,而炎螭也喜欢上了这种躺在摇椅上吃东西的状态。
翼鸢每晚也会跟着孟彭阳过来,相较于普通的梧桐树,它还是更喜欢这两棵枫焰梧桐,只是这东西却是不适合种在家里,叶子打理起来实在太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也是越来越熟络,一日聊起家里来,得知孟彭阳母亲是彭族人时炎螭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盯着孟彭阳难以置信的说到:“你是彭族人为何在这?”
“那你是炎族人又为何在这?”
炎螭颓然的做到躺椅上,望着星空说到:“他们想让我去和亲,我不愿意就逃出来了。”
“哈?”
“他们想把我送青龙宫当驸马。”
“好事啊,你为啥不去?”
“那你去?”
“我不去。”
“所以说,你其实也是被发配来的?”
“对。”孟彭阳叹了口气,又说到:“不止是我,还有它。”说罢用眼睛瞟了瞟翼鸢。
“那它又是什么身份?桐州来的?”
“不知道老大没说过,它又不会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