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魃停下筷子,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到:“改吧。”
“汤谷同意吗?”
“你是中土人。”
“那……他怎么办?”
彭魃讲筷子放到桌子上说到:“我会想办法的。”
翼鸢听的是一头雾水,看着沉默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偷偷的控制筷子夹菜,争取不发出一丝声响。
住了一会儿,彭魃重新拿起筷子岔开话题,说到:“前些日子你爸传讯给我,他让我跟你说,非汤谷血脉种扶桑树的计划不靠谱。你爷爷办了件大事,最后一颗种子留好别动。”
“知道了。”孟彭阳说完便回了屋里。
彭魃把筷子又扔到桌上手扶额头站起来走进了屋里。一场晚宴不欢而散,母子二人各怀心事回了各自房间,翼鸢一只鸟呆呆的在院子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桌上的盘碗收了起来,飞入了西厢。
第二日一早,母子二人见面有说有笑的,好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翼鸢不禁又用翅膀蹭了蹭脑袋,它感觉在跟这俩人待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一只秃头鸟。
接下来的几天母子二人走遍了聚潮城的大街小巷,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宅在这个小地方一待这么多年,年纪轻轻的还总是修炼,一点也不像个彭族人。
几日之后那位钱大人亲自找上门来说使团将行,彭魃毕竟是出使的公主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她问孟彭阳跟不跟自己出去逛逛却被孟彭阳拒绝了。
孟彭阳到万里山城南给彭魃送行,又是举行了一番复杂的仪式。望着远去的使团,孟彭阳叹了口气,孙玉樵也叹了口气,自己还没把果树嫁接讲完这群人就走了。
彭魃又在北云岛待了一个月,期间时常用罗盘与孟彭阳联系,但直至最后要走儿子都没来看她一眼,离岛的时候有些失落。
自彭魃离那天,孟彭阳就回到了聚潮城,连万里山城都不去了,刚开始万里山城的还派几位护法前来查看一番,但日子长了也就由他。自此之后孟彭阳终日躲在聚潮城闭关修炼,就连翼鸢都很少能见到他。
光阴荏苒,聚潮城人聚人散,小院的两棵枫焰梧桐已长得比原来那两棵还高,红色的叶子遮天蔽日,煞是好看。可翼鸢却头疼起来,枫焰梧桐的树叶太容易着火,无奈只能在整个院子里都布下了辟火阵,每年到落叶期还要把叶子提前点着,翼鸢现在很想将这两棵树拔掉,但已经长这么大了又有些不舍得。
本来一人一鸟日子倒也平静,直至一日傍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孟彭阳。神识探出,门外的人是付彤,又探到翼鸢先他一步到了门口,于是又将眼睛闭上了。门打开后,付彤只见翼鸢先拱手说到:“翼鸢前辈。”又高喊到:“孟尊者,蓝长老找你有事!”
孟彭阳听到这话走了出去,他有些奇怪,蓝羽平日里极少召见他,更是从来不在晚上主动找人上门,但付彤也不可能是来逗自己玩的,于是便跟了上去。
至外堂,蓝羽坐在主座上嘬着钉螺,右侧椅子上还做这个白净的男子,身着一身青黑的的护法服饰,孟彭阳看了她他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又转头对着蓝羽说到:“老大,你找我?”
残阳的余晖映的外堂通红,头顶的翼鸢完美的融入到了光线之中,那名男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孟彭阳与翼鸢,眼神中有些不屑。
蓝羽擦了擦嘴,对孟彭阳说到:“天权部新送来的,让他跟着你。”
孟彭阳离开明白过来,这也是名囚犯,不禁疑惑的问到:“跟着我?新来的不是应该扔到药峰吗?”
“最近来的有点多,药峰副峰主都有仨了,让他先跟着你,等药峰腾出地方来再让他去。”
孟彭阳神识探出发现对方是元婴后期,似乎也是名火系修士,而此人也是极为蛮横,直接将孟彭阳的神识斩断了。孟彭阳皱了皱眉却没有在意,只以为此人是不喜欢被探查,便出手说到:“你好,我叫孟彭阳,很高兴认识你。”
“啪”孟彭阳的手直接被拍到一旁,椅子上的人说到:“没兴趣认识你,不过你小子头上那只灵鸟不错,打一架,你输了的话送给我。”此人根本未将孟彭阳放在眼里,并言语中带些嘲讽,孟彭阳因整日闭关只穿了一件普通长袍看不出身份,身上的玄武甲又能隔绝神识,使得他没有探到孟彭阳实力。
此人虽然蛮横却是不鲁莽,他此番故意激怒孟彭阳邀战,一是他战力确实不错,虽未看出孟彭阳的实力,但看蓝羽不过是个元婴后期,这小弟自然也不会太强,便想初来聚潮城压压地头蛇立立威。二来他看翼鸢确实不错,一眼便认出是只火属性灵鸟,与自己非常契合想据为己有。
只是孟彭阳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当着蓝羽的面直接将翼鸢捧在手里,献宝似的递了上来直往这人怀里塞,边塞还边说到还说到:“兄弟真是慧眼如炬,不愧是人中龙凤。这只灵鸟冬天能取暖,夏天能扇风,鸣声动人,迅捷如风,聪明伶俐,长得还可爱,兄台快快收好。”
看着这喜笑颜开好似小贩一般的孟彭阳,此人有些意外不想面前之人如此软弱,但觉得孟彭阳十分识时务,道了声:“算你懂事。”便想将翼鸢接过。谁知翼鸢腾空而起,一翅膀将孟彭阳拍出了外堂,羽化气势尽显无疑。蓝羽皱了皱眉,冲翼鸢喊了句:“别把我这给拆了。”便又嘬起了钉螺。
椅子上的人被吓傻了,不想这鸟居然这么厉害,要是挨上一翅膀,自己多半是要废了啊。
却听得院子里一个声音响起:“是他先要的,你打我干什么?”
翼鸢听到此话看向了椅子上的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是被翼鸢一爪抓住衣领扔了出去,体型变大一爪子按在了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这人吓坏了,却又不敢妄动,只得对翼鸢求饶到:“晚辈有眼无珠,不该口出狂言,前辈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好不好。”
听完这话孟彭阳不干了,一脚踩到这人脸上说到:“你说没发生过就没发生过?今天你就是要也逮要,不要也逮要!”
翼鸢与孟彭阳争执不下,脚下的人心惊胆战,生怕这俩人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死。最终在翼鸢的劝说之下,躺在地上的孟彭阳才对天发誓,说一定不会将它送走。
看着远处挣扎爬起的孟彭阳,翼鸢爪下的人突然明白刚才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并非是为了戏弄自己,而是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孟彭阳蹲在他面前问到:“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此时的他再不敢豪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前辈,小人炎螭,通天国人。”
孟彭阳又问到:“通天山的?骈州的?还是浮海州的?”此人实力不俗,又被送到聚潮城自然是大家族子弟,只是孟彭阳说的这三个地方并非同姓,通天山的姓炎,骈州的姓严,浮海州的姓闫。
“通天山的。”
孟彭阳示意翼鸢收收爪子,将炎螭扶了起来,热情的说到:“兄弟你初来乍到想必兜里有不少灵,啊不,想必兄弟还没有住的地方吧。”
虽然觉得孟彭阳刚才的话好像是想要坑自己,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到:“回前辈,今天刚来确实还没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