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杰。”乔父白了儿子一眼，没有兴趣跟他说下去：“吃饭吧。”
乔杰耸了耸肩，最后甚无趣味的跟着去吃饭，不提就不提。幸好他乔杰的姐姐是个有骨气的，才不会当顾学武的当呢。
哼。
顾学武的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却是熟悉的人。
挂了电话，看着前方的车流，他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去了那个人说的约会地点。
进了门，李蓝远远的站起身，对上顾学武的目光，看着他迈步走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请坐。”
顾学武坐下，看着李蓝：“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李蓝跟着坐下，为他倒了杯水，唇角微微上扬：“我为你点了一份菲力牛排，这家牛排的味道很正宗，跟我在意大利吃过的，几乎一样。”
顾学武的双手交叉，放在桌子前。
“我不是来跟你吃饭的。”要吃饭，他刚才会在乔家跟乔心婉一起吃。
“我知道啊。”李蓝点头，神情没有一点不悦：“我知道你之所以肯来赴约，是因为你有事情问我。”
她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轻轻的啜饮一口，抬起头对上顾学武的目光，神情有几分疑惑：“不过，我也有事情问你啊。所以，我们扯平。”
扯平？顾学武看着李蓝，眼微微眯起了双眸，深邃的星眸深处，有一丝防备。
对他凝重的表情，李蓝视而不见，唇角的笑意浅浅，笑得温柔：“先吃饭，你那天就那样把我扔下在宴会，你至少，欠我一个人情吧？”
顾学武不语，服务生却在此时送来了餐点。牛排，香槟，意大利面。水果沙拉。还有意式浓汤。
都上齐了，乔心婉看着桌上的香槟：“喝点酒吧？”
“不用。”顾学武摇头，没有想吃饭的意思：“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李蓝笑了：“不过，我刚才也说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你想要的答案，我呆会给你。不过，先陪我吃完这顿饭。如何？”
看顾学武坐在那里不动，李蓝叹了口气，一脸婉惜：“牛排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完，也不管顾学武的反应，她拿起了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了嘴巴里。
她的动作，非常的优雅，像是久吃西餐的人。顾学武敛眸，拿起了刀叉开始进餐。他此时没有跟李蓝交谈的兴致，安静的解决掉眼前的餐点。
吃完了，拿起纸巾拭了拭唇角，抬头看看着李蓝，她也差不多解决掉了。放下了刀叉。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问吧。”李蓝放下杯子，看着顾学武：“你想知道什么？”
“周莹呢。”顾学武看着李蓝的眼睛：“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她，你不可能是她。”
“是吗？”李蓝摇头，神情有几分倔强：“如果我说，我就是她呢？”
顾学武沉默，眼里闪过一道厉芒，盯着李蓝的脸，神情有丝嘲讽。这是李蓝跟见面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唇角不自觉的撇了撇。她喝了一口香槟，借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又要问我？”
顾学武盯着她的脸半晌，最后轻轻开口：“你不可能是周莹，一个人，再怎么改变，甚至是去整容，可是感觉是不可能整出来的。在你身上，我没有找到跟周莹时的感觉。我很肯定，你不是她。”
李蓝抿唇，她没想到自己是输在感觉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什么？”
“前天那个女人是谁？你带她跳舞之后，就不见了。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让你把我扔下不管。”
“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会告诉我，周莹在哪里？”
“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会跟周莹在一起了呢？”
李蓝一点也不肯输，顾学武脑子里突然闪过今天乔心婉的问题。她说是不是周莹回来，自己就会跟周莹在一起了。
同一天，两个女人问他这个问题。
“不会。”顾学武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
李蓝笑了，笑得讽刺：“既然你已经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那么你如今这样执着的想要她的下落，又是为了什么呢？倘若我告诉你了，你又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那你，又有什么意义？”
顾学武沉默，他要知道的，不过是周莹离开的理由，不管如何，他希望有一个答案。
看他沉默，李蓝浅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听到答案之后，会告诉你你要的答案。”
顾学武看了李蓝一眼，思虑一会之后，轻轻开口：“她是我前妻。”
“你的前妻？”
李蓝在大脑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前妻，不会就是乔心婉吧？你们，不是离婚了？”
“跟你有关系吗？”
李蓝摇头，笑了笑：“跟我没有关系。可是跟周莹有关系。”
她看着顾学武，眼里有些愤怒，有些不值，最后那些情绪压下，恢复了冷静：“顾学武，如果你当年对周莹的感情是真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快的时间就忘记了她？你怎么可以跟你前妻……。”
后面的话，李蓝没有说，顾学武的眼里染上几分诧异。想问清楚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蓝却没有兴趣说下去了，叫来了服务生，掏出钱包结账。
顾学武在她结账之前抢先结掉。对上李蓝眼里的不赞同，他轻轻开口：“我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
“你却有让女人伤心的习惯。”
李蓝觉得难受，她的笑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开心快乐。看着顾学武，她站起了身：“谢谢你陪我吃饭。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顾学武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说清楚。”
“我不想说。”李蓝此时的情绪很低落，那种情绪是真实的，完全不是装的。她抓起了桌子上自己的包包，飞快的离开了餐厅。
跟她碰过面之后，顾学武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深了，拿起车钥匙离开。他不能理解李蓝刚才的表情。
气愤，伤心，难过，最让他不理解的，竟然是不值。他分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那一丝不值得的情绪。
这又从何而来？她是为谁不值得？为她自己，亦或者是……
他有让女人伤心的习惯？顾学武无法理解这句话。心情有些烦乱。上了车，车子竟然又开向了乔家。
在他反应过来之时，眼前能看到的，已然是乔家的大门了。将车停下，没有下车，目光看着二楼的灯光。
这个时间，乔心婉应该吃过饭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陪贝儿玩？还是在洗澡准备休息了。脑子里闪过那次，他遇到了乔心婉刚刚洗过澡时候的样子。
小腹不自觉就有些发热，绷得紧紧的，敛眸，收起思绪，掉转车头，又离开了。
楼上，乔心婉还没有睡，傍晚时跟顾学武的对峙，让她极累，他离开，她松了口气。决定要加快脚步。
打电话订机票。她要尽快离开北都。
只要不看到顾学武，只要不跟他纠缠在一起，她可以把这段时间他的反常归结于他不正常。
等到她离开了，一切就又恢复正常了。对，就是这样。
耳尖的听到一阵汽车声，她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窗前，却看到了顾学武的车停在楼下，躺在窗帘后面，乔心婉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他又回来干嘛？
以为他会上来，乔心婉打算他一下车门就去把门锁上。却不想，顾学武却将车子开走了。
天太黑，她看不清楚顾学武脸上的表情，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着那个他的车子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那个车影，似乎有些寂寥。
甩头，将那种情绪压下，顾学武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不需要理会。一点也不需要。
没错，就是这样，乔心婉让自己不要在意。有些事情，却不自觉的涌上脑海。这段时间的每一幕，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楚了起来。
心，突然就乱了，有如扰乱了一池的春水……
强自压下那些情绪，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既然已经注定了，就不必再纠缠了，有些事。就让他过去吧。
不要再动摇了。绝对不要。
乔心婉坐在办公室里，心里虽然已经做了决定，却又是迟疑了起来。
可想到既使要走，也要把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再走，只好进公司。把一些工作都交代好。
事情尚未完，办公室的门被人轻叩了两下。秘书进门，身后跟着权正皓。
他迈步进门，手上拿着一大束的玫瑰花。乔心婉只觉得心烦，并无待见的意思。他上前，将玫瑰递到乔心婉的手上。
"鲜花赠美人。"
"客气了。"乔心婉不想接受："拿走吧，我不喜欢。"
"不喜欢？"权正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乔心婉眼里的抗拒："你是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我送的花？"
"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权正皓点头："你要是不喜欢玫瑰，又或者不喜欢花，我就只好再去买过其它的花。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送的花，啧啧。那就有点伤我的心了。"
"我不喜欢你送的花。"乔心婉给他答案："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喜欢。你满意了？"
"不满意。"权正皓摇头："我就这么，不让你待见？你可还欠我一次。"
"我欠你什么？"
"啧啧。"权正皓拍手："装傻是吧？你把我扔在舞会上，跟别的男人跑掉，你不觉得你过分了点？"
过分？
乔心婉放下手里的文件，终于将目光对上权正皓的脸："我好像也没有承诺你，一定会陪着你吧。"
"确实。可是你不是答应了当我的舞伴？"权正皓看着她的脸，神情认真："却一只舞都不陪我跳完，你觉得，你过分不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