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顾学武跟着站了起来，一脸平静的看着顾天楚：“我跟乔心婉没办法再一起生活下去了。所以我才跟她离婚，这样对大家都好。”
“大家？”顾天楚冷哼一声：“哪个大家？是对你好吧？当初你要跟乔心婉结婚的时候，我有没有劝过你？我说顾家是不允许离婚的。让你想清楚，你说你想清楚了。你说你会跟乔心婉过一辈子。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总还记得吧？”
“我记得。”顾学武点头：“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是一天也无法忍耐那个女人，只能离婚。
想到乔心婉做的事情，顾学武的眉心就忍不住紧拧。那个女人，他真是一天也不愿意忍受下去了。
“情况不一样？什么情况？”顾天楚瞪着顾学武，双眼冒火：“怪不得前几天遇到乔老，他冷着张脸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顾学武，你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爷爷。我跟她已经离婚了，这件事情过了就算了行不行？”顾学武不想说。
“过了就算？”顾天楚气不打一处来：“你当父母长辈是什么？离婚都不需要打招呼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顾学武没胃口吃饭了，看着顾天楚：“爷爷。生活是我自己要过的。我跟乔心婉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你可以不要再说了。”
顾天楚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气得不行，伸出手指着顾学武：“顾学武。你……”
“爸，别气了。”顾志强赶紧打圆场：“这几天学武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看到了。他确实跟乔心婉没有感情。分开了也好。”
“……”
“是啊。”汪秀娥虽然对乔心婉没什么意见，可是儿子不爱她就是最大的问题：“学武本来就不爱她，其实换一个角度想，分开了也好。”
顾天楚怒气不减：“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娶？”
一直在专心吃饭的顾学梅突然开口了。
“爷爷。学武为什么娶乔心婉，你们不是一直都清楚的吗？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
放下手中的碗，她十分冷静的看着顾天楚：“学武跟乔心婉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爷爷你也可以想一下，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学武的幸福重要？”
饭厅突然一阵沉默，几个长辈都不说话。尤其是顾天楚，当年的事，他也知道点。
一直以为，乔心婉是很适合学武的人。现在看来，还是他太自信了。叹了口气，顾天楚坐了下来，脸上原来的怒气变成了无奈。
“你也不小了，做事要三思而行。你说离婚就离婚，就没想过这个对你仕途的影响？”
“爷爷。”顾学武真不想听这些：“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又不需要裙带关系。乔家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无所谓，他们要想下绊子，也要看能不能绊到我。”
“好。”顾天楚点头，顾学武有这种志气，也不枉他姓顾：“决定你做了，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顾学武这点自信还有：“这件事情过了，我真不想再听了。”
“爸。”陈静如站起来打圆场：“你看这大过年的，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是啊，爸。”汪秀娥也看不得儿子受委屈：“学武这么年轻都是市长了，还愁娶不到老婆吗？下次有好的千金，给学武介绍几个。”
“不用了。”顾学武摇头：“我暂时不考虑这些问题，让长辈们操心是我的错。吃饭吧。”
顾天楚还是不舒服，可是想到顾学武这么多年跟乔心婉两个人面和心不和，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下，目光淡淡扫了顾学武一眼。
“知道是你的错就行。这婚离都离了，我也不说你了。回头让你妈物色一下，有好的千金你相处看看。”
“爷爷……”
“就这样定了。”顾天楚不想再听他说了：“你要是不肯相亲，你现在就给我找个女人结婚。”
“……”顾学武沉默，最后选择埋头吃饭，什么话也不说。
当他同意了，几个长辈都不说话了。左盼晴悄无声息的白了顾学武一眼。什么啊，说离婚就离婚，一点后悔的样子都没有。真替乔心婉不值得。
更不值得的是顾家人的态度，好像顾学武离开了是好事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乔心婉说话，真是悲剧啊。
不知道哪天她跟顾学文有矛盾的时候，顾家人是不是也这样。
安静的吃过饭，正要跟顾学武回房间的，他却带着她出了门。
“又要去玩？”
他不是下午刚回来，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是玩。”顾学文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宋晨云几个都回来了，明天是除夕要守岁，大家说今天聚聚。”
“哦。”
原来是这样啊。左盼晴觑了他一眼，想到上次他看到沈铖时的反应：“沈铖也会来？”
“应该会吧。”顾学文神情不变：“怎么？你怕我生气？”
“不是啊。”看他那天那么激动，她其实是怕他会因为怒气去揍沈铖一顿。今天还能一起聚会。真是意外。
“你说得对，不关我的事。”乔心婉离婚之后跟谁在一起都不关他的事。沈铖是个大人了，如果他想清楚了。那他没有立场阻止。
“本来就是。”左盼晴其实还蛮佩服沈铖的：“你说沈铖是不是以前就暗恋乔心婉？不过乔心婉嫁给你大哥了。所以他……”
“不知道。”顾学文最近还没什么时间跟那几个发小联系：“你别问我。”
也是，顾学文常年不在家，怎么可能会知道？左盼晴也不问了，看着车子七拐八弯在路上疾驰。
左盼晴跟着顾学文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一家会所。地下一层是酒吧。地面一层是大厅。再往上，休闲娱乐。各种娱乐施设齐全。
顾学文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她直接上了八楼。包厢里。宋晨云拿着麦克风在唱歌，看到他们来了，挥了挥手。声音没停下。
借着昏暗的灯光随意扫了一眼，左盼晴发现胡一民，杜利宾几个都来了。对杜利宾她没有什么好感。一想到他对郑七妹做的事情，左盼晴就想给他两拳。
目光看着沈铖，十分意外的是，在他身边坐着乔心婉。
看到她来了，乔心婉对着她笑了笑，神情很是平静。有段时间不见，感觉乔心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反正不一样了。
也不理顾学文了，直接走到乔心婉身边坐下，对着她笑笑：“你好，没想到你会来。”
“嗯。刚好没事，就来了。”乔心婉笑得很柔和。左盼晴突然发现乔心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每次看到乔心婉，都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凌厉之气。说得直接点，叫盛气凌人。她本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有种优雅。
身上的气势也很足，可是现在看她，那种凌厉之色退去不少，身上多了柔和。感觉容易亲近得多了。
“你变了好多。”左盼晴不得不感慨：“更漂亮了。”
“你也变了。”乔心婉看着左盼晴，以前看她感觉像是小辣椒一样，现在身上多了几分小女人的特质，看得出来，她跟顾学文过得不错。
“是吗？”左盼晴没感觉：“是不是变难看了？”
“变难看了好。”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开口，转过头，乔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左盼晴身边看着她。
“你变难看了，学文哥不要你，你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了。”
“乔杰。”看着他一身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怎么这德行还没改啊？
“你没这个机会。”顾学文拎起他的衣服将他往边上一推，坐到了左盼晴跟他中间，目光带着几分敌意：“少打我女人的主意。”
“学文哥。”乔杰吹了声口哨：“听说你回部队了？进了利剑？那可是魔鬼团队。你应该没多少时间陪盼晴吧？”
“那是我的事。”顾学文瞪着他，占有性的将左盼晴搂进自己怀里。看向乔杰的目光有些示威意味：“我再没时间陪盼晴，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么自信？”
“没错。”左盼晴白眼他：“乔杰，你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别祸害人间了。”
“你说这话太伤我心了。”乔杰捂着胸口，一脸不正经的样子：“不知道多少女人拜倒在我的西装裤脚下，我要是跟一个女人结婚了，那其它女人不是要伤心死了？”
“无聊。”还以为他也算长点记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左盼晴真是无语。
乔心婉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看着自己的弟弟：“乔杰，别耍宝了。”
“我是在逗她开心呢。”乔杰看着左盼晴：“你看到我，开心哇？”
不等左盼晴回答，宋晨云已经唱完一首歌了，走到顾学文身边坐下：“老大呢？怎么不来？”
“不知道。你们没叫他？”
“叫了。”宋晨云耸肩：“他说看情况。他在家干嘛？”
“不知道。”顾学文摇头，吃过饭顾学武回房间了，他不清楚他此时在做什么。
“老大真不够意思。”胡一民搭腔：“去C市他是市长，怕影响不好不来就算了。这都回北都了。也不出来玩一下。多扫兴啊？”
几个人表情不一，顾学武扫兴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乔心婉微微咬着唇，拿着杯子的手紧紧握紧，小脸染上几分苍白，不过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出来。
沈铖感觉到了，伸出手无声的握住了她的手。才想说什么的时候，包厢门被人打开了。顾学武进来了。
此时，包厢里的音乐正放着他不爱我。也不知道是谁点的。没有人唱，那个清朗的女声轻轻唱着，他不爱我，分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又不够专心……
乔心婉的手心冰凉，坐在那里，只觉得汗都要流出来了一般的热。不光是热，她坐不住了，有冲动想离开。
